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鳳歸京 > 第128章 李政的真相

你簡直是瘋魔了!陛下已經查清楚,你父親就是自盡,哪里是被人所殺?我看你就是生了大病在此處胡言亂語。”
寧壽長公主看了一眼左右:“來人吶,把郡主帶走。”
李漾春警惕的看著向她走來的下人,又推又踹,掙扎著起身,掏出袖子里的紙包扔在了寧壽長公主的腳邊:“這東西,就是你用來毒死我父親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不算大,卻也足夠喬夫人等人聽清楚了。對于寧壽長公主和駙馬的這段恩怨,她們這些久居京城的人自然都知道一些,只是朱玥一家才進京不久,知道的并不詳細。百姓口中流傳的版本大多就是寧壽長公主所說的那樣,李政是一個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人渣,還和作為妻子的她動過手,所以才被她趕出了公主府,自盡在了外面。可這件事既然有人信,那自然也有人不信。這個李政當年在杏榜是有名的,本來已經到了快做官的時候,朝廷對這些人的調查不可謂不嚴密,李政祖上三代做什么的有沒有案子在身上都要調查清楚,他若真是人品有瑕那自然早就查清楚了。而且當年的李政只是在大街上走了一圈,就收獲了很多姑娘家扔來的手帕和香囊荷包,當時有人說過,蘇大將軍就是從武的李政,而李政就是從文的蘇大將軍,二人一個長相英俊,另一個長相儒雅,五官和臉型卻又相像的很。至于李政為何放棄大好前途,成了寧壽長公主駙馬的,外界也眾說紛紜。有人傳是李政想靠長公主的裙帶關系,但做了駙馬的人一般不會封什么了不得的大官,甚至無官職可做的駙馬比比皆是,想靠做公主駙馬就能一步升天的簡直是癡人說夢。還有人說是寧壽長公主對李政一見鐘情,求了建陽帝才讓他做駙馬的,這個說法讓很多人都信服。也有人說是李政和蘇冶長的像,寧壽長公主是看中了他和蘇冶相似的樣貌才選了他做駙馬,這一點京中人提的不多,可喬夫人也好范夫人也罷,皆知這才是最真實的版本。因為當初寧壽長公主苦追蘇冶的事,她們這些京城老人兒都是清楚的。寧壽長公主對蘇冶應該是一見鐘情,只是蘇冶轉頭娶了別人,對她這位長公主可以說是敬而遠之,只要長公主出現的地方,蘇冶都會快速遠離,將避嫌做到了極致。若說寧壽長公主是因為李政蘇冶二人長得像才選他做駙馬的,那才是最正常的。在李政死后,很多人都覺得不對勁。說他賭錢吧,卻又沒人在賭場碰見過他,說他喝酒吧,也無人和他一起喝過酒,至于動手打寧壽長公主的事,除非是他活膩了敢同長公主動手,否則也無人敢信。建陽帝給出的說法是如此,但大家信與不信又是另一碼事。“是誰在你耳邊說了這些挑撥你我母女之情的話!李政是我的夫婿,我為何要毒死他?”
寧壽長公主看了看左右,伸手扯著李漾春的胳膊:“趕緊隨我回去,別在這兒喝兩杯酒就丟人現眼胡說八道!”
“母親我沒喝酒。”
李漾春甩開了寧壽長公主的手:“我只是想知道我父親是因何而死,是被誰害死的,你為何就不能告訴我。”
“你簡直是糊涂了!你父親是自盡,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拿出來提,誰在你耳邊告訴你的這些話!”
寧壽長公主氣的轉身向馬車走去:“不回去就算了,別怪我將你扔在這兒。”
李漾春看著寧壽長公主的背影,用力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又轉頭看了看裴十柒等人,轉身跟在馬車后面。看來她是反應過來了,不論她的父親是因何而死,她和寧壽長公主都是母女,那是一體的,不能因為李政的死就將寧壽長公主拖下水。方才是她壞了腦筋,當著這些人的面說了許多不該說的,此刻的李漾春十分后悔,卻也知道自己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了,需要從母親口中得到一個真相。于是她攔住了馬車,自己上了馬車,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范遙緩緩走向裴十柒,笑著說:“裴姑娘,我說今日是巧合,你覺得是嗎?”
裴十柒淡淡道:“自然是的,畢竟若是李姑娘不說,我們又怎知寧壽長公主在此住了一夜呢?說起來這幾個男子如何處置?”
讀書人家出身的喬夫人很是看不上如此作為,挑了挑眉毛說:“人是寧壽長公主的,自然要送進宮里,讓陛下差人審問清楚,看看長公主殿下是被人所迫,還是自愿的。”
馬車之中,李漾春先前沒敢說話,冷風吹的她的腦袋又清醒又凌亂,只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寧壽長公主是越看越嫌棄,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李漾春的臉上,接著又是一巴掌,打的李漾春嬌嫩的臉蛋留下了通紅的手印,鼻血都被打了出來。“你還好奇嗎!”
寧壽長公主咬牙恨聲道:“你是嫌今日的事不夠亂,嫌我在陛下面前犯的錯還不夠大是嗎!”
李漾春捂著臉委屈的說:“母親,今日之事的確是你不對,你為何要找那幾個男子在外頭做如此荒唐的事?府上的那幾個還不夠嗎?”
“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著。”
寧壽長公主伸出手指,用力的戳著李漾春的額頭:“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出你這么個不中用的東西,還不如生個棒槌出來!”
李漾春不可置信的看向寧壽長公主,接著苦笑了兩聲:“還是那句話,我要知道我父親去世的真相。”
寧壽長公主還想拿之前的話當真相,可李漾春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那尋求真相的眼睛竟然讓寧壽長公主有了一絲心虛之感。“母親,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的是真相,不是別人嘴里的真相。”
“你究竟知道什么了?”
寧壽長公主狐疑的問。李漾春吸了吸鼻子,搖頭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或者什么都知道了,可我不敢信。我雖知道母親做事狠辣,最是說一不二,可我不愿相信父親是被你害死的。”
寧壽長公主緩了口氣,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她是對李政一見鐘情的,因為在李政的身上,她看見了蘇冶的影子。當時正是蘇冶剛娶正妻不久,寧壽長公主喝了幾天幾夜的酒,醉是死去活來,偶然間遇到了李政,那時一晃神還以為是蘇冶。后來她將李政扣在了長公主府,用李政遠在老家的親人威脅李政,要他娶自己,做駙馬。李政滿心抱負,自然一口否決,寧壽長公主也不急,直接跪到建陽帝面前,說李政與自己兩情相悅,建陽帝雖有些不舍這滿腹詩書的好材料,卻還是做主給兩人賜了婚。莫名其妙成了駙馬的李政開始絕食,寧壽長公主原先對他滿是耐心,可時候長了便耐心不在,命人一碗藥灌下去才算是成了事。后來幾次灌藥,李政從最初的拼命反抗變成了慢慢忍受,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親人被寧壽長公主拿捏著,過度的反抗或是尋死膩活會連累自己的親眷。寧壽長公主是從何時起對李政徹底沒了興趣呢?大概是李政護著那個差點被她打死的婢女,讓她看清了上位者和卑微者之間那堵不能逾越的高墻,也或者是和蘇冶相像的人太多,有眉毛像的,有鼻子像的,也有嘴巴像的,何需巴結討好一個李政?只要她一句話,多的是和蘇冶相像的人上趕著來討好她,李政在她心里越來越可有可無,最后和她大吵一架后搬到了公主府外住。寧壽長公主看著李漾春,情緒有些暴躁道:“我不和你說,是怕你變成我這個樣子。”
“難道母親知道自己做的不對?”
女兒忽然問起的話,讓寧壽長公主狠狠一擰眉:“我不對?我怎么會不對,是李政該死。”
李漾春低下頭去,不知道自己這位母親嘴里究竟還有沒有實話,也不知自己在母親的心中,究竟還有幾兩重。寧壽長公主繼續說:“身為窮苦人家出身的李政,就該學會巴結我,討好我,他憑什么不會?還讓我反過來討好他,做夢!他的死不是我害的,是他讀過的書,是他挺直的腰桿子,和我沒有一文錢的關系!你別聽了旁人的三言兩語就來懷疑你母親。”
“是母親將他毒死的,是嗎?”
寧壽長公主惱羞成怒道:“對,是我毒死的他,我找太醫配了無色無味沒人會察覺的毒藥毒死了他,這下你滿意了沒!”
“母親究竟為何要這樣做。”
李漾春的語氣竟然有了幾分平靜。“我和你說的很清楚,像我這個地位,我無需討好任何人,李政想做那個例外,就要看看他有沒有做那個例外的本事。”
寧壽長公主看向旁處:“你要知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包括李政,你日后不要和母親走上同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