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巴納德走后,一直讓自己處于透明的布萊恩站了起來。
剛才他見兩人聊的火熱，便沒有打擾，而是一個人坐在柜臺，看起了那本名為《海上冒險》的小說。
小說中講述的是一位冒險家以第一人稱在大海上冒險的故事。
這個似乎聽起來很普通，很大眾，但只是開篇，這個老套的故事就吸引住了他
因為小說第一卷中，提到了美女魚這樣具有傳說色彩的生物。
而在表演團待了這么久的布萊恩自然知道，美人魚不是傳說，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讓他產生了看下去的興趣。
小說中，詳細描寫了美女魚是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歌聲,去欺騙，引誘，捕殺路過的人類，造成航船沉落的……
暫時告別小說中的情節，布萊恩看向阿諾德，略帶好奇與疑惑地問：“我記得你應該只與巴納德大師見過一面吧，怎么會看著那么親切，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
阿諾德攤開右手，又無奈又得意地說：“這是靈魂上的共鳴……”
布萊恩嘴角一抽，轉而又問：“你先前所說的契機就是巴納德大師？你想‘表演’那首鋼琴曲？”
“可‘午夜詩人’不應該是詩詞朗誦嗎？”
“我最開始也是那樣想的,為此還難受了好久，因為現在根本就沒人愿意看著一個站在臺上吟詩！”
阿諾德單手靠在柜臺，慢慢開始解答：“但在亨廷頓家的那次短暫演奏改變了我的思路……”
“那天在演奏時，我能清晰得感覺到觀眾的情緒并與之共鳴，然后我就理解了‘午夜詩人’的‘表演’是為了什么，又應該怎么做……”
他頓了頓,有些神秘地繼續說：“那就是與足夠多的情緒共鳴，再從中獲取力量。而職業本身反饋的‘表演’流程，其實是一種老舊的方式。”
布萊恩眨眨眼，沒太理解
“我簡單舉個例子。”阿諾德想了想，當即換了一種解釋：
“‘午夜詩人’需要與情緒共鳴才能徹底掌握，那么在很久以前，在沒有詩和音樂的年代里，‘午夜詩人’就只有依靠能夠帶動情緒的語言來獲得情緒，而這樣的語言在后來被定義為了詩！”
“也就是說，職業反饋的關于‘表演’的知識，其實是很久以前，在有詩卻沒有音樂時的流程。”
“再簡單一點，就是成為超凡職業后所掌握的知識是沒有更新過的！”
“這……”布萊恩這次聽懂了，他張大了嘴巴，對于這樣的說法感到非常吃驚。
結合之前阿諾德說得，“在神秘學上，同一個結果通常有多種過程”，布萊恩有了自己的理解。
那就是將‘表演’看做終點，同時在前往終點的路上有著很多路，很多選擇，而最開始前往終點的人則有著一張能夠到達終點的地圖。
慢慢的，前往終點的人多了，更多的道路被開發出來，最終后人從中選擇了最近的，并廣為流傳。
這個道理說通了很好理解，但卻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誰做了最后的選擇，將原本的路抹除，換上了一條更近更新的路。
會是誰呢？神靈嗎？
“看來你從中聽出了問題。”阿諾德見布萊恩陷入長久的思考，就笑了笑：“其實這樣的問題不止一個，你再想想魔術師……”
“以前沒有魔術師這樣的稱呼！”布萊恩瞬間被嚇得冷汗直流。
阿諾德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這種更改本質是好的不是嗎？”
布萊恩漸漸平復好情緒，覺得說的沒錯，但……
“如果故意往壞的更改呢？會造成什么影響？”
“可能那個職業的人在‘表演’時都會瘋掉，或者死亡……”阿諾德摸著下巴回憶一陣：“不過這么多年了，有問題總是會被發現的吧，不要自己嚇自己。”
“嗯……”布萊恩輕輕點頭。
這時，不遠處傳來推門聲。
又有人來了。
正在交談的兩人紛紛看去，就看見了一位金發金瞳的青年人走了進來。
“麥爾斯？你怎么來了？”布萊恩疑惑出聲。
來人正是麥爾斯·亨廷頓，那位邀請布萊恩去他家演出的青年。
他先是顯得比較意外和激動，然后忙著笑道：“布萊恩先生，我可算找到你了！”
麥爾斯一陣小跑，來到柜臺前，來到兩人身邊：“那天表演完后，您什么都沒說就走了，我錢都沒來得及給您呢！”
“這次找您就是為了這個！”
說著，他從包里拿出疊紙幣，遞到布萊恩面前。
布萊恩理所當然地接過，卻第一時間感覺紙幣厚度不對，好像是多了。
他點了點，然后不解地問：“不是約定好20鎊嗎？怎么多出來了80鎊？我記得你們應該很困難才對，那來得這么多錢？”
麥爾斯深吸口氣，彎腰愧疚道：“多出來的，是感謝您對我父親的幫助，當時我還懷疑您，對不起布萊恩先生！”
“這沒什么值得道歉的，快起來！”布萊恩連忙走出柜臺，扶起麥爾斯。
“還是說說這錢怎么回事吧，不然我是不會收的。”
麥爾斯直起身子，見布萊恩完全不在意，心中的愧疚越發深厚。
他看似自然地揉揉眼睛，說明了原因：“我家的產業，在父親病重后就被我的一位哥哥一位姐姐想辦法平分了，一點都沒給家里留，自然也就拿不出錢。”
“但在地震過后，我那哥哥和姐姐都死在了地震里，而父親的病也因為您好了……就這樣簡單拿了回來！”
“前兩天我和父親就是在重新收攏商鋪，并給‘地震重建會’提供了點幫助，才拖到今天找您……”
布萊恩聽得恍恍惚惚，有點聽故事的感覺。
這也太離奇，太巧和了一點。
“既然是這樣，那這錢我就收了？”布萊恩詢問著，想試試麥爾斯的表情
如果不對他不收了，只要約定好的20鎊。
“請您一定要收下，這是我和父親的一點心意。”麥爾斯表情正常，很想把這筆錢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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