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皇上說情否
  蕭允微彎的眼睛里含著清淺笑意。

  溫宛剛要將玉佩交給蕭允便聽他說想要戴上,某縣主二話不說,當下將配繩套在蕭允脖頸處。

  機會來了。

  溫宛站在蕭允背后,揪著配繩兩頭,眼睛四處瞄望,床頂幔帳,床頭木柜,墻上字畫還有桌。

  桌……

  溫宛站在蕭允背后,視線居高臨下探過去,剛好能看到正對蕭允身下的桌底有一塊小木板露出一個木質的小方塊。

  桌下有暗格?!

  呃-

  溫宛暗暗激動時蕭允發出一聲短促低吟。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疏忽配繩勒到蕭允脖子了。

  “不好意思!”溫宛慌忙系好配繩,卻在撩起蕭允垂落在背后的長發時發現他后頸有一條血紅色的線。

  她以為那是線,剛要伸手去摸,蕭允聲音傳過來,“縣主?”

  “馬上好。”

  溫宛來不及細究,松開配繩,繩子掩進衣襟,她將手中長發松開,長發如瀑,重新落在蕭允背脊上。

  為掩尷尬,溫宛只道蕭允頭發有些干枯,她有上好的頭油下次帶過來,待其轉身,又瞄了眼那個方塊。

  蕭允低頭,小心翼翼把玉佩擱進內衫,“那說定了。”

  不經意間,溫宛瞄到蕭允胸口似有一條血線。

  溫宛看呆了。

  許是蕭允胸口特別白的緣故,那條血線尤其明顯。

  蕭允下意識捂住前襟,“我這身子骨不如七皇弟,幸得縣主所贈玉佩養身,盼著能結實些。”

  “白有白的美。”溫宛誠懇道。

  蕭允不禁抬頭,眼睛里有光。

  溫宛怕蕭允誤會自己對他有好感,連忙補充一句,“黑有黑的俏。”

  蕭允平靜看向溫宛,覺得這種解釋很沒有必要,事到如今,眼前少女若喜歡他才麻煩。

  不喜歡好,不喜歡才會不牽掛。

  夜離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蕭允希望溫宛多坐一會兒,因為那家糕點真的很好吃。

  溫宛也沒有拒絕,心里盼著蕭允能出去解個手,她好去探桌下暗格……

  賢王府正前方對的是兵部給蕭允選中的府邸,三個月加急搭建,皇子府已經到了最后竣工驗收的階段。

  夜離從賢王府出來之后差人替他買糕點,自己則繞到皇子府,剛好遇到晏伏在院子里監工。

  此前監工的人是寧林,寧林死后晏伏接下這活兒。

  “奴才給睿親王請安。”夜離行到院中,朝晏伏鞠躬行禮。

  晏伏轉身看他一眼,神色平淡,“你來的正好,二皇子寢居還差地磚沒鋪,圖紙上沒有細標規格,你幫著瞧一眼。”

  “睿親王客氣,這是奴才該做的。”夜離沒有走在前頭,而是跟在晏伏身后,十分恭敬。

  二人一前一后行到后院,院中還有干活的人,紛紛朝晏伏行禮,之后繼續干活。

  晏伏帶著夜離來到屋里,門窗皆未關,他指著找過平還未砌磚的地面,“只差青磚,你且看看工匠提供的幾種青磚樣式,二皇子比較喜歡哪種。”

  夜離行至北墻蹲下來,看著靠在墻上那幾塊青磚,搬起其中一塊,青磚下面是隱藏的機關,他將青磚扣在機關上面,“二皇子不喜歡太大的款式,這種剛好。”

  晏伏走過去,居高臨下,“外面工匠都是你的人?”

  夜離抬起那張面容稚嫩的臉頰,一雙眼明亮清澈,沒有一絲雜質,恰如星辰。

  只是那雙眼睛太亮,亮到刺眼。

  晏伏神色平靜盯住夜離,在等一個答案。

  夜離低下頭,輕輕按壓青磚,唇角勾起微彎的弧度,眼里的笑不達心底,“這不是很明顯的事么。”

  “怎么可能?”晏伏皺眉。

  “怎么不可能。”夜離雙手叩在膝蓋處,稍稍用力,緩身而起。

  他轉身,視線掠過晏伏看向外面丁丁當當的工匠們,“古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選定大周,二十年前雖功虧一簣,然吾等知敗而不言敗,沒有暴露的人潛伏二十載,為的就是今天。”

  晏伏不可置信看向夜離,強忍怒意壓低聲音,“找這么多人過來,你就不怕事情泄露出去?”

  “古國以蠱王為尊,他們就算死也不會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夜離視線從外面工匠移向晏伏,眼底光芒愈發明亮,“睿親王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事不勞你費心。”

  晏伏也是今日來此才發現這間屋子里暗藏機關,當即派人去找夜離。

  “二皇子情況如何?”晏伏忍下一口氣,凝聲問道。

  提及蕭允,夜離算計著時間自己不能回去太晚,簡單交代兩句便從皇子府離開。

  看著夜離的背影淡出視線,晏伏心中悵然。

  當初秦如意找到他,以古國帝女之后的身份要求他助古國唯一皇族血脈,他本能以為秦如意所指乃是當朝二皇子蕭允,也就是秦如意的親生兒子。

  于是乎蕭允在平渠這些年他一直有派人暗中保護,此事被周帝知曉,遂召見,與之交心,希望他能肩負起助蕭允奪嫡的重任。

  晏伏既知周帝有心立蕭允為太子,再加上蕭允又是秦如意的兒子,于人情于理法,自是當仁不讓。

  可誰能想到,擁有古國皇族血脈的人,竟不是蕭允。

  晏伏苦笑,天意弄人……

  寒冬臘月,大理寺外有人敲響法鼓。

  是白萍。

  白萍原本沒想帶紫玉一起過來,但紫玉執意要陪在她身邊。

  于是白萍便帶著紫玉一起來敲法鼓,狀告晏伏拋妻棄女。

  宋相言在這件案子上明顯偏向白萍,因為有紫玉,因為告的不是溫宛。

  得說自從跟溫宛做朋友,宋相言對于‘律法不外乎人情’有了深刻理解,在此之前他以法為先為重,重法重勢重術,法律凌駕于軍政皇權之上,說句不好聽的,但凡他覺得犯法之人,天王老子求情都沒用。

  但現在,溫宛有用。

  為此他還專門鉆研出一套說辭,法律是道德底線,道德即人情,法律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人情的存在。

  ‘皇上說情可否??’

  ‘否。’

  ‘端榮公主說情可否?’

  ‘否。’

  ‘宋真院令說情可否?’

  ‘否。’

  ‘溫宛說情可否?’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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