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龔哲拔出刀。

  男孩捂著胸口,踉蹌著倒地,臨死前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可詭異的是,男孩受了這么重的傷,居然沒有一滴血流出。

  下一秒,一陣風吹來,男孩就如同沙子一般被吹散了,隨著幻影消失,圍繞著龔哲的黑霧也逐漸散去。

  這附近還哪里有審判長他們的影子。

  “龔先生。”吳長官帶人跑過來,“你怎么樣?”

  “我沒事,先救人。”龔哲說。

  ……

  夜深了,一間軍屬醫院的手術室里,還在緊張的忙碌著,一個渾身上下中了幾十刀的男人正躺在手術臺上,剛剪開衣服時,見到腹部蜂窩狀的密集傷口,就連醫生都不由得抽了口冷氣。

  受了這么重的傷,現在還能剩下半口氣,醫生只能把它定義為奇跡。

  “醫生,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救活他!”吳長官用命令的語氣說。

  男人自然是洛河,而在隔壁病房,傅芙也在接受治療,她的一條腿傷的很重,手臂也被鋒利的骨刺刺穿。

  不知過了多久,傅芙從昏迷中驚醒,“3號呢,3號他怎么樣了?”在昏迷前,她記得是3號救了她。

  “在…在隔壁。”護士被她瘋狂的模樣嚇到了,天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女孩居然有這么大力氣,抓著護士手腕,像是要捏碎它。

  不顧勸阻,傅芙扯掉針頭,拖著打著石膏的腿,一瘸一拐的朝外走。

  手術室隔音效果很好,只能看到里面亮著燈,傅芙又不敢推門進去打擾,想到3號平時對她的好,眼眶一紅,不禁哭了出來。

  護士和值班的醫生追出來,好說歹說又幫她掛上了吊瓶,看得出她不想人打擾,重新打好針后,護士就把吊瓶交到傅芙自己手里,讓她一只手臂舉著。

  傅芙就這么蹲在手術室門前,哭都不敢大聲。

  直到手術室的門開了道縫隙,接著一只手伸出,拍了拍傅芙的肩膀,“別哭,快進來。”吳長官壓低聲音說。

  傅芙走進手術室,原本想象中搶救的緊張場面全都沒有,相反,手術室里出奇的平靜。

  手術臺不遠放著一張普通病床,穿著病號服的洛河上身坐起,靠在兩個枕頭上,正在低頭看書。

  “3……”傅芙驚喜的要叫出聲,立刻被吳長官捂住嘴。

  “小點聲。”吳長官囑咐,“不要打擾洛先生,還有,洛先生醒過來這件事要保密。”

  “8號,你來了。”洛河注意到門后的聲音,合上書,朝這里看來。

  “你們先聊。”吳長官匆匆離開了,開關門的時候動作很輕,像是怕引起人注意似的。

  傅芙舉著吊瓶,“蹬蹬蹬”的跑過去,站在洛河床邊,看著他的臉,洛河本來就很白,所以過度失血并沒有讓他看起來很奇怪,只是多了抹虛弱的感覺。

  像是不放心似的,傅芙伸手去抓洛河病號服的衣襟,被后者不著痕跡的躲開了,“沒什么大礙,醫生說失血過多,調理一陣子就沒事了。”

  谷麈</span>“怎么可能?”傅芙立刻反駁說,不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呸呸呸了幾句,又羞又怒道:“我這烏鴉嘴,3號你人這么好,肯定不會有事的。”

  洛河沉思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接著一道淡藍色光暈涌出,朝向四周擴散,隔絕出了一處私密的空間,場景瑰麗又夢幻,“8號。”洛河很認真的望著她,“我有話對你說。”

  傅芙臉色一紅,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她低著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你說吧。”

  “我們的這次行動又泄密了。”洛河意有所指道:“和上次一樣。”

  “啊?”傅芙突然抬起頭。

  洛河只當她是意外,繼續說道:“守夜人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我們兩個會來,否則也不會派出審判長和秉燭人這樣的戰力。”

  “那處據點肯定也是假的,原本里面的人都提前轉移了,只留下一些沒用的人,迷惑我們。”洛河壓低聲音,“有人出賣了我們,而且這個人,就在我們中間!”

  “我們……”傅芙瞪大眼睛,“中間?”

  洛河看著傅芙的眼睛,點點頭,“4號很久之前就和我提起過這件事,5號去調查守夜人的一處秘密據點后失去聯絡,經過調查,他是遭到了埋伏,有人出賣了他的行蹤。”

  “可夠資格參加這樣會議的人很少,只有幾個人。”傅芙皺眉,她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確切說,只有先生,1號,2號,我,以及4號。”洛河深吸一口氣,“可4號已經死了,所以他的嫌疑可以排除。”

  “先生也可以排除。”洛河補充。

  “那豈不是只剩下你們三個人了?”傅芙很自然的剔除掉先生,這點和洛河一樣,一是因為先生絕不會出賣他們,二是先生想出賣他們,也沒必要搞得如此復雜。

  沉默片刻,洛河忽然露出一抹慘笑,“8號,你知道龔哲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傅芙臉色微變,龔哲的相貌他們是記得的,他的容貌被改換了,而這是4號……不對,如今是莞鳶寧的能力。

  是莞鳶寧做的。

  不。

  是先生!

  “是先生通知夏家,讓龔哲潛伏進來的!”傅芙抬頭看向洛河,忽然明白了洛河笑容凄慘的原因,龔哲潛伏進來這件事洛河和她都不知情,先生沒有告訴他們。

  確切說,是不想告訴洛河。

  因為這次行動就是對他的試探!

  現在之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都能說通了,怪不得龔哲沒有第一時間出手,他在等,等待洛河或許會漏出的馬腳。

  直到洛河險些被守夜人殺掉,才最終選擇相信他。

  想到這里,傅芙忽然心疼起洛河,甚至忘了一同受傷的還有自己,“先生她太過分了,3號你是所有人中執行任務最不打折扣的那一個,她懷疑誰,也不應該懷疑你啊!”她抱怨說。

  “不要非議先生,先生要做的是大事,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她也有她的難處。”洛河對于先生全無怨恨,只恨自己做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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