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緋緋 > 第218章 扣環
  趙縉卻等不及了,先給她打了電話。

  顧迎清接通后按免提放一邊,一遍遍把折疊刀貼合在手心里轉圈,再精準握住刀柄,按下開關,利刃彈出。

  “有事嗎?”她低聲問。

  趙縉逼問:“你是不是真想死?”

  他如亂鍋上的螞蟻,聲音聽起來比上次打電話的時候還要焦灼萬分。

  顧迎清很遺憾地說:“你不是給我十天嗎?可是我看事情好像提前發生了,我有什么辦法呢?”

  趙縉深夜還未離開辦公室,在里面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他沒想到,一切的根源都是沈貫期這個蠢貨。

  沈貫期被障眼法蒙蔽了雙眼,以為只是證監會盯上了證安,怕證安被查,就著急把泰創賣出去,結果他早被人家扒得底褲都不剩。

  憑著泰創和證安這件事,沈貫期名下的資本和灰色產業鏈全被抖了出來。

  趙縉一直覺得,自己只是跟證安有業務往來,證安出事,他跟證安脫鉤就行了。

  結果沒想到證安背后的背后是沈貫期。

  他也從來沒有把當初畫廊洗錢的事跟沈貫期聯系起來過,他一開始也是借的別人的路子。

  這兩天看到那家地下錢莊,才知道當初畫廊那人背后的背后還是沈貫期!

  沈貫期這死人隱藏得可真的夠深!

  他剛才收到消息,沈貫期打算跑路,結果沒跑成,人都到了機場了,不知道為什么又回去了。

  凜興的窟窿他認了,他已經在想辦法填了,他之前只怕趙家有人借此逼他離開凜興。

  可他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洗錢的事,在沈貫期那里有記錄之類的。

  到時候沈貫期被抓了,遲早會查到他身上。

  趙縉光是想想這些,就已經被憋得喘大氣,他咬牙說:“你,去問程越生,他那里有沒有沈貫期洗錢的證據,比如具體的資料,名單和金額的記錄之類的。”

  “沈貫期的事,跟他又有什么關系?”顧迎清裝傻。

  “少來!別以為他在這件事里隱身我就不知道!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計劃好的,于符和證安的關系是他查出來的,背后的沈貫期也是因為證安和泰創被帶出來的,一定是程越生干的!”

  趙縉錯了,他以為程越生是針對他。

  大錯特錯了,他因為搞錯了方向,全然沒準備好對策。

  而且他居然才知道,自己被網進了這團亂局里面。

  他是被牽連的。

  顧迎清語氣毫無波動:“那你等我問問他,確認是不是他做的……”

  趙縉已經慌不擇路,幾乎是把一個個字眼往外砸出去的:“不管是不是他,我要你讓他想辦法幫我從中摘干凈,明天晚上我就要答案,我要你給我保證,否則我弄死你我說真的。”

  顧迎清默默聽著,把刀刃疊進刀柄中。

  良久,她啞聲妥協說:“那我要見你一面,我首先要確認視頻的真假,我還要你白紙黑字給我寫承諾書,保證事成之后你會刪掉視頻。”

  趙縉考慮了片刻,決定先穩住她,說可以。

  顧迎清說:“那就明天晚上吧,你找個私密點的餐廳,我不想被人看見。”

  掛了電話沒多久,趙縉發來了一個地址,飲泉路1號。

  還發來短信說,要是明天給不了他一個準話,就在那里弄死她。

  顧迎清和金玉吟曾一致認為,飲泉路1號是個非常適合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程越生今晚正在那里和幾個能源行業的老總以及投資人吃飯,其中還有周賦和時寧能源的人。

  沈貫期利用中歷和鋒單攪亂行業被曝光,惹了眾怒,加上他一時之間丑聞纏身,還牽扯進了刑事案件,兩天之內多家企業宣告和庭安控股終止合作。

  其中就不乏在座的人合力狙擊。

  程越生以為贏這一仗會很有成就感,誰知也就那樣,頂多比大學打聯盟賽進了個球要爽一點。

  畢竟只廢了個沈貫期,順便讓沈氏損失慘重。

  只要沒徹底除掉沈進友,就不叫夙愿達成。

  周賦今夜心情格外復雜,他看了眼神情輕松,姿態閑散靠著椅背吸煙的程越生,一時竟覺得杯中酒無滋無味。

  那天程越生跟他說中歷和鋒單的事,知道證安背后的是沈貫期嗎?

  不得不說,程越生的確是拉了海聯一把,不然事發之后,讓人知道海聯要投資中歷、鋒單,現在海聯的股票恐怕也綠得不能看了。

  周賦見他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程越生到了院子外,沈紓紜站在車前的燈束里,輪廓背光,像一個充滿怨恨的影子。

  隔著幾步距離,他才看清,沈紓紜是哭過,素面朝天,看來真是愁得連化妝的功夫都沒了。

  “我二哥的事,是不是你干的?”她直接問。

  程越生笑了下:“跟我有什么關系?”

  他捏著手里的煙,指尖點了點煙身,煙灰抖落,他瞇眼淺吸了一口。

  “你敢說沒關系?如果不是有人計劃好,不會在一天之內爆出這么多的事,接二連三,一環扣一環,才讓他根本來不及翻盤!”沈紓紜幾乎吼著說完最后一句話,驀地捂著嘴。

  程越生覺得她聲音刺耳,皺眉道:“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他頓了下,跟她開了句挑釁的玩笑:“我要是早知道,肯定會勸他遵紀守法。”

  沈紓紜臉色蒼白,他這般悠閑的懶調刺痛了她。

  “變相的承認是吧?”

  她逼近:“這么多的事,你查了多久?你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查的?”

  “我二哥五年前來的南江,六七年前開的賭場,跟他合開地下錢莊的我的同學,是我十年前認識的。你呢?是不是十年來,我的每個行程,身邊每個人,每件事,你都查了個透?”

  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程越生不為所動地抽著煙,好像她說的跟他無關。

  沈紓紜一身紅裙,眼里都是撕心裂肺的恨,“我就說,你今年為什么突然提結婚,我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趙南川死了,你看到機會想逼我跟你在一起……你,你其實,我要是真跟你結了婚,現在是不是整個沈家,就會像當年的程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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