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奮斗在蘇俄 > 806 老人
  今年斯大林同志已經七十一歲了,他正在迅速變的蒼老,最重要的是,在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后,他又重新恢復了之前那種不規律的生活習慣,這次維克托從列寧格勒回來之后,就發現斯大林同志又開始酗酒、熬夜,此前醫生對他說的話,似乎再也起不了作用了。

  就在今天早上,準確的說,就在一個小時之前,維克托剛剛與斯大林同志見過面,并聽他絮絮叨叨的念叨了很久,直到他在波斯克列貝舍夫同志的勸說下,回寢室中休息,維克托才得以離開克里姆林宮,來盧比揚卡忙一些工作。

  在維克托看來,此次列寧格勒所發生的事情,應該是給了斯大林同志一定的刺激,這讓他變的更加多疑和警惕起來,在此前的談話中,這位年過古稀的老人甚至疑神疑鬼的告訴維克托,他認為在莫斯科的中央干部群體中,隱藏著一個反對他的陰謀集團,他的私人醫生維諾格拉多夫很可能就是這個陰謀集團安排到他身邊的。至于他這么懷疑的原因,就是因為維諾格拉多夫總是給他提建議,讓他將那些繁重的國務工作交給其他人去做,自己則多加休息,好好調養身體。

  斯大林同志認為,如今聯盟中央領導層的局勢很復雜,有人在耍小聰明,有人在看熱鬧,還有人在虎視眈眈,所以,他必須提高警惕,而維諾格拉多夫建議他多多休息,就是為了打消他的警惕性,讓他對潛在的敵人失去戒心。

  對于斯大林同志這種疑神疑鬼的心態,維克托也不知道該作何評價,說到底,他都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了,到了這個歲數,卻依舊處在聯盟的權力核心中,而且還是處在最頂端的位置上,再加上家庭關系不怎么和睦,最信任的戰友又已經先行病逝,如今的斯大林同志,可以說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了,他沒有人可以信任,當然,也不知道應該去信任誰。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心態怎么可能正常?

  斯大林同志總歸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對于一個蒼老而孤獨的老人來說,愛絮叨、疑神疑鬼似乎才是常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對歲月逝去所產生的恐懼,并由此引發的安全感缺失,對此,維克托都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他也不認為維諾格拉多夫的建議是錯誤的,此前,維克托也曾經了解過,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維諾格拉多夫那里得到了一點消息:斯大林同志的血液非常粘稠,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難以消融的硬塊,這使得他的血壓始終處于危險的高位,隨時都可能遭遇風險。

  這樣的病癥,在維克托前世的那個時代里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動脈粥樣硬化”,在如今這個年代里,這個病癥是沒有有效的手段可以治療的,說來有緣的是,幾年前才病逝的美國總統羅斯福,死因似乎也與此有關。

  如果可以的話,維克托也想勸說斯大林同志多多休息,最好是戒煙戒酒,而且要杜絕熬夜的現象,這樣好好調養調養,或許還能多活上幾年。但維克托非常清楚,以這種理由來勸解斯大林同志這樣一個遲暮的老人,并不是什么聰明的做法,老小孩,老小孩嘛,對于老人,最好的辦法是哄著他,而不是逆著他,哪怕你懷著一份好意也不行。

  想到斯大林同志,維克托就禁不住想起了一個小時前,在克里姆林宮中與斯大林同志的那番對話。

  斯大林同志認為不僅是莫斯科的領導層中存在著一個陰謀集團,在整個布爾什維克黨中,尤其是那些在領導崗位上占據了太長時間的干部中,同樣也存在著一個陰謀集團。那些貪婪地家伙對權力的棧戀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們想盡千方百計的想要維持住他們的地位和權勢,將黨性原則視作廢紙一張,一門心思的只為一己私利而謀劃。

  斯大林同志說他能夠感受的到,不管是基洛夫同志當年的遇害,還是日丹諾夫同志的病逝,都與這個卑劣的陰謀集團有著密切的關聯,他們在想盡一切辦法謀害,甚至是赤裸裸的殺害布爾什維克黨內富有前途的年輕干部,現在,他們好像又盯上一些進入聯盟核心領導層還不長時間的那些年輕干部,比如說蘇斯洛夫,比如說維克托,再比如說......沃茲涅先斯基。

  說真的,在維克托聽到斯大林同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做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后背上出了一層白毛汗。他的反應之所以這么大,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已經成為了那個“陰謀集團”所要謀害的目標,而是擔心斯大林同志說這番話的真正用意。

  在維克托看來,斯大林同志真正的用意,或許并不是真的就認為有這么一個陰謀集團存在著......這么說也不恰當,應該說,他這么說的目的,是已經找到了這個陰謀集團,或者說,他已經認定了誰是這個陰謀集團的帶頭人,接下來,他所要做的,就是用手段去鏟除這個陰謀集團了。

  那么,這個所謂的陰謀集團到底是指的什么人?好吧,看看斯大林同志所提到的“年輕人”,這里面既包括了蘇斯洛夫,也包括了維克托,還包括了沃茲涅先斯基,從最后這一個“年輕人”的身上,顯然不難分析出陰謀集團的身份了。

  沒錯,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斯大林同志口中所說的這個陰謀集團,多半就是指的馬林科夫了,或者說,指的是貝利亞,亦或者兩者都有。因為在當前的局勢下,對列寧格勒的問題最上心的,應該就是這兩個人了,斯大林同志懷疑他們真是一點錯都沒有。事實上,就連維克托現在都心存疑慮,他懷疑在莫斯科、明斯克等地出現的那兩條流言,很可能就是出自馬林科夫亦或是貝利亞之手,他只是沒有掌握到證據罷了。

  不過,若是換一個角度來考慮,斯大林同志之所以將“陰謀集團”這么一頂帽子扣在馬林科夫或是貝利亞的頭上,其本意或許并不是要對這兩人做些什么,至少應該不會是想要收拾他們,沒準斯大林同志只是為了來個敲山震虎,嚇唬他們一下,從而讓他們在列寧格勒的問題上,不至于做的太過分了。

  當然,這些都是維克托自己的想象,或許斯大林同志之所以說那番話,只是憂慮之心太重的緣故呢,很可能他自己在說過那些話之后,轉過頭來就什么都忘記了也說不定呢。

  “咚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維克托的思緒,他回過神來,先看了一眼手上即將燃盡的煙頭,這才抬頭看向門口的位置,說道:“進來。”

  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一名戴著船帽,身穿寶藍色制服的女少尉從外面走進來,她站在門口的位置,朝著維克托行了個軍禮,這才一邊將夾在腋下的文件夾拿在手里,一邊快步朝維克托面前走來。

  “主席同志,這是尤里·弗拉基米羅維奇局長同志特意要求轉交給您的,”少尉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拿著文件夾遞到維克托面前,說道。

  維克托并不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席,少尉嘴里所稱呼的這個“主席”,指的是“情報委員會”副主席,僅從這個稱呼上就能看出來,少尉是維克托從“情報委員會”帶來的人。至于少尉口中所說的尤里·弗拉基米羅維奇,則是指的安德羅波夫,他在兩天剛剛就任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副主席,兼對內情報局局長。

  維克托伸手將文件接過來,一邊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揉捏著鬢角,一邊看著文件問道:“他人在哪兒?”

  “尤里·弗拉基米羅維奇局長同志去了明斯克,”少尉回答道,“凌晨三點出發的,現在應該已經過了亞爾采沃。”

  維克托蹙著眉頭,一邊看向少尉,一邊問道:“他去明斯克干什么?”

  少尉挺了挺豐滿的胸脯,提高嗓門說道:“我不知道,主席同志。”

  “好啦,你先出去吧,”維克托擺擺手,示意少尉離開,這才低下頭去,看安德羅波夫留給他的這份文件。

  文件是加了封簽的,上面有屬于安德羅波夫的印章——既然是加了封簽的文件,那就說明其中的內容是需要保密的。

  維克托檢查了封簽,見沒有問題之后,才將文件拆開,仔細的翻看。

  安德羅波夫才剛剛就任對內情報局局長一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對對內情報局的各種業務都還陌生著呢,在這個時候,他最需要做的,應該是理順情報局內的人事關系,掌握住相關業務的技能和技巧,然后再考慮出差的問題。維克托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他這么迫不及待的趕往明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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