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緋緋 > 第133章 緩
  程越生糾正:“我是說讓你自己在姑婆家。”

  程之兗倒奇趣蛋的動作一頓,努著嘴,“那不行,你得跟我一起。”

  “我沒法一起。”

  程之兗低下頭,奇趣蛋帶來的興趣也沒了,悶悶不樂說:“那我就不要一直待在姑婆家了。”

  他說完,急切地抬頭,拉著程越生的袖子,“爸爸,你是不是想拋棄我?”

  程越生聽到“拋棄”二字,內心再一次驚現兒子果然長大了的想法,無論是邏輯還是詞匯量和小九九,簡直與日俱增。

  “別亂想,”程越生捋起兒子額前的劉海,一邊打量他的眉眼鼻口,一邊說,“只是看你在姑婆家待得挺開心。”

  程之兗心情陰轉晴,笑瞇瞇地抱住他的手,“跟爸爸待在一起最開心。”

  嘴甜,程越生受用,心情大好,覺得沒白養。

  又問:“那如果你媽還在,你愿意跟著她還是跟著我?”

  程之兗不樂意地沖他斜小眼:“不要再問如果的事。”

  程越生因為他的用詞忍俊不禁。

  程之兗繃著安全帶,小身板兒倚在中間扶手,腦袋枕在他爸的手臂上,小胖手玩著他挽起來的襯衫袖子,“因為我媽媽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只能跟著你。”

  程越生問:“你想你媽嗎?”

  “我想啊,可是我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我都是亂想的……”程之兗瞄了眼他爸爸,明顯還有后話,但他不好意思說。

  “可是什么?”

  程之兗抿抿小嘴,拿起奇趣蛋扭開又合上,“我們什么時候再去找嫂子阿姨玩啊?”

  **

  顧迎清出差回來后請了一天假,剛好連著周末,她休了三天。

  因出差時沒碰畫筆,心中愧疚,這三天關在家里不是畫畫就是啃書,她最近還報了個西班牙語的語言課。

  工作日之前的這天晚上拿來練瑜伽松筋骨,剛出了一身熱汗,便有個神神叨叨的電話打來,她原本是不想接的。

  可她剛辭了養老院那邊趙縉派去的司機,由蔣驍安排的同事取而代之。

  從情況上來看,她享受著他的好處。

  她想起來金玉吟二十五字箴言中的“原地不動”,喘順了氣之后,接了電話。

  那人不說話,一開口就是有的沒的,男性聲音低沉入耳,攪人心智又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索性掛斷。

  剛掛斷,瑜伽還沒練完,爺爺奶奶那邊又打來視頻,說現在這個司機蠻好,有禮貌,就是不健談之類的。

  顧迎清說:“人家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陪聊。”

  爺爺奶奶又說,收到了她出差時寄來的特產,分了些給金玉吟媽媽,東西不多,就沒給養老院的其他人。

  養老院那么多老人,送什么都要人手一份的話,哪有那個經濟條件送得過來。

  又聊了會兒,才掛了視頻。

  停留在微信界面,她看見之前和梁倩的聊天框,又點進去。

  是梁倩周五給她發的消息,八卦于符的事。

  于符主動遞交了辭職申請,離開了德信。

  梁倩只覺得大快人心:【誰能想到這貨不擇手段往上爬,還以為他得坐到管理層才罷休呢,誰知道出個差受個傷就嚇得辭職了。】

  這么看來,梁倩他們并不知道事情經過。

  于符被趙縉收買的事,已經被程越生捅到許安融那里,德信根本容不下他。

  想來許安融并不愿此事鬧大。

  其實也可以理解,若對外說,于符涉及謀害同事,這可是屬于刑事事件,背后還涉及買兇,查下去就會落到趙縉頭上,抽絲剝繭,最后的矛頭就會指向趙家內斗,抖落出去的話,德信怕是又要經歷一次輿論風波。

  顧迎清回來這幾天,趙縉一直沒有聯系過她。

  他的計劃失敗,于符暴露辭職,他那邊肯定已經得知事情經過,卻沒做出任何反應。

  緊接著她又辭掉他派去養老院的司機,他也依舊沉默。

  不知是因為變故在急著想辦法應對接下來的暴風雨,還是在裝死,以不變應萬變。

  也許趙縉在做這個決定一開始,就認定趙家不會拿德信的聲譽冒險,這件事終會在趙家內部消化。

  趙家人各懷鬼胎,斗得再厲害,但腦子還是清醒的,沒有德信,沒有凜興國際,沒有趙家大大小小的產業載體,就無法支撐他們所追求的金錢名利,若是支柱受損,危及的都是自身利益。

  兩百萬。

  顧迎清想到這個數字,是她的命的價值。

  只比她的畫多了一倍。

  **

  又是工作日,好在顧迎清精神已經養回來。

  辦公室一切和走之前無異,除了少了個于符。

  這周一的早上格外忙,除了例會,程越生之前請假積壓了一些工作,趁這會兒也一并解決。

  會開完已經到了中午飯點,高層陸續從會議室里出來。

  顧迎清的u盤就放在辦公桌右手邊的柜子里,觸手可及,她在等許安融什么時候有空。

  許安融卻和程越生帶著人去吃飯了。

  下午,許安融回來,剛進辦公室沒多久,顧迎清就接到內線電話:“顧迎清,來趟辦公室。”

  顧迎清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電話一掛,便打開抽屜,拿上東西去了辦公室。

  一開門,許安融做在大班臺后沖她笑得平易近人,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坐。”

  顧迎清走向椅子的短短距離中,腦子里想電影尾聲時的畫面閃回,浮現這小半年里許安融對她態度上的不同。

  可她很清醒地意識到,從厲色到和色的背后,其實都是冷漠的利益算計。

  所以她仍然無法習慣許安融的笑,像旁觀唐僧誤入盤絲洞一般,只會感到背后發冷。

  “你之前出差回來請了一天假,是嚇到了吧?”許安融關心問,后又痛罵于符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竟然是趙縉養的狗。

  儼然也已經知悉了于符受命于趙縉,想要殺了她這一事實。

  顧迎清屁股坐著一半椅子,背沾不到椅背,收著腰腹的力量,使自己的姿態看起來筆直又不費力。

  她一邊露出幾分心有余悸的恐懼,一邊從容道:“已經緩過來了。”

  心中卻驚訝,如今演起戲來,已經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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