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緋緋 > 第287章 恨不得
  顧迎清本不想理他,但又想驗證他所說是否真實。

  她看了看宋就文,說:“這是我師兄,他的事務所跟我們公司有業務往來。”

  “哦,”周賦拉長音,“師兄啊?”

  宋就文明顯看出那男的對顧迎清有意思,他無心惹事,只說:“你們先聊,我去取車。”

  “看來真不是新歡。”周賦似笑非笑看了眼那男的背影,“那你是單方面被程越生甩了?”

  顧迎清微微歪頭蹙眉,面帶疑惑:“你說明白點。”

  周賦沒在顧迎清這兒討過好,從來都是面冷心疏,敬個酒都笑不由衷的樣子,見她忽然如此有親和力,他松開懷里女人,不由自主往顧迎清面前走近兩步。

  那女人氣不過,又不敢忤逆周賦,不滿地哼了一聲,伸手挽留,挽留不住便抱著手在后面恨恨地沖顧迎清翻白眼。

  “你不知道啊?程越生今晚跟沈紓紜吃飯,就我們第二次見面那家四合院兒,離這兒不遠。”周賦低頭看她,酒氣侵占顧迎清面前的空氣,“你認識沈紓紜嗎?之前傳他倆要訂婚呢,分分合合糾纏不清的……”

  顧迎清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你是不是被他甩了?還是,你要給他當小的?”周賦信看著她白皙的臉蛋,這女人皮膚極好,連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腳背都纖細瑩潤。

  “兩人打得火熱,瞧著今晚兩人要一起過夜。”周賦笑起來,唇角眼梢輕佻地勾起,“不如你去我那兒,跟我喝一杯?”

  顧迎清沖他身后揚了揚下巴,“你的女伴在等你。”

  “是我一朋友,我只是送她上樓。”周賦張口就來,心想也不能操之過急,這娘們兒不像是那種能隨便拐上床的,于是伸手摸了摸身上,沒摸到名片。

  便道:“加個微信?”

  這人說話夸張,有真假摻半的嫌疑,顧迎清不想浪費時間,匆匆說:“我師兄應該取好車了,再見。”

  她轉身往外走。

  周賦目光在她背影流連,手臂被女人纏住,“到底還上不上去了?”

  “去。”

  “那你還看她?她跟我誰好看?”

  “當然是你。”

  ……

  顧迎清將那二人調情的言語甩在身后,走出酒店,宋就文剛將車靠邊停下。

  顧迎清頓了頓,走到駕駛室窗外,周賦落下車窗。

  “我自己打車走就好。”

  “行。”宋就文不像以往那樣殷勤堅持地送她回家。

  顧迎清要去后面乘出租車,宋就文突然叫住她,“看在你還愿意叫我一聲師兄,我多提醒你一句,有錢人的游戲,我們連陪玩都算不上,千萬不要陷進去。”

  顧迎清站在夜色里,明明夏夜無風,但宋就文的話卻像被風吹散,聽不清晰。

  她敷衍說:“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我是說你。”宋就文看著她,“你家人以前把你保護得很好,我記得你大學時人還很單純。攀附名利,無非就是為了獲得別人的崇拜與艷羨,滿足自己的虛榮。事實是,程越生和沈紓紜這種人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連他見誰,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別指望他對你有多認真。當然,如果你只把自己放在拿錢張腿的位置上,當我沒說。”

  顧迎清聽出來,宋就文并不知道沈、程兩家恩怨,更不知沈家有今天,程越生在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竟只是單純認為她和程越生、沈紓紜陷入了三角戀。

  他的確跟沈紓紜不熟。

  只是宋就文的話讓顧迎清惡氣涌上心頭,難以平息。

  也許是兩人已經鬧得不太好看,她也沒什么顧忌,沒好氣說:“謝謝,你先操心自己的事吧。”

  她說完轉身,走出兩步覺得實在不解氣,驀地折回來,“你這人真是前后矛盾,還是說男人總愛當爹教訓人是刻在DNA里的劣行?你言里言外瞧不起我,卻為了沈家的好處幾次三番往我身邊湊,出事的時候,想見程越生還要通過我幫忙,就算同樣是為了錢,你就比我更高貴?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裝清高無暇宋大設計師?”

  顧迎清一股腦說完,看著宋就文斯文儒雅的外表,再想到他內里敗絮,一時間覺得索然無味,心說跟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較什么勁。

  天氣太熱,高溫未退,她站在室外快被悶得喘不上氣,趕緊上了出租車。

  她回家時已經不早,看手機,程越生并沒說不過來。

  晚上沒吃幾口東西,洗澡時有些低血糖,可拉開冰箱門,卻無任何食欲,甚至胸口漲得想嘔,頭暈襲來,她隨便翻出白巧咬了兩口。

  她給程越生發去消息:【什么時候過來?】

  她只有耐心等待兩分鐘,便直接撥去電話,卻被掛斷。

  顧迎清看著回到主界面的手機,像是胸腔里沉甸甸的水超承載負荷,從淚腺中涌了出來。

  她到書房,把手機擱在一邊,開始弄顏料。

  過了半小時,手機有新消息通知,她點開微信,他回了消息:【晚點。】

  十二點過,門開了。

  顧迎清執筆的手微抖,盯著畫上荷葉,靜靜聆聽動靜。

  程越生走到書房外,“怎么還沒睡?”

  顧迎清沒有抬頭,低著頭像在琢磨畫:“等你啊。”

  “不是說過不用等?”

  顧迎清收起筆的同時,狀似不經意地問出那句:“你今晚又是工作應酬?”

  “嗯。”他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書房,準備去浴室洗澡。

  顧迎清心臟似被打了個結,越解擰得越死,酸意沖上鼻腔的時候,她跟著不受控制地問出一句話:“跟誰應酬啊?樓小姐還是沈小姐?”

  她聽見腳步聲驀地停下。

  氣氛好像瞬間凝滯,空氣不流通,讓人呼吸不上來。

  顧迎清問出這句話的瞬間,忽然覺得心虛,似做了什么錯事。

  緊跟而來的是委屈和自厭,想要逃避,想當她什么也沒說過。

  她盯著畫,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一把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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