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緋緋 > 第277章 賭
  許安融說完,見顧迎清不言語,盯著東西,卻也不接。

  她不屑低哂,兀自把東西擱顧迎清腿上。

  許安融高高在上地笑笑:“你自己選個去處,除了這些,我會在你擇定的城市給你一處房產,南江也給你一套房,總夠了吧?”

  又說:“我知道你是學畫畫的,但你也知道,如今這世道開可不缺什么畫家啊藝術家的,能出頭的屈指可數,你年紀還輕,真要混出點名堂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到死都不一定能賺這么多錢。憑你的家庭出身,拿這些錢,你能比普通人過得好很多很多。”

  顧迎清把質感非凡的購物袋在腿上放平,看著上面的燙金字母。

  她以前還在美術館工作的時候,開會閑暇時聽同事說過,會有人把奢侈品購物袋放網上賣,竟然也能賣不少錢。

  顧迎清被這看似不著邊際,又有些諷刺的想法逗笑。

  人都是虛榮的,只是不同階層的人,有不同階層的虛榮。

  她笑著說:“誰說我賺不到這么多錢?您很清楚德信的市值,我只需要把手上的德信股份賣掉,什么車子房子寶石不能有呢?我就算不賣,每年靠分紅,也比您給的這些多多了。”

  許安融聽得頓時一笑:“做人切忌太貪,妄想得到自己承受不起的東西,若是沒有接得住的能力,到最后照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看這短短半年多,你經歷了多少事?如果沒有程越生幫忙,你覺得你能順利躲到現在?”

  經歷了多少?

  這里面也不乏許安融的手筆,竟好意思問她?

  可見許安融并未覺得做錯過。

  許安融又道:“你耳朵上這個是程越生送的吧?這家珠寶品牌只向固定客戶出售,每年只生產幾十件,每件都是獨一款,你耳朵上這件是古董。”

  顧迎清心里一滯,沒有出聲。

  許安融繼續道:“程越生的確很會滿足女人的虛榮心,他這樣的男的,有地位有財富,還長得人模狗樣,出手又大方,女人趨之若鶩是理所必然。像你這樣的女人,十分常見,想法也很簡單,通常最開始的時候,都覺得從凱子身上撈一把便走,睡一覺也穩賺不賠,直到胃口越來越大,從要錢,到要人要心,要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女人,甚至異想天開想做法定伴侶。可是憑什么?像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趙縉算計,南川根本不會跟你有孩子。”

  車廂空間密閉,許安融的語氣不徐不疾,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每個字眼都極具力道,砸進顧迎清心口里。

  顧迎清靜聲反駁:“你白天忙活這一通,現在又說這么多,是在害怕什么呢?”

  她笑笑又道:“你讓我見星星,不過是想提醒我,我和趙南川有個孩子,這件事在我跟程越生之間始終會是個隔閡,我只是他追求新鮮刺激的過客,他看不上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讓我跟你去珠寶展,是想告訴我,這樣的生活是我這種出身普通的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最好識相點拿錢走人,別再妄想一步登天。”

  “可你既然如此看不起我,覺得我上不了臺面,大可等我被程越生甩了再收拾我。你所做所說的一切,不過是討厭我,怕留我有后患。你拿不準程越生的想法,又不敢跟他明面上對著干,他不讓你找我麻煩,所以你只敢趁他不在的時候跟我說這些,并且把話講得很難聽,玩兒打壓自尊心那一套,總的來說確實也不算找我麻煩。”

  許安融氣得呼吸不順,靠著車座板起臉來,顯然顧迎清的話戳她肺管子里了。

  “可是許總,你明明已經知道,我會跟趙南川結婚生子,是被趙縉脅迫,甚至危及過性命。你更清楚,我現在不愿意給股份是給自己留后路。本來我們已經簽訂協議,你現在突然這么急著要我走,不過是因為知道我跟程越生的事。”

  顧迎清停下來,嗓音忽然因難以啟齒而變得艱澀:“你只是希望我的人生毀掉,你只是恨我……”

  “你也配讓我恨?”許安融厲聲打斷她,怒而薅掉顧迎清腿上的珠寶袋,“別以為你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就能把自己摘開,不管你是不是無辜,你都是造成后果的一部分,沒你就沒這一切!不僅如此,南川沒了,立馬跟程越生攪和在一起,你讓南川死了都要變成笑柄!賤人,不要臉透頂,你覺得我能容得下你?”

  顧迎清側臉看向她,無情無緒,“是啊,我不要臉,我就應該被你和趙縉玩兒死最好,是不是?”

  許安融無情道:“是!要是沒程越生,我玩兒死你像踩死螞蟻。”

  顧迎清想也沒想:“要是沒程越生,那你可坐不穩德信。”

  許安融怒極反笑,卻講不出一個字。

  半天她才捋順氣,說:“看來你真的很自信,把一切押在他身上,你真是蠢不堪言。程越生這樣的人,要什么女人沒有?他會吊死在你一棵樹上?”

  顧迎清聽夠了,掀起眼簾,挑一挑眼梢,笑道:“許總,說穿了還是你給得不夠多。你幾千萬就想要買斷我的以后,如果我在程越生身上賭成功,你覺得我會在乎你那幾千萬?”

  許安融詫異地看著她,似從未見過的樣子,她冷笑:“這才你的真面目吧?”

  顧迎清無所謂道:“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要去開車門,許安融出聲阻止:“你對程越生以前的成長環境不一定有概念,我只能告訴你,他該見識的都已見識過,早在他十幾二十歲時,女人就已經只是他的消遣,更別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報仇。也許他看上你圖新鮮,圖刺激,可激情過去,你覺得還剩什么?”

  “他給沈紓紜也送禮物,以前給其他女人也送,個個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都以為自己多不同,連沈紓紜都著了道,結局卻總是歷史的復制粘貼。”許安融看向顧迎清偏開的側臉,嘲弄發問:“你不會以為,跟他有一次生死交集,你就更特別?就能綁住他?人最怕迷失自己,喪失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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