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緋緋 > 第179章 奇了怪了
  顧迎清拿著東西到了凜興國際,跟前臺說明來意,傳達至總裁辦公室后上了樓。

  凜興國際跟德信比起來,規模小了不少。

  顧迎清日常出入慣了德信的集團大樓,這會兒再到凜興國際,無可避免地在心中作起了對比。

  從地方大小,到設施更新程度,兩相比較,就發覺凜興國際這地方也很一般。

  小幾年前,顧迎清來過一次凜興國際,因為畫廊工作的事,趙縉不讓她接觸核心工作,她說既然這樣她就不干了,那時她還因為過于天真,殘存最后一絲抗爭力。

  當時只在外面和大堂逗留過片刻,沒見到趙縉,倒是被他派人“送”回去,順帶朝她放了幾句狠話。

  那時她單槍匹馬,剛度過產后那段暗無天日的階段,她猶記得透過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能看清自己虛弱不堪、行尸走肉般蒼白的面孔。

  站在外面看,凜興國際的大樓像一棟堅不可摧的堡壘,樓里的人步履匆急,似乎都有奔頭,知道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她被一層無形的罩子隔絕在這個世界之外,茫然不知命運接下來會給她什么樣的重擊,但又好像能一眼望到自己的結局。

  顧迎清如今站在電梯里,看著自己紅潤的臉,精致的妝,質感不俗的套裝和高跟鞋。

  腦子里只閃過四個字:時移世易。

  下了電梯,秘書引她進去總裁辦公室。

  趙縉坐在大班臺后,被鏡片覆蓋的瞳孔泛著一絲冷光地瞄了她一眼,都不用看她手里的文件夾,就能猜到她的來意。

  身后的門掩上,顧迎清打量起這間辦公室來,沒有程越生和許安融的辦公室寬敞,裝潢擺設也不夠考究。

  難怪趙縉一門心思要進德信,不擇手段想奪權。

  她真想問問,他爭了那么多年都沒到手的,被人家輕而易舉得到,心里是不是很憋屈?

  顧迎清臉上掛著體面疏淡的笑,只用一只手將文件扔他桌上,并附上許安融要他轉達的話。

  “許總說,錢不批,你自己放棄那塊地,不然后果自負。”

  顧迎清深知自己今天是要作一把打趙縉的槍,但出于自我意愿,她希望自己這把槍里出去的子彈能把他傷得更重。

  趙縉輕蔑掃過文件,嘲諷中帶著幾分欣賞:“顧迎清,你現在學會仗勢欺人了。”

  顧迎清立在他面前,冷睨著他,輕輕地笑:“在這方面,還是你更勝一籌。”

  趙縉受得了許安融給他使絆子,他早就習以為常并已有后招。

  但顧迎清脫離他掌控,還敢到他面前挑釁,這無疑在他頭上拔毛。

  他曾經看她如同看著一只被拔了牙齒和爪子的貓,在籠子里露出驚懼的目光沖他齜牙咧嘴哈氣,又不得不在他的拳頭威脅下蜷縮著嗚咽。

  過去他享受于她一遍遍抗爭,他一遍遍馴服她的過程。

  而今這只貓竟敢沖他吐口水,就因為找了個他的對手當靠山。

  這感受堪比百爪撓心。

  “你現在底氣這么足,是因為許安融呢?還是程越生?”趙縉緩緩站起身,他嗓音有股涼意,堪比陰溝旁濕滑冷潮的苔蘚,“上次在西南救你的人,是不是程越生?”

  上次在趙家,程越生揍那口出狂言的蠢貨,因為他出手的時機拿捏得較好,明面上看起來既像維護趙鴻槐一家,又像是單純的舉手之勞,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從另一個男人的拳頭下解救出來。

  趙縉看在眼里,又聯想西南下手失敗的原因,越品越古怪。

  怎么就偏偏是李方長揪住了于符?

  趙縉指尖敲得桌面嘚嘚響,“還記得你在趙家洗手間說的話嗎?你說到最后股份會給我。”

  那時他以為,程越生聽到這種話,就算顧迎清在想辦法接近他,他肯定會留個心眼,不會著這個女人的道。

  他在顧迎清去西南之前找她吃飯時,她竟敢還跟他裝!

  趙縉越回想,越后悔在趙南川出殯前日逼顧迎清去找程越生。

  就算被程越生揪住了小把柄,他事后死不承認就是了,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鑄成大錯。

  “這話你也信?”顧迎清看他的眼神充滿嘲弄,嘴角始終挽著一抹從容的淡笑,“就好比你曾經說,將來會娶我,或是將來會給我自由,讓我過新生活。都是為了穩定人心開的空頭支票,反正你說的我從來沒信過,你竟然會信。”

  趙縉走到她面前,忽然笑得很放肆,呵地一聲,手卻猝然襲上顧迎清的脖子。

  顧迎清身體不由一僵,呼吸被人攥在手里,變得有些困難,她沒掙扎,強作鎮定地看著他。

  趙縉瞇著眼睛打量面前這張臉,疑惑地笑:“你說你,打哪兒來的本事能傍上程越生?”

  無非是皮膚好了點,身材可以,臉也還行,可惜性格溫吞保守,毫無水花。

  關鍵是,更無背景可利用。

  世上美女一大堆,想搞什么樣的沒有?

  難道看中她柔弱好控制?

  他曾經也這么以為,可實際不然。

  趙縉掐著她一點點往前推,顧迎清不得已一步步后退,直到被他掐住,重重摔在身后的門上。

  “可真是奇了怪了!”趙縉瞧著她這不屈服的倔樣,料定他不敢真把她怎么樣似的。

  手上力道越來越大,他聲音卻越來越低,壓低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像惡魔嘶吟,“有人撐腰,顧迎清你是不是很得意?我告訴你,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現在也就是我不想惹麻煩,逼急了我……照樣可以讓你一無所有。”

  顧迎清被扼住,被迫憋氣,力道壓迫到了喉嚨和血管,窒悶和痛感愈演愈烈,到后面整張臉都因為缺氧和血液循環不暢,憋得通紅。

  她從頭到尾死死盯著他,直盯到趙縉主動松了手。

  喉嚨癢痛,顧迎清忍不住彎腰咳嗽了兩下,胸口起伏,大幅呼吸,笑聲慢慢溢出來:“真好笑,究竟是你不想惹麻煩,還是你惹不起麻煩?你能承受惹麻煩的代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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