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反派同窗他命帶錦鯉 > 第 121 章 第 121 章
  大雨過后,空氣中充滿潮濕。

  但是祎北的天卻極其干凈,像是被雨水洗過一樣,一眼望去盡是湛藍,飄著幾朵潔白的云,偶爾將艷陽遮掩。

  牧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嘆道,“好些日子沒出門,可憋死我了。”

  聞硯桐道,“去見過小侯爺了嗎?”

  牧楊道,“下人說禧哥挨到天亮才睡,所以我沒去打擾他。”

  聞硯桐道,“說的也是。”

  池京禧這段時間為牧楊的事一直在操心,沒有一日是休息足的,憔悴了許多。

  現在牧楊身上的紅斑雖然沒有完全褪盡,但是精神越來越好,足以證明那藥是有用的,如此一來就能夠阻止病疫的擴散。

  這一場被心胸險惡之人故意制造的瘟疫,就能憑一碗藥化解。

  只是聞硯桐自己也沒想明白,書中原本出現在長安的瘟疫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祎北。

  牧楊跟聞硯桐站著說了會兒話,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從衣袖中拿出一個人偶。

  聞硯桐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祎北當地的祈愿偶,只是這里的祈愿偶大多都是用麻布編織,人偶身上的衣物也按照當地特色,聞硯桐不大喜歡人偶的模樣,所以就沒買過。

  但是牧楊拿出來的這個人偶身上穿的竟然是杏黃色的錦緞衣裙,乍一看像個精致的小人一樣,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上面的瑕疵很多。

  “你從哪里買的?”聞硯桐好奇的接過來。

  這個祈愿偶身上穿的像是朝歌那邊的衣裳,按理說祎北這里不可能會有這模樣的祈愿偶。

  牧楊撓了撓頭,“這是我做的。”

  聞硯桐驚詫,“你做的?”

  她將人偶認真看看,就看得出針腳很亂,打結的線頭也很多,的確是個新手作品。

  “你做這個干什么?”聞硯桐好笑的看著他。

  難以想象牧楊會拿著針一坐就是一下午的縫一個小人偶,他怎么可能有這個耐心?

  牧楊道,“我看祎北城里很多年輕姑娘的腰間都有這個,所以也想給你做一個。你每回上街都會停在人偶攤面前看,卻從不買,想來是不喜歡這里的人偶,我便縫了一個朝歌人偶。”

  聞硯桐忍不住笑了,牧楊雖然平日里咋咋呼呼,還很憨,但是其實他的心思很細膩。

  “什么時候縫的?”她問。

  “前幾日在病中,整日閑著無事。”牧楊說到。

  聞硯桐一聽就明白,那是牧楊認為自己必死,所以才耐心的去準備這些東西送給他們。只怕不止是她,池京禧和傅子獻也是有東西的。

  她只稱贊道,“真厲害。”

  然后將祈愿偶系在了腰間。

  牧楊裂開嘴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齒,說道,“我好些日子沒練箭了,你陪我一起練箭吧!”

  聞硯桐想著反正也無事,現在也不能吵到池京禧休息,于是便欣然應允。

  兩人繞到后院,后院種了幾棵樹,樹上掛著箭靶。

  箭靶上掛著小鈴鐺,只要射中箭靶就會響起清脆的鈴聲。

  聞硯桐已不拿弓多日,突然拉弓打箭,接連射空數箭,牧楊就在一邊笑,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口嘲諷。

  兩人沒想到的是,這箭靶正好對著池京禧的后窗。正在睡夢中的池京禧被鈴鈴鈴一陣聲音拽了出來,睜開眼的時候,俊美的面上盡是疲憊。

  他緩緩從床榻上坐起身,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很快的,叮當聲又清晰的傳來,還伴隨著聞硯桐的笑聲,“牧行屹,你這準頭也不行啊,憑什么笑我?”

  池京禧眨了眨眼,瞬間清醒了不少,再認真一聽。

  就聽牧楊的聲音,“好歹我中靶了,總比你箭落在地上強。”

  池京禧立刻召人進來,“后院是誰在練箭?”

  下人忙答,“回少帥,是聞姑娘和牧少爺,是不是驚到您了,屬下這就派人去說。”

  池京禧阻止,“等等,楊兒的病……”

  下人道,“牧少爺的病好轉了許多,今兒一大早起來,紅斑淡化了很多,也有力氣下榻了。”

  池京禧還沒將話聽完,就立即起身,讓人伺候穿衣洗漱。

  他繞到后院的時候,聞硯桐正跟牧楊研究站在什么位置才能把風力的影響降到最小。

  池京禧站在邊上,不忍心打破這美好安詳的一幕。

  前幾日他去看望牧楊時,牧楊就躺在床上,病疫的折磨讓他說話都變得慢吞吞的,眉眼之間盡是死氣盤旋。

  他像一個將死之人,眼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他緊緊捏著池京禧的手,滿眼淚水聲音顫抖,“禧哥,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那一刻,池京禧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不想承認,但也確實如此。不管是召集多少醫師來為牧楊看病,挑燈徹夜不眠看多少病疫錄,尋來多少藥材,都沒法阻止牧楊一步步走向衰亡的路。

  他看著牧楊一日比一日虛弱消瘦,也無能為力,滿心惶恐。

  后來聞硯桐遞上了一碗藥,說能救牧楊。

  于是他便在這個大雨將歇的晴朗日,看見了笑聲肆意的牧楊。

  這座祎北城的曙光不是湛藍天上的那一輪太陽,而是聞硯桐。

  池京禧的眼睛盯著聞硯桐,將她的一顰一笑映在眸中,不期然間跟她對上了視線。

  “呀,是小侯爺!”聞硯桐驚道。

  牧楊聞聲轉頭,兩人同時看向了池京禧。

  于是池京禧合時宜的,露出了笑意,抬步向他們走去。

  牧楊高興道,“禧哥,你什么時候醒的?休息夠了……”

  話還沒說完,池京禧就擦著他的肩過去,幾個步子到了聞硯桐面前,張開手將她納入了懷中,抱著直接舉了起來。

  聞硯桐驚叫一聲,雙手扶住了池京禧的雙臂,“小侯爺,你干什么呢。”

  池京禧抱著她轉了兩圈才放下,緊緊抱在懷中,在她耳邊低低道,“你才是我的驚喜。”

  牧楊大喊了一聲,“我還是個病人!不要無視我呀!”

  池京禧順勢松開了聞硯桐,笑著對牧楊道,“聲音倒是挺響亮,看來好的差不多了。”

  牧楊朝他跑去,“禧哥,我也想被舉起來……”

  池京禧將他向旁一推,“滾。”

  聞硯桐揉了一把有些燙的臉,嘿嘿笑了起來。

  當日中午,為慶祝牧楊病愈,端上桌的飯菜都極其豐富,三人多日茶飯不思,總算在這頓好好吃了個飽。

  午后傅子獻問訊回來,見牧楊精精神神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站在牧楊身邊盯著他笑。

  聞硯桐看得出傅子獻是真的開心,他向來沉默寡言,情緒不會過多暴露,這會兒確實抑制不住的一直笑。

  而后醫師前來給牧楊看診,紛紛確認他已病愈,身上的紅斑不出三日就會完全消失,證明了聞硯桐的藥方著實有效。

  池京禧即刻派人將藥方中的那三味藥全城采購,包括祎北城附近的縣城鄉鎮,但即便是如此,藥也是不夠用的,于是又傳急信去朝歌。

  皇帝得了信,即刻將大批的藥往祎北運,也將牧楊病愈的消息轉告了牧淵。

  草藥的短缺,導致藥方在分發給祎北城百姓之后,并沒有很好的抑制瘟疫的擴散,只是緩和了數量。

  患病人數不斷上升,病癥基本確定:咳血,高熱不退,皮膚長滿紅斑,像狗一樣用嘴咬東西。

  聞硯桐聽后十分詫異:不可能啊,最后一條病癥我怎么沒在書中看到過?

  池京禧知曉這是還沒有查出瘟疫的源頭,所以哪怕是藥再多,也沒法徹底根治。

  可傅子獻一臉審問三天,都沒能撬開清懿的嘴,所以他當夜親自去了牢中,審問清懿。

  聞硯桐自告奮勇說她辦法,就主動要求跟著一起去,而且還提議帶上牧楊。主要是因為先前看了清懿那般囂張的嘴臉,這口惡氣還是要出了的。

  夜間的牢房昏暗無比,每間牢屋門前的墻上都掛著一盞燈,照亮昏暗潮濕的走道。牢中男女都是分開關的,三三兩兩的堆坐在一起,看見聞硯桐之后紛紛起身趴在鐵門前張望。

  池京禧身后的侍衛用長刀劃過鐵門,牢犯就趕忙將頭縮回去,時不時響起閑碎的議論聲。

  清懿關在最里面一間,獨自一人。聞硯桐想獨自跟她交流會兒,就讓池京禧和牧楊停在了隔壁牢房前。

  走到牢前時,聞硯桐看見她蜷縮著躺在地上,頭發蓬亂,身上的衣裳也看不出顏色,十分狼狽。

  她聽到腳步聲之后,咳了一聲道,“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說的病是從何處來,你就算再怎么問我也沒用。”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再沒有往日的銳氣。

  聞硯桐忍不住笑了,“清姑娘,別來無恙啊。”

  清懿一聽見是她的聲音,猛地一下翻個身,瞪大了眼睛看她,“你?你來這里做什么!”

  “自然是來看望你的。”聞硯桐看她蓬頭垢面,再想起那日她詛咒牧楊時的囂張,只覺得心里無比暢快,“看來這幾日清姑娘過的并不好。”

  “關你什么事!你們這些從朝歌來的雜種!憑什么關我!”清懿原本還平靜的情緒,再觸及聞硯桐眼中的嘲笑時,一下子炸開了,罵完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咳出了一口血。

  清懿嚇壞了,忙用手抹了一把,聞硯桐看見她的手臂上盡是紅斑。

  “喲,原來清姑娘也染上紅斑病了。”聞硯桐道,“這不是死定了嗎?我記得你說這病無藥可醫啊,對吧牧行屹?”

  她沖牧楊招了招手,牧楊便應聲走過去,站在了清懿面前,嘴邊挑著一抹笑。

  清懿見到他更是激動,恨不得翻幾個跟頭起身,她將牧楊上上下下打量,震驚道,“你……怎么可能……”

  牧楊道,“看來我還活著讓你很失望?”

  清懿瞪著眼睛僵了片刻,一下子跪起來,央求道,“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告訴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小小劇場:

  關于紅斑病狀最后一條的真相:

  牧楊在做祈愿偶第十次被針扎到手之后,氣得把半成型的人偶塞進了嘴里撕了個稀巴爛:“這個玩意兒怎么那么難做!!老子吃了這個狗屁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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