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風流宗師牛保國 > 第515章 相逢是緣
  瓦屋山與周圍幾座山頭被刮地三尺,生機盡毀,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也只有一些風種植物在焦土上冒出了頭。

  牛保國開著一輛可以上樓梯如履平地的越野車,強行軋入山區,又靠腿登上了一座矮山頭,看著核爆范圍內星星點點的綠色,不禁贊嘆生命的頑強。

  旁邊穿著防輻服的陳小可詩興大發:

  “離離山中草,一歲一枯榮,”

  “核彈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梅妮望著遠處核爆留下的大片痕跡,內心深受震撼。

  “你們待在這里等我,我去周圍看看。”牛保國叮囑陳小可有事直接開槍預警,然后便往陡峭的地方下去了。

  “奶奶,你累不累呀,我們去那邊坐吧~”陳小可利用翻譯軟件對梅妮說道。

  “好。你叫我梅妮,別叫奶奶。”梅妮對陳小可叫自己奶奶感到很別扭。

  這段時間,她總聽見牛保國和這個“小孫女”背著自己打撲克,摔牌的動靜響亮,而且一打就是兩小時,讓她心情難以言喻。

  “哦哦哦,梅妮,我剛才又忘了。”陳小可嘻嘻笑道。

  附近的山區中,像野草之類命硬的植物倒是能活,但牛保國仔細看了看,認為生態被破壞的如此嚴重,估摸著像曼因果這種天材地寶就算不絕種,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也長不出來了。

  沒了良田,灰宮對這塊地界便喪失了興趣,沒有再派兵幫緬象剿匪,DST地區又恢復了藩邦割據的亂局。

  為了維護國際條約的神圣性——主要大多數條約都對他們有利——灰宮和白約雖然沒有履行《瓦屋條約》,但也沒有撕毀,準備在調查清楚事件導火索后,再上國際法庭將它“合理”廢除。

  由于地形大變,牛保國只能憑方位感尋找以前的痕跡。

  其實,鄒泰早就防范于未然,在山里修建了一些地下掩體。當聽牛保國說次萬普要派海軍陸戰隊過來后,他又增建了更多,還加固了防御等級。

  牛保國知道在發生核爆時,葉列娜就在瓦屋山范圍內。

  他帶著希冀找到一處又一處掩體查看,發現這些掩體要么就是離爆炸中心太近,不夠堅固,被摧毀的太厲害了,要么就是在里面沒有發現生還跡象。

  在靠近南瓦租界地帶中,他找到一處殘垣斷壁,確認這里就是葉列娜建立的實驗室。因為實驗室的儲存要求比較高,材料和儀器都很貴重,為了防范空襲,特意修建了地下掩體。

  這里是希望最大的地方了……牛保國想起與葉列娜度過的最后一晚,她說很想要個孩子,但自己因為種族主義,沒有答應。

  等到失去了,他后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如果以后還有機會,牛保國可能會對她說三個字:“

  生就生!”

  掀開一噸多重的混凝土柱與一些小塊墻體后,牛保國找到了地下樓梯的入口。

  正當他要再掀開一塊八九十斤重的墻體碎塊,把入口擴大時,充斥在碎塊縫隙間的神識場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這塊混凝土下面壓著一坨金屬,材質明顯不同于周圍其他物體。

  “這難道是……”

  他心中一喜,放棄用手扒,轉而抱起緩凝土柱,利用上面插生出來的鋼筋頭,站在較遠的位置去挑開碎塊。

  “轟!”

  一聲巨響過后,地下樓梯的入口豁然開朗,周圍彌漫著煙塵,看起來像妖怪的洞穴。

  牛保國雙手震得發麻,把壓倒在自己胯間的混凝土柱推開,心中狂喜:“這是娜娜設置的機關,她還沒死!”

  他鉆進入口,發現這掩體只塌了一小半,而且明顯有人從內部鉆出外面的痕跡。

  接連又避開幾顆謀殺親夫的蝴蝶雷后,他下到了最底層的儲存倉庫,發現這里還保存著兩三噸從印國邊境弄到手的核材料,料想葉列娜就是為了保護它們,才設置了那種防“盜墓”機關。

  那她現在會在哪里呢?

  牛保國不敢再用原來的方法聯系她,特別是聽了馬賽克的話后,他幾乎可以肯定灰宮和白約那時就是利用AI找到自己的。

  他希望葉列娜當時從這里出去后也悟出了一點,否則很可能早被發現行蹤了。

  “她如果認為我死了,肯定想著要報復。但新聞上沒出現過像是她制造的爆炸,而且她又被全球通緝,那她會不會還留在附近……”

  牛保國想著種種可能,帶上老太太和小姑涼,奔向了北方山區的一個藏身點。

  ……

  雷公河畔,一處充滿原始氣息的密林中,琴音流淌。

  有架斯坦威鋼琴擺放在高大火紅的木棉樹下,黑白琴鍵與火紅的木棉花相互映襯,在整個環境中既違和、又唯美。

  陽光穿透濕潤空氣產生丁達爾效應,形成一道道耶穌光柱。

  其中一道正好照在彈鋼琴的女人身上,使她的金發璀璨奪目,雪白肌膚閃閃發亮。

  前奏已將憂郁拉滿,女人情滿自溢,隨之吟唱。

  “久未放晴的天空,依舊留著你的笑容……”

  秀口吐出一個個清晰的華夏文字,心中浮現著一張邪魅狂狷的笑臉,悲傷逆流成河。

  旋律漸高,情緒在克制的邊緣拉扯,一雙骨灰色眼眸睜開,里面竟充斥著溫柔與仇恨兩種神彩。

  “我睜開雙眼看著空白,記起你對我的期待,讀完了依賴,我很快就~~~~”

  琴聲繼續,但歌聲在高潮處卻戛然而止。

  那個毀滅世界的最高音,太高了,她唱不了……

  “北鼻~”一個熟悉的華夏口音代替了歌詞中的“我”字,忽然在她背后響起。

  葉列娜渾身一顫,手指在琴鍵上敲出一陣亂音,林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她不敢回頭,害怕剛才只是幻聽,而后面其實什么都沒有……直到有一個很煞風景的女孩哼哼聲——“我~只能”——破壞了氣氛,她才轉身去看~

  這一眼,便是萬年。

  沒錯,一位73歲的老同志此時就站在她背后,大小眼中目光炙熱,歪嘴的笑容邪魅狂狷。

  看到這里可能有人就要問了:為什么牛保國不飆高音,無縫銜接地幫她唱下去呢?

  這是因為,牛保國雖然審美不高,但還是分得清好萊塢和寶萊塢的差別。

  “爹地~”葉列娜嘴里不住呢喃,從小遭受毒打都沒有濕潤過的眼睛,濕了。

  動如脫兔,她猛沖著撲入牛保國懷里,把所有體重掛在了他身上,一個香吻先到,隨后舌出如龍。

  “愛我三千遍!”她動作忘我,也完全把旁邊的老太太和小姑涼視若無物。

  陳小可撅著小嘴,俏臉掛著姨母笑,心里其實也挺高興的。拉了拉梅妮,示意“我們走遠點,騰一騰地方。”

  梅妮跟著她,一步三回頭,心情難以言喻。

  離這里不遠的山谷中,有三套連排輕鋼木屋,風格類似于度假野區的民宿。

  一個七十六歲的老同志躺在靠窗的床上,面色慘白,金發稀疏,行將就木。

  “咳咳~”

  他無力地咳了兩聲,渾濁老眼仰望著窗外生機勃勃的綠葉,回憶著自己精彩紛呈的人生。

  十八歲軍校畢業,文武雙全,人緣甚佳,那是春風得意奔馳疾,一日看遍紐城花!

  二十五歲接管家業,叱咤商海,飛黃騰達,那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四十一歲開始從正,系上紅領帶,攪弄風云,制霸全球,那是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

  然而,極盛必衰~

  七十五歲,他遇到了命中宿敵、另一位藍星驕子……只能感嘆:既生瑜,何生亮?

  到如今,繁華落盡,只留斷壁殘垣,黃粱一夢,人生極度秋涼?

  雖是春天,卻道:“winteriscoming!”(天涼好個秋)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暗了下去,他疲累地閉上了雙眼。

  “咚咚~”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位身長八尺、兇懷壯闊的白人美婦走了進來,低聲說道:“爹地,你看是誰來了。”

  燈光一亮,次萬普瞇著眼扭頭看去,只見那個讓自己苦大仇深,卻又惺惺相惜的故人,此刻竟然就站在女兒身旁,一臉不屑地笑著。

  真是風華絕代,神采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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