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德里恩·莫特利……”科爾低聲重復一句,然后不自覺地看向了凱瑟琳所在的方向。
這個名字，明顯與凱瑟琳·莫特利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黑霧中的凱瑟琳雙手插兜，平靜地說：“他已經死了。”
“哦？”那位年輕人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好奇，連忙追問：“他是怎么死的？”
凱瑟琳呼吸間吸入不少黑霧，不過都沒有在意。
圣者級的“血肉使徒”有著超越同級別存在的自我修復能力，應對這樣本質低階，后續強化過的“疾病迷霧”沒有任何問題，也不會造成任何負擔。
她停頓片刻，故意拖延著說:“普升半神失敗，徹底失去了理智,成為了不折不扣的怪物，最后被官方清處。”
“哈哈哈哈哈……”忽然，年輕人大聲笑了起來。
“笑死我了，以前對付我的時候，他可是義正言辭地說著，‘你這樣的怪物就應該被消滅’，結果到頭來自己也被同類消滅了！”
笑聲結束，黑霧中央閃爍起兩道紅光，在凱瑟琳的額頭上照了幾下。
凱瑟琳沒感覺到不適，她與科爾都看出了那是一雙眼睛。
緊接著,兩人就又聽到那年輕人問:“你和亞德里恩流著相同的血脈，他是你什么人？”
“父親。”
凱瑟琳毫不隱藏，說話速度還是很慢，她在等待阿諾德與布萊恩的支援，這樣才有最大的把握戰勝半神級的封印物。
盡管兩人能起到的幫助很微弱，其是后者,卻也不能排除奇跡的發生。
“哦……”年輕人拉長單詞，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
“原來是你啊，我記得亞德里恩追殺我的時候你才10歲左右，現在都這么大了，還成為了圣者。”
他的語氣緩慢親和，就像是一位長輩在與晚輩交淡往事，回憶從前。
然后年輕人活動了一下身體，接連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音。
“既然亞德里恩已經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就由你來承擔吧！”
重重的話語脫口而出，幾根細長的，肉眼難以看見的黑線，從年輕人雙手指尖快速延伸，插入了凱瑟琳的不同身體部位。
一時間，凱瑟琳感覺到異樣，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和思維正漸漸變得遲緩，連想法都慢了起來。
“這……是……‘操縱……之線’……”
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她就會變成任人控制的，沒有意識的，失去痛覺的傀儡。
好在她對敵人的超凡能力有所了解，提前做了一定的準備，有了一定的設想。
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凱瑟琳的身體瞬間崩裂，骨頭，血肉，內臟，甚至是大腦都變成了一大灘爛泥，看不出一點人樣。
而那細長的黑線則失去了目標，暴露在了空氣中，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隨后數根黑線憑空扭動，打成了一成，才被其主人收了回去。
這時，地上的肉泥蠕動，露出一雙碧綠瞳孔的同時，發出了刺耳的，粘稠的，令人惡心的聲音。
行為混亂……它的狀態很差，可能只是簡單休息了幾天。
就算是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凱瑟琳依然可以正常的思考，并做出合理的判斷。
這就是“血肉使徒”對于身體的極致運用。
在敵人收回“操縱之線”，且沒有進一步行動時，凱瑟琳分出了一坨母指大小的肉塊，又使其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科爾腳下。
隨后肉塊順著科爾的皮鞋，腳踝，小腿……一點點爬到了老者那長著白須的嘴邊。
科爾臉皮不太自然地抽動，開口小聲說：“我有更紳士的交流辦法，我覺得……”
他話還沒說完，肉塊就趁著他張嘴的時機一舉鉆進了口腔，又在口腔里進入了喉管，直達胃壁。
不出所料，凱瑟琳慵懶的聲音在老者的心底響起。
“這樣更完全，不容易被破壞……”
科爾沒有理論，因為事實確實是這樣。他想著緩和當前的氣氛，在心里反問：
“當初為什么要選‘殺手’這樣不淑女的超凡職業做為第一職業？父親是官方圣者的你應該有更多選擇才對。”
凱瑟琳通過肉塊建立的聯系，于心中回應：“我的父親認為成為職業者很危險，沒有給過我任何關于超凡領域的幫助，我成為職業者是在他死之后……”
“不閑聊了，它開始吟唱魔法了，小心點！”
聽到黑霧中的古維克語，凱瑟琳立刻警覺起來，肉泥狀態的身體一步步恢復正常，只是右臉頰處缺了一塊，不過又很快重新生長出來。
肉泥狀態固然能破解很多負面影響，同時也增加了破綻，放大了自身的弱點。
順著身體的恢復，凱瑟琳聽見那低吟消失了，對方已經完成了某種魔法。
下一刻，她就用自身稀薄的靈感，見到黑霧中出現了一只長著女孩模樣，披散著長發的巫。
和一位僅有上半個身子，長著五對手臂，沒有雙腳，依靠漂浮行動的巫。
所謂巫，就是自然形成的一種靈，但它們卻不會像亡者形成的靈一般隨意的受人驅使，顯得更為自由。
女孩長相的巫張開嘴巴，唱起空靈了的，擁有神奇魔力的歌聲。
歌聲飛快穿過凱瑟琳和科爾的耳朵，讓兩人都有一點腦袋隨時會裂開的脹痛感。
“嗯……”
歌聲在黑霧中傳開，又在碰撞到黑霧邊界時反回，進而形成了重疊的效果，使歌聲的頻率成倍上漲，威力也進而提高。
忍受著越來越兇猛的脹痛，科爾從虛空中拿出了一瓶淡藍色藥劑，并拔開瓶塞一口喝下。
藥劑流入胃部，以極快的速度被消化吸收，讓腦袋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而凱瑟琳通過留下來的肉塊，間接吸收了一部分的藥效，緩解了疼痛。
即使她的本體與分離出來的肉塊已經沒有了生物學上的聯系，但通過神秘學身上的聯系，依然可以完成吸收的效果。
“再來一瓶……”凱瑟琳與科爾心靈溝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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