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真仔細想了一下,然后道:“他說只給您三天的考慮時間,三天后如果您不出現,他就要對蔥兒動手,他說您知道該去哪里找他......”

  蘇青皺了下眉頭,仔細算了下三天后的日子,然后他便發現,三天后是歷代皇帝祭天祈福祭拜的日子。

  宇文章就算再獨斷專行,這一天也還是會允許皇帝前去宗廟祭拜的,古人比較信奉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覺得這關系著來年的風調雨順。

  宇文章派人把紫云殿看的嚴嚴實實的,宇文用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斷不敢在紫云殿鬧事,沒有可用之人,也沒有機會。

  蘇青一挑眉,覺得有些好笑,宇文用這是把自己當做宇文章的弱點了嗎?

  他沒法動自己,所以只能把主意打到蔥兒的身上,想讓自己主動去找他。

  該說他好算計呢,還是該說他太天真呢?

  宇文章能拉著他堂而皇之的在宇文用面前出現,又在宇文用的面前旁若無人的對自己關懷備至,說明他壓根就不在乎。

  宇文章他就是個瘋子,做事全憑自己的內心所想,斷不能憑借著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去揣測他的內心。

  他能口口聲聲的說愛一個人,轉眼就能毫不猶豫的把人推進火坑。

  他說的話,蘇青是一句也不敢相信,沒想到宇文用居然信了,到底還是年輕。

  所以如果蘇青沒有猜錯,他一定是布置了人在宗廟之中,宇文用想讓自己去宗廟里找他。

  居然打擾先輩的安寧,這宇文用也太過大逆不道了,果然宇文家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蘇青有些無奈,他已經提醒過那新帝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是沒有辦法忍下來,還自以為抓住了宇文章的弱點,看來,他的路也就只能走到這里了。

  蘇青一聲長嘆,然后對著張維真道:“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把蔥兒救出來的......”

  張維真撲通一下就給蘇青跪下了,他感激道:“那就多謝蘇公子了。”

  蘇青嚇了一跳,趕緊讓張維真起來。

  張維真一抹眼淚,有些感動的說道:“早在見到公子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公子定非凡人。后來跟隨公子來到北周,相處了一路,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公子的身份。

  想到當時還不自量力的跟公子稱兄道弟,我......”

  蘇青笑了一下,說道:“我現在也就是一介草民,可不敢擔張大哥這樣一個大禮。我已經病入膏肓,張大哥若是還不起來,怕是要讓我折壽嗎......”

  張維真有些不好意思的趕緊站了起來,蘇青安慰道:“張大哥先回家吧,著急也沒有用的,我已經知道綁架蔥兒的人是誰,他既然還沒有達成目的,自然不會對蔥兒不利。

  我一定會將蔥兒救出來,然后完好無損的送回張家,張大哥就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張維真聽到蘇青的話,頓時松了一口氣,擔立刻他就又緊張了起來:“我看此人來者不善,蘇公子如果孤身一人去找他,會不會......”

  蘇青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我只是一個瞎眼的廢人,有沒有什么價值。

  他不是要動我,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宇文章。沒有扳倒宇文章之前,我就不會有事,這個你不用擔心......”

  張維真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蘇青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漸漸的遠了,嘴角掛著的笑容這才緩緩的隱去,他面無表情的枯坐在桌子旁,一直到那碗湯藥涼的沒有一絲熱氣了,也沒有動作。

  他其實是有些生氣的,這位新帝的手段他真的很看不上,從他各方面做事的情況可以看出這人見識短淺,做事沖動,不會考慮后果,說到底也只是個宗族之人,不是正統。

  可是連這種人都能做到這種程度,他蘇青卻不能。他可能是西魏最無能的皇帝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那種。

  蘇青想起來自己做皇帝時,那被壓制的動彈不得的模樣,甚至連要不要侍寢都不能自主決定,他只感覺一陣悲哀。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漁網網住的魚,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要隨著宇文章的心意。

  沒有人能幫他,也沒有人愿意沖他伸出一只手。

  他蘇青明明是正統,卻還不如一個宗族之人。

  畢竟不管宇文用有多么愚蠢,他的背后至少還有父母和親族。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單憑宇文用被囚禁在深宮之中,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蔥兒的事情呢?又怎么能指使人直接把蔥兒擄走呢?

  蘇青的內心一團亂麻,他又恨又妒簡直怒火中燒,如果他有能力,恨不能直接讓所有人都去死。

  他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態不正常,但他已經沒有辦法再進行自我梳理了。

  一個人不能悲慘到他這個程度,還被要求當個圣父,他已經很累了,再也不想掙扎了。

  宇文章明知道宇文用想對付他,還要在宇文用的面前裝作對自己一往情深。

  宇文用拿著一塊破布試探他的身份,如果他真的去了,最后的結局也早就已經注定。

  畢竟,一山不能容二虎,一個國家怎么能容許兩位帝王同時存在?

  哪怕他就要死了,按照這位新帝的行事風格,他也不會容許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天。

  既然都想讓他死,那他索性就成全了這些人的愿望好了。

  他拖著這具行動不便滿身傷痕的身體也已經夠久了,而我也已經寫的很累了,那就在三天之后結束吧......

  宇文章最近早出晚歸,蘇青猜他也是去準備三天后的祭天大典了。

  張維真說的話,蘇青知道早晚會傳到宇文章的耳朵里,這里就是宇文章的府邸,到處都是他的人,自己的一舉一動不可能會逃過他的法眼。

  所以在晚上宇文章回來的時候,蘇青已經做好了應對宇文章的問題的準備。

  但出乎蘇青的預料,宇文章什么都沒有問他,安靜的伺候完蘇青晚飯之后便開始替蘇青沐浴更衣。

  蘇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既然宇文章只字不提,那他也省得解釋。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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