靈霄山莊的弟子們白日里就醒了,他們初初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疼痛,然后又發現他們擺成一排躺在地上,林適最先醒過來還以為自己躺在棺材里,嚇得跳了起來。

  正好傅澄在屋子里,林適看著這個比自己小還比自己厲害的弟弟,十分尷尬。

  林適醒了說明隗珂下的藥效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林適一個接一個去叫醒師兄們,另外三個師兄沒過一會也就醒來了。

  林適醒了以后傅澄就去叫沈瑄,沈瑄剛和覓右交換了一下,他們從沈瑄口中得知自己中了敵人的陷進昏迷過去被沈瑄他們所救以后非常愧疚,又很感激沈瑄他們不但沒有拋下他們,反倒是不嫌麻煩的帶他們一起借宿,安置他們。

  雖然睡在地上腰酸背痛,像被打了一樣,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在農村能找到兩間客房已經是極好的運氣了。

  林適起初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昨夜的記憶停留在自己被一群藥人圍攻差點被淹沒那里,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中斷了,后面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可是他們馬上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許霈,看著赤裸著上身膚色和雪一樣白的許師兄都傻住了,許霈胸口傷口雖然已經包扎好了,但還是在不斷的滲出血跡,看起來很是嚴重。

  這個位置再深一點或者是再偏一點就到心臟了吧,有些后怕,要是許霈死在這里他們幾個人卻安然無恙回去也難辭其咎,還是多虧了蒼山......

  想一想下著暴雨的夜里,素不相識的其他門派的師兄弟救下被圍攻的他們,還帶著昏迷的他們到處找地方借宿的這個畫面,最有正義感的趙師兄內疚的不行了。

  昨夜一定是一場苦戰,許師兄身邊的侍衛都犧牲了,連許師兄都受了這樣重的傷,要是當時他們也跟著去多好......

  雖然他們的修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比起來他們只是渾身酸痛但毫發無傷已經是太幸運了。

  “多謝兄弟救命之恩啊!昨夜辛苦你們了,今日你們就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我們幾個師兄弟來做!”要不是不敢趙師兄都想要去給沈瑄一個大大的擁抱了,沈瑄倒是沒說什么,他們幾個就這樣主動承擔了起了給其他人幫忙的責任。

  包括但不限于喂雞、修雞棚、砍柴、燒水、換藥、跑腿,做飯倒是不用他們做了,王大娘做的大鍋飯香的緊。

  且不說他們一路上在客棧吃的都是什么‘簡餐’,王大娘見這些年輕人手腳利落的修好了雞棚,還修的特別漂亮,解決了她的一樁心病喜的抓了一只雞殺來招待他們。

  雞骨架用來煲湯,雞肉炒了一個蘑菇,王大娘用豬油渣炒的飯飄香百米,還給每個人的碗里窩了一個雞蛋。

  這下給靈霄山莊的弟子們感動壞了,吃完飯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一聽王大娘的兒子一年都回不來一次,更是拍著胸脯保證他們幾個一定要把王大娘家給收拾好了!

  而當他們在見到隗珂的時候趙師兄更加激動了,他記得就是這位女俠,在昨夜的混戰中幫他擋了好幾刀連殺了數十人!

  那身手!簡直絕了!

  趙師兄剛剛對沈瑄沒有發表的一腔熱血此刻都對隗珂發表了出來,他越說越激動,甚至閉上眼沉迷在腦海里隗珂的英姿去了。

  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隗珂已經不在原地了。

  隗珂從王大娘那里要了一些瓜子回來,不想坐在房間里打擾嵐昭和阮仙貝,就準備在門口嗑瓜子。

  沒想到就遇到一個神經病——這種情況在她眼里統統都是有病。

  靈霄山莊那幾個師弟見她自己搬凳子連忙給她幫忙,還把一個小桌子也搬了出來,給她倒上茶以免她口渴,徒留趙師兄一人在原地傷悲。

  隗珂嗑著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看著忙活的不亦樂乎的靈霄山莊的弟子們,感嘆道:“這些弟子和他們的師兄完全不一樣哈,蠻赤誠的。”

  倒是天真爛漫的很。

  程歲歲哈哈笑了起來:“隗掌柜夸人真是別具一格。”

  隗珂搖了搖頭:“你不懂,我是真心的。”

  程歲歲提醒道:“要不是帶著他們有用,隗掌柜您已經把他們一起丟下山崖和那些死人一起燒了呢,現在可就沒人給您倒茶了。”

  當時隗珂真的差點就這樣做了,她一手打暈了一個弟子,他們都沒看清是誰襲擊的自己就暈了,這樣沒用的人留著干嘛?多累贅啊,萬一又知道了他們的事情,多麻煩啊,還不如滅口一了百了。

  還好她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被其他人攔了下來,才避免了他們活活被燒死的慘案。

  隗珂翻了一個白眼,看著院子里愉快又勤勞的像小蜜蜂一樣的少年們,她和程歲歲坐在這里凳子是他們搬的,茶也是他們倒的,她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待會也是他們掃的。

  隗珂嘖了一聲,那不是被阻止了嗎,沒有發生的事情還說來做什么。

  “所以他們更要感謝我,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們哪能看到今天的太陽。”

  “啊是是是。”程歲歲一開始以為隗珂是一個高冷美艷的高手,可是經過短暫的相處她完全推翻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以后千萬不要以貌取人!

  美則美矣,美如蛇蝎!這美人壞的很!果真是很符合魔教中人的行事作風。

  程歲歲抬頭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雨過天晴以后的太陽確實很大也更熱,院子里晾曬的衣服一個下午就要干了。

  瞧瞧小蜜蜂們臉上的汗珠子,都快連成一串了。

  “對了,那個半夢怎么還沒醒?”程歲歲問道,“你是不是劑量下的太狠了?”

  隗珂又撇了她一眼笑道:“哪兒能啊,小姑娘長身體呢,多睡一下比較好。”

  “隗掌柜、歲歲!你們快來看看,阮阮好像不太好——”這時嵐昭語氣急切的從屋里小跑出來說道,兩人神色一緊,隗珂馬上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往屋子里走去。

  阮仙貝在夢里做起了夢,自己在夢里打坐修行,夢外她的情況卻把其他人嚇得要死。

  起先還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嵐昭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去看一下她的情況,有一段時間她的脈搏跳的飛快,整個人大汗淋漓呼吸急促,一般這是病人轉醒的預兆。

  可直到到了下午她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整個人也沒有發熱和其他不適的表現了,明明脈搏和體溫都沒有異常,但就是昏迷不醒。

  她好像陷入了沉睡當中,連呼吸都十分平穩。嵐昭這才覺得不對勁。

  “什么情況?”幾人輪流去看了一下阮仙貝的情況,確實如嵐昭所說,一切正常但獨獨陷入昏睡不醒。

  沈瑄聽到這邊的動靜從他那邊屋子里也走過來了。

  嵐昭冷靜下來再次看過以后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說是心病。

  “氣虛虧空強行提升自己的修為是大忌,按道理來說她的脈象看起來不應該這么正常,但表象看來并暫時沒有傷及性命,如果只看脈象的話今日就應該醒了。”

  嵐昭說道:“而現在還沒有醒的原因只有一個,要么是她不愿意醒來,要么是她醒不過來。”

  “我覺得癥結所在是心病。”

  嵐昭提筆寫下藥方,即是心病還需心藥治,只能先把虧空的身體養好了再說,她寫完藥方遞給了覓右,覓右看了一眼(雖然也看不懂)就準備去醫館抓藥了。

  村里可沒有正經醫館,嵐昭帶的藥早就不夠了,他正欲離開,嵐昭又叫住他:“等一等。這里去鎮上騎馬一來一回也要兩個時辰了,等你回來也是夜里了,我們是在這里住下還是接著趕路?”

  阮仙貝的屋子里坐著都是人,在里面做主的原本是沈瑄,現在多了一個代表魔教的隗珂,接下來怎么辦也應該商議一下才行。

  “現在的問題是這樣的。”隗珂使了個眼色,程歲歲走出去吆喝著那幾個靈霄山莊的弟子們跟她一起去找點草藥回來,說是等不及去鎮上買了。

  傅澄和這些事情無關,于是傅澄就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給他們守著門,半夢也被他們移到了另一間房間里,里屋幾人討論了起來。

  “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將計就計跟著許霈他們一起回到靈霄山莊,然后從里面里應外合在穆華霄生辰宴上殺出來。二是回去以后我們就此跟他們分道揚鑣先回彌生教,我們一直有派人去查他們里面的消息,等穆華霄生辰的時候殺過去。”

  “這兩個有什么區別嗎?”覓右問道。

  “區別就是,一個從外面殺進去,一個從里面殺進來。我覺得第一種方法要好一點,只不過當我們進了靈霄山莊以后就會跟外界失去聯系會比較危險,進了別人的老巢危險與機遇并存的,但是這樣才能最快摸清楚他們的內部情況。”

  隗珂解釋道:“第二種就安全一點,只不過不能保證能短時間要穆華霄把阮夫人交出來,也不能摸清楚里面的具體情況。”

  “我們?”沈瑄抓住了她話里有話。

  隗珂一臉是啊怎么了的表情看著他,她指了指阮仙貝:“她這樣子總不能讓她一個人進去吧?我肯定要跟著她一起混進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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