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宜臻的眼中充滿了諷刺與懷疑。
這讓燕鳳煬非常的生氣!
身為皇帝,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別人質疑,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多不相信人。
“皇后,朕雖然書讀得不夠多,但自己說出來的話,總不會不懂。”
“朕不是什么好人,但朕說的話,一定會做到,君無戲言!”
聽了這話,寧宜臻輕輕一笑:“那你心中的小珍兒呢?也不管了嗎?”
“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你的心中那個真正的小珍兒,你還會記住今天的話嗎?”
他內心真正的‘小珍兒’……
她果然知道他的秘密!
這話一落,燕鳳煬頓時雙眉一挑,盯著她的臉一動不動……
寧宜臻也不躲避。
既然說開來了,那就說吧。
“皇上這樣看著我做什么?又懷疑我了嗎?”
燕鳳煬深呼一口氣問道:“皇后,可否告訴朕:你怎么知道朕的心中有一個真正的‘小珍兒’?”
怎么知道?
上輩子我死之后,不舍得離開,就這樣在你身邊待了幾年。
我能不知道嗎?
想到上輩子,寧宜臻的心又冷了三分……
“幾年前,皇上到處找小珍兒,甚至不惜把后宮翻個底朝天,我還能不知道嗎?”
原來,她說的是這個小珍兒……而不是那個小珍兒!
聽了這解釋,燕鳳煬的嘴角抽了好幾下……
怪不得,在冷宮見到她的那一次,他就覺得她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原來,她以為自己不知道她就是河邊那個小珍兒呢!
不想看皇后那陌生、清冷的眼光。
也不想看皇后那疏離的神情。
更不想再像今天下午一樣被皇后趕出去!
坐在龍棲宮想了半下午的燕鳳煬,決定把心中的秘密全部說出來。
“皇后,朕愿意把有關于‘小珍兒’的事都告訴你,你愿意聽嗎?”
他這是守承諾,做到坦誠了嗎?
寧宜臻擰了擰眉:“全部?”
燕鳳煬點頭:“嗯,全部!”
“若我不想聽呢?”
這話并沒有讓燕鳳煬生氣,他真誠的道:“皇后,以后我們倆要過一世的。”
“我還是想講給你聽,你愿意聽聽嗎?”
愿意聽嗎?
寧宜臻其實不想聽!
但是,他說得對,為了孩子,他們將要生活在一起很長的時間。
當然,寧宜臻并不知道,自己也想知道燕鳳煬心中的那個白月光,到底是個什么人!
“隨你。”
雖然皇后不想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燕鳳煬就是想講。
寧宜臻沒想到燕鳳煬這悶嘴葫蘆這么能說,等孩子睡去后,他竟然叨叨了一個多時辰。
特別是聽到他說起當年在后宮找‘小珍兒’之事,她有點尷尬……那天,她真是急昏頭了!
竟然說了自己的真名。
“皇后,朕知道那一次河邊的人是你。”
說到這個,寧宜臻就更不自在了。
“那一次可不是我給你下的藥,其實哪一次都不是我給你下的藥。”
“嗯?什么意思?”
燕鳳煬雙眼突然嚴肅起來:“皇后的意思是,第一次也不是你給朕下的藥?”
說到那次,寧宜臻心情就不好了。
“皇上也不想想,那時的我,會給你下藥嗎?”
“那兩年你并沒有寵幸我,你說你身體有疾,讓我給你隱瞞,你忘記了嗎?”
當年,他的皇后……想到那時候,燕鳳煬也有點不自在了。
——皇上,我愛你,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會答應你的。
——你不要擔心,我學過醫術,我一定找到冶好你病的辦法。
那個時候的她,與如今的她,真的是判若兩人。
雖然都是那么的美。
只是,當時的皇后一心一意愛著自己。
而現在的皇后,眼里心里恐怕是再也沒有一絲絲的自己了。
燕鳳煬發現自己的心間有一絲絲的痛,明明,他也不愛她的……
“那是誰下的藥?”
“你的好表妹謝珠兒。”
“什么?是她?她怎么可能給你我下藥?”
燕鳳煬失聲了。
寧宜臻輕笑一聲:“因為你沒辦法近她的身,又不知道她從哪知道了你并沒有寵幸我。”
“她知道你有心疾,但為了測試你的心疾是真是假,所以拿我當小白鼠了。”
終于,燕鳳煬想到了一件事:“當年是你殺了她?”
寧宜臻輕笑一聲:“是。皇上是不是想替她報仇?”
話一落,燕鳳煬臉一沉:“胡說什么呢?那是你們女人間的恩怨,你會殺了她,說明她該死!”
這男人,還真夠無情的。
不,他有情,只是他的情給了他心中那唯一的一個人。
“皇上,我說錯了,對不起。”
燕鳳煬搖頭:“朕沒有怪你,你不必自責。”
“皇后,你知道在你提到‘我的心上人小珍兒’之后,我為何生氣嗎?”
他是這要吐露真心了?
這一下,寧宜臻是真的不想聽了。
“皇上,臣妾不用知道,您是皇帝,不必向臣妾說這么清楚。”
“不,朕想說。”
燕鳳煬已經決定了,他不想再改了。
“皇后,朕的心中確實是一個‘小珍兒’、一個在朕的心中珍藏了十幾年的‘小珍兒’。”
“知道這個小珍兒的人,除了朕自己之外,就只有恒之與方德言了。”
“就是霍驍這個奉令幫忙尋找小珍兒的人,他也只知道朕要找這么一個人,卻不知道她是朕的什么人。”
“而朕,為何又這么想要找到她。”
寧宜臻:“……”
——皇上,這種秘密,你還是別說好了。
——世間規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輩子臣妾可不想死這么早!
可是,皇帝不如她的愿!
“真正的小珍兒,朕只見過一次。”
“朕十歲那年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一個人悄悄去祭拜朕的生母,一時間心情大變。”
“那一次因為太難過,就一個人坐在寺后的山洞里哭泣。”
隨著燕鳳煬低沉的聲音,寧宜臻仿佛看到了一個孤獨而悲傷的男孩傷心不已。
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看到他在哭,給了他自己最喜歡的糖果。
得知他難過,就默默的陪了他半天。
心,在一瞬間就軟一下來。
寧宜臻扭了扭頭,目光落在了燕鳳煬的側臉上:“所以,這么多年以來,皇上一直在找她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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