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茍直接沒入迷蹤鬼竹林,青云上人神色變了幾遍。
雖然這小子被自己追殺抱頭亂竄進了其中,但青云上人卻連半點進入的膽子也不敢有,哪怕這小子身負重寶。
因為,這片竹林,是方圓百里內赫赫有名的兇地。
十多年間,無數煉氣修士和妖獸進入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有進無出。
寥寥無幾出來的人,也全都瘋了。
嘴里不斷喊著“別吃我”三個字,十分恐怖!
有傳言,這片竹林內,住著一位陰陽鬼母,殘忍嗜殺,喜歡生啖生靈血肉用來修煉。
青云上人沉吟片刻之后,決定在竹林外圍等候一段時日。
若是這小子僥幸瘋了逃出來,自己也能殺了他解恨,說不定還能得到這小子身上的寶貝。
......
竹林內。
李茍停止了飛行,從靈木劍上躍下,將靈木劍緊緊握在手中。
雖然李茍是進來逃命的,但這并不代表,這片竹林不可怕。
不知什么原因,盡管是夜里,這片白霧的白,依舊能清晰可見。
之前聽到的隱隱哭聲,也變得越發清晰起來。
直到,那聲音忽然出現在李茍背后。
“嗚嗚嗚,我的兒,是你回來了么?”
李茍如同受驚的蛤蟆,跳起轉身,手中的靈木劍灌入大量靈氣后迅速脫手。
“咻!”
靈木劍如同脫弓利箭,朝著白霧中的黑影激激射而去。
黑影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靈木劍。
嘶——
李茍倒吸一口涼氣,徹底呆住。
靈木劍的威力,可是能直接穿透頑石的。
此時,卻被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直接用手抓住。
恐怖如斯!
“嗚嗚嗚,兒啊,你怎么能這么調皮,我是你娘啊!”那黑影哭道。
我還是你爹呢!
李茍心中暗罵。
只是不敢吐露半個字,要是惹惱了這家伙,怕是自己小命立馬玩完。
李茍決定先配合這家伙演戲,看看能不能得到暫且活命的機會。
“娘,真的是你么,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李茍故作哽咽。
“嗚嗚嗚,十多年了,我終于見到我兒子了。”
那黑影哭著飄然而至,卻是一位身著白衣的中年美婦。
這白衣美婦看起來三十多歲,身材極好,有幾分成熟的韻味。
只不過那張精致的臉,卻很是慘白,嘴唇也毫無血色,仿佛沒有半點生氣。
李茍頓時脊背發涼,渾身僵硬。
這女人要是去演聶小倩,都不帶化妝的。
“嗚嗚嗚,兒啊,十多年未見,讓為娘好好抱抱你!”
說著,這美婦一把將李茍抱進懷里。
李茍的臉頓時埋到一處豐滿的所在,有些窒息。
咦?
竟然很柔軟溫暖!
看來不是自己想象中那回事。
雖然此時場景旖旎,但李茍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是初哥。
李茍深知色字頭上一把刀,自然也不會沉溺在這種場景中,開始暗暗考慮接下來該怎樣應對當下的局面。
既然這白衣美婦是人,還不知因為什么原因把自己當成了她的兒子。在真相被戳穿以前,李茍無疑是安全的。
只要配合這白衣美婦演戲,估計等到她休息以后,自己就能悄悄溜走了。
打定主意,李茍抬頭道:“娘,能松開孩兒了么,孩兒有些呼吸不暢。”
聞言,白衣美婦這才慌忙松開李茍。
白衣美婦輕撫李茍的臉頰,很是心疼。
“兒啊,這些年你受苦了,竟長得又黑又瘦,走,跟為娘回家,娘給你做好吃的。”
白衣美婦說著,拉起李茍的手,帶著李茍走進竹林深處。
李茍自然不敢有任何違逆,不過深入竹林的過程中,李茍一直在觀察四周的環境。
除了隨處可見的白霧外,這片竹林,雖然算不上大,卻也絕對算不上小。
兩人以尋常步行速度,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來到一棟沒有霧氣的竹屋前。
抬起頭,便能看到天空的明月和星光。
李茍并沒有在每天可見的夜空下停留太久,而是將視線放到了那棟竹屋上。
竹屋很怪,以中間為界,分為對稱兩邊,都有起居室和灶屋。
可兩邊的風格,各有不同。
左邊的竹屋看起來干凈祥和,門窗洞開,一旁還有一方菜園。
右邊的竹屋看起來陰森臟亂,門窗緊閉,充斥著落葉灰塵。
白衣美婦拉著李茍進了左邊的竹屋,竹屋內,幾顆發光的夜明珠將內外照的十分通透。
“兒啊,你就在此處稍待,為娘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嗯嗯。”
李茍配合著故作一臉期待。
白衣美婦前腳剛走,李茍便四處打量起來。
屋內陳設簡單,除了桌椅外,便是一張書桌和后面的書柜。
書桌上,是一幅幅剛畫好的男嬰丹青圖,栩栩如生。
書柜里,放著一些厚厚的典籍,并無半點灰塵,看樣子經常翻閱。
不過李茍不敢妄動,萬一惹惱了這白衣美婦,不認自己這個假兒子了,怕是要一命嗚呼。
很快,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和清新的蔬菜香味傳來,李茍頓時食欲大振。
沒想到,進了這竹林里,不僅能躲開仇家的追殺,還能蹭一頓飯。
這個假兒子的身份,還真是好用。
李茍暗喜。
不多久,白衣美婦端著飯菜上桌。
見飯菜并無問題也很是新鮮,李茍沒有絲毫猶豫大快朵頤起來。
白衣美婦笑意盈盈的看著李茍吃完飯菜,很是開心,拉著李茍的手,一直交談到黎明,李茍也小心翼翼的配合。
至于談話的內容,大都是一些白衣美婦在此處居住雞毛蒜皮的小事和詢問李茍這些年的過往之類。
天快亮時,白衣美婦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匆匆來到門口將竹屋的門栓了起來,還拿出一個羅盤,在屋內的四個角落,布置了四道小旗。
“娘,你這是做甚?”李茍好奇問道。
“布置四相陣,防著我休息的時候,你住在隔壁的大姨媽闖進來,她是魔修,嗜殺成性,我怕她對你不利。”白衣美婦回道。
李茍一愣,雖然不知道魔修是什么,但嗜殺成性這四個字,絕對不是形容一個好人。
“娘,你這個四相陣布下后,孩兒還能出門么?”李茍自然最關心自己逃跑的事。
“四相陣是一階高級陣法,沒有我,你肯定是出不去的,不過你大姨媽也進不來。”白衣美婦回道。
看來暫時是逃不了了。
好在躲在這里,也算安全。
李茍暗嘆。
白衣美婦布置完陣法后,直接盤坐閉上了雙眼。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時,白衣美婦重新睜開了眼,冷笑看向李茍,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充滿了嗜血和貪婪,仿佛剛從餓牢里放出來似的。
“不錯,時隔這么久,終于又有新的獵物上門了。”
李茍嚇了一跳,白衣美婦此刻那眼神,竟然讓他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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