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鳳歸京 > 第159章 賜婚
  他的手下看著薛延,又看了看薛騁,最終說道:“陛下,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和四殿下無關,是我恨毒了三皇子才刺殺于他,并非四皇子指使的!”

  若是他都往薛延的身上推,建陽帝還會覺得此事有蹊蹺,可他這樣說,建陽帝只會以為是他有意為薛延遮掩。

  “你恨毒了太子?那你告訴告訴朕,你是因為什么恨他?”建陽帝表示不相信。

  那刺客沉默良久,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建陽帝冷哼一聲,眼神從薛延身上劃過:“因為此事與兩個皇子有關,朕要徹查此事。”

  薛騁跪了下來:“父皇,前些日子兒臣也遇到了刺客的刺殺,兒臣思來想去猜不到是什么人這樣做,如今卻是想通了,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薛延氣的直瞪眼,忍不住罵道:“三哥可真是好口才啊,今兒這么一出,別是你自導自演吧!”

  “你派人刺殺我,怎么轉過頭來還要陷害于我?”薛騁回過頭看薛延:“真相如何父皇心里自有定論,用不著你在此處冷嘲熱諷!”

  薛延難以忍耐,氣血上頭沖過去想要踹薛騁。

  可裴昭肆直接從薛延身后將人抓住,薛延還想反抗,裴昭肆直接將人踹倒在地,利劍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臣勸四皇子還是安生些!”

  建陽帝皺緊了眉頭:“好啊,當著朕的面兒都敢傷人了,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

  “父皇,兒臣是清白的!”

  “上一次你在朕的面前,編造出一些根本沒有的事,目的是挑撥朕與老三的父子關系,朕都看在眼里,如今你瞧著挑撥失敗,便想了這么一手,朕可真是看錯了你,還當你是能為朕分憂解難的好兒子!來人吶,將四皇子羈押,等朕查清此事再發落他。”

  薛延還想解釋,裴昭肆直接將他的嘴一堵,扯著他就下去了。

  大殿之中恢復了安靜,朝臣們都不敢出聲,薛騁也被人扶下去包扎傷口。

  建陽帝沉著一張臉坐在上座,眼神掃過許多人,最終停在了梁國公的身上。

  “裴愛卿上次救朕于水火,這次你的兒子又救了朕的兒子,朕應當好好封賞于你。”

  梁國公跪在地上說:“微臣謝陛下厚愛,只是在此事中,保護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安全是臣和犬子應盡職責,不敢受陛下的賞。”

  可建陽帝卻仿佛沒聽見他說的話,接著說:“作為臣子,應當為朕分憂,而皇子不僅是朕的兒子,也是朕的臣子,老四竟然敢對儲君和兄長下毒手,這樣的兒子朕實在是寒心的很。”

  梁國公聽出了建陽帝的意思。

  這是在殺雞儆猴,讓他們這些朝臣都看清楚局勢,雖說薛騁如今立了太子,和唯一的皇帝還是他。

  只要朝臣和建陽帝站在同一陣線,那建陽帝多少都會給些面子,可若是與他站在對立面,哪怕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是一樣要收拾的。

  在薛延不知道的角落,裴十柒帶著兜帽穿梭在一條巷子之中,進了一處院子。

  屋內坐著一個婦人,婦人懷里抱著個還不會說話的奶娃娃,裴十柒遞上了一個荷包,婦人接過荷包打開看了看,瞧見里頭是一沓銀票。

  “你夫君這次的事做的不錯。”裴十柒語氣平淡的說:“拿著這些銀票,你離開京城,我已經為你備好馬車了,從此以后再不要回京。”

  婦人紅了眼眶,但還是點頭道:“謝謝您還愿留我和我兒子兩條命。”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你雖然知曉此事,可男人做的錯事不該怪在你的身上。”裴十柒說完站起了身:“快些收拾東西吧,半個時辰后馬車來門口接你。”

  當她要走前,婦人也忽然站起了身,哽咽著問:“我和他,再也見不到了對嗎?”

  “你夫君既然決定為四皇子做事,早就該做好不能護住妻兒的打算,他多次刺殺三皇子為得手,你當是他自己有本事?無非是三皇子不愿殺他,今日給他這么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還能保住你們母子,這值與不值你們自己衡量吧。”

  婦人懷中的幼兒放聲大哭,仿佛聽懂了什么一樣,婦人心疼的抱著他搖了搖:“我明白您的話,我會帶著孩子好好生活,只請您能夠給他一個痛快,不要讓他遭太多的罪。”

  裴十柒沒再說話,抬腳離開了院子。

  不多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院落的門口,婦人背著兩個包裹,緊緊的將孩子抱在懷中,上了馬車后離開了這個她住了多時的院子。

  因為自己丈夫的身份,她這些年過慣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本來像他丈夫這樣的死侍是不該有妻子和兒女的,但她還是有了身孕,瞞著丈夫生下了孩子。

  有了孩子做牽絆,心腸再冷硬的殺手也不免要為孩子多想兩分,查到這孩子的存在后,薛騁想做些什么也就容易的很了。

  薛延的府邸被查封,許多他豢養的死侍沒來得及躲避,便被建陽帝的人一網打盡,這些人中有瑞王剩下的人,也有薛延早年就養在身邊的,數量龐大到建陽帝都震驚了好半晌。

  他沒想到,這一直沉默仿佛透明人的四兒子,竟然在沒人知道的地方養了這么多死侍,靠著這群死侍為他掃平障礙。

  案子一層層的審下去,不少人都交代了薛延曾經派他們去殺薛騁,甚至還交代了薛延哄騙裴十芳給薛騁下毒的事。

  建陽帝這才知曉,當初為何薛延要在酒樓殺了裴十芳,合著是裴十芳沒辦妥這件事,所以被薛延滅口了。

  半個月后,建陽帝派人將薛騁接到了御書房,和他簡單說明了對薛延的懲罰。

  建陽帝的兒子不多不少,但成器的實在不多,薛延在這其中算是比較優秀的了,因此建陽帝不忍將人處死,畢竟薛延雖然派人刺殺薛騁,但并未得手。

  這番話說完,薛騁抬起頭來看著建陽帝,笑著問:“所以父皇是怎么打算的?”

  “朕想著,將你四弟趕出京城,讓他早早去封地,你覺得怎么樣?”

  “像當初那么處置姑母一樣?”薛騁說道:“父皇,四弟去了封地,他的手下也有可用之人,天高皇帝遠,沒人知道他又養了多少手下,也無人知道他和什么人狼狽為奸,巴結上了誰,又騙了誰的軍隊,萬一他像姑母他們一樣,在封地有了一定的勢力后,派兵打進京城可如何是好?”

  薛騁的擔心并無道理,他可不打算自己登基后,建陽帝這個當父親的還給他留下這么大一個麻煩。

  建陽帝不悅的皺緊了眉頭:“你放心,有朕在,他不敢。”

  “并非是兒臣不信任父皇,而是四弟他不受人信任。”薛騁故作后怕道:“他陰招實在太多,知道兒臣和裴姑娘走的親近,就使喚裴姑娘的堂姐毒殺兒臣,令兒臣防不勝防,事情失敗后便殺人滅口,這種人不值得被人信任,更不值得被人原諒。”

  “你說你和裴晟的女兒走的親近?”建陽帝抓住了薛騁話里的重點,笑著調侃道:“怎么,你是看上裴晟的女兒了?”

  薛騁裝作不小心說漏了嘴的樣子,紅著臉跪在了地上不吭聲。

  “你早就到了年紀,朕也正頭疼,想給你指一門親事,你可有想法?”

  薛騁抬起頭來,不好意思道:“父皇,之前裴姑娘同兒臣一起去治理疫災,朝夕相處中兒臣和裴姑娘暗生情愫,這輩子非她不娶,父皇若是一定要為兒臣指婚,那就選裴姑娘吧,兒臣求您了!”

  這讓建陽帝有些詫異。

  往日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敢當著他的面兒叫囂,甚至敢和他對著干的薛騁,如今竟然為了娶一個姑娘家跪在他的面前說求他的話,這讓建陽帝開始懷疑眼前的薛騁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你就真的那么喜歡裴晟的女兒?”

  “是,兒臣方才說了,非她不娶。”

  看著薛騁眼神十分認真,建陽帝頓了頓,半晌才說:“其實朕已經為你選好了人選,瑜貴妃的幼妹年齡和家世都適中,還有其他幾個文臣的女兒或是妹妹,相貌也好性情也好。裴晟的女兒整日和刀劍打交道,并非溫婉賢淑之人,朕覺得她不妥當。”

  薛騁就猜到建陽帝會拒絕。

  不為別的,現在的裴昭肆手握兩萬禁軍,若是他有心建陽帝根本活不到第二天。梁國公勤王護駕還立過赫赫戰功,不少朝臣都支持他,這裴家是不論文官武官都愿意高看一眼的人家。

  和這樣的人家結親,薛騁得了多大的助益不言而喻。

  建陽帝擔心的很簡單,那就是薛騁娶了裴十柒后,萬一生了什么不該生的心思,裴家會不會出手幫他?

  若是梁國公或者裴昭肆出手了,那薛騁必然會成功。

  想到這里,建陽帝開始后悔,不該讓裴昭肆領禁軍統領的位置。

  “父皇,兒臣這些年來,也是同刀槍劍戟打交道的,您若是選一些整日只和琴棋書畫打交道的女子給兒臣,兒臣反倒是覺得不自在。而且裴姑娘性情也十分溫和,為人良善心地善良,曾經還撿了一個棄嬰救了那孩子一命。”

  “這件事朕知道。”建陽帝仔細的看著薛騁的臉,急迫的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慌亂和對龍椅的欲望:“你若是真喜歡她,日后將她納進門來,做個妾室,等你日后坐上朕的位置,再封個貴妃就是。”

  在女人身上,建陽帝吃了不少的虧,當初他若不是被馬皇后迷的死去活來,也不至于默許馬皇后出手害先皇后,他本人還將先皇后打入了冷宮,致使薛騁這個做兒子的對他不冷不熱,心里記恨他這么多年。

  “父皇,兒臣心愛于裴姑娘,只想給他正妻之位,并不想用妾室的身份待她。”薛騁以額貼地,言辭堅定道:“若是不能娶她為正妻,兒臣情愿一生不娶!”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話也是隨便說的?”建陽帝抿了抿嘴角,一臉的不滿:“你日后是要接管朕這個位置的人,哪里能將兒女情長放在第一位?家國安康才是主要!那女子什么性情朕也是有所耳聞的,萬一她心中有什么陰暗你不了解,對你的兒女下毒手,為了爭寵不折手段,那你豈不是把你自己坑了!”

  這番話漏洞百出,薛騁抬起頭,直接說道:“父皇此言差矣!人的本性善于偽裝,如果父皇是擔心她人品不佳,那其他女子的人品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就如父皇從前信任姑母,信任皇叔一樣,您的兄弟姐妹和兒子哪怕是皇后為了一己私欲都愿意做對不起您的事,這種事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被薛騁戳穿,建陽帝有些下不來臺了:“你總有那么多的說辭!”

  “兒臣是真心的,只求父皇能夠答允!”

  建陽帝扭過頭去:“讓朕再想想。”

  薛騁擔心夜長夢多,直言道:“在入住東宮前,兒臣找機會和裴姑娘說了心里話,她已經明白了兒臣的心意,早在兒臣未被封為太子前,早在兒臣落魄的時候,她便陪伴在兒臣身側,兒臣不該辜負于她。”

  這番話酸的建陽帝牙疼,瞪眼道:“在你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如父皇所說的家國安康,可若是連心愛之人都守不住,談何守家守國?”

  建陽帝不知該說什么了,猶豫了許久后,他也只能應允。

  不過在答應前,他給薛騁下了個死命令,那就是不許手握兵權,更不許和裴昭肆私下往來。

  這話他雖未明說,可他的意思薛騁已經聽懂了,這樣小肚雞腸的人,總是錯信他人,卻又對所有人都帶有懷疑和敵意,能在皇位上坐這么多年,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朕會替你賜婚,可若是那裴氏或者梁國公不愿意,那朕可就沒法子了。”建陽帝說著酸話。

  薛騁笑了笑:“父皇只管賜婚,她一定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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