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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欺順著母親的話，努力回想起對方模樣，可腦記憶是模糊的，想不起來了。
那短暫的兩個月在他十八歲的生活中，仿佛只是激起波浪的一瞬，波浪落回湖面的瞬間，也就將歸于平靜。
不過他還是能從模糊的記憶中，尋找到一絲年幼無知的模樣，他叉腰對著另一個模糊的背影驕傲地自我介紹：“我叫晏欺，欺負人的欺！”
晏欺：“……”
媽的，以前的自己是什么可愛的小撒幣。
晏少爺被腦海里年幼的自己羞恥了一把，覺得當時對方聽自己這么介紹時，估計也這么覺得。
“……丟人，”晏少爺自我嫌棄，“……估計對方當初還不知道怎么笑話自己呢。”
粥粥……
這個稱呼，熟悉又陌生。
晏欺恍惚了一下，他想不起來這個稱呼的主人是什么樣子了，又是什么性格的，與自己相處時，又是怎么樣的。
對方大概也一樣，小時候玩得再好的朋友，長大后，也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m.
晏少爺提著大包小包在商場里亂竄，憤憤不滿道：“家里都有那么多東西了，你還買那么多干什么，當我是千手觀音啊，能給你提那么多？”
“你懂什么，”他媽反駁道，“過年了，不得給人送點禮什么的，意思意思一下，這還買少了呢。”
晏少爺：“……”
抗議無效的晏少爺只能放棄掙扎，繼續給她當跑腿的，然后再去騷擾一下談舟：【說起來快過年了，你就沒什么準備嗎？囤年貨什么的，收拾打掃一下，迎接新年什么的，氛圍儀式感總要有吧？】
談舟回答很利落：【沒有】
晏少爺：“……”
他道：【那你以前都是怎么過的？】
談舟：【普通過，吃完飯，逛一逛，在外邊看煙花，看完了回家睡覺】
晏欺：【……你還能把新年過得再無趣點嗎？】
談舟：【應該能？】
晏少爺：“……”
晏少爺牙癢癢的，恨不得把人摁在懷里啃一陣時，他媽又甩給了他一個包：“提著，里面是藥品補品呢，拿小心點，你一個叔叔身體毛病還挺多，特別是到冬天的時候，唉，手冰腳涼的。”
晏欺一愣：“……那腳太冰了怎么辦？”
“你腳冰嗎？”晏母瞅著他，“小時候你那兩只小腳丫不是熱乎乎的么，現在長大了開始冰了？”
“……”晏欺有點不自在，“不，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有沒有什么辦法改善一下？”
“哎呀，我兒子長大了？”晏母彎起眼睛笑了，“還知道關心朋友了？”
晏少爺：“……”
“當然有啊，”晏母很開心，“很多人是天生的，也有些人是后天的，要是春夏天也還好，可一到冬天啊，那腳冰冰的，可有得受了，特別是與別人睡在一起時，一碰到對方的腳就凍人得不行。”
“……嗯，”晏少爺承認，“確實是。”
晏母一愣：“……啊？”
“……”后知后覺的晏少爺紅了耳朵，“就……我是說，就腳太冰了，不好，要改善一下。”
“……對對對，”晏母擦了一下冷汗，“還以為你亂來，在外邊睡了別的小姑娘了，嚇我一跳。”
晏少爺：“……”
不是小姑娘，但確實睡了……還睡了很多次。
“說起來，你也十八歲了，”晏母上下打量他，笑瞇瞇道，“兒子有喜歡的人了沒有啊？”
“……”晏欺不自然地挪開眼神，“別說那些了，先給我說腳冰的事。”
“行吧行吧，”晏母無奈地笑了笑，“剛好我有些了解呢。”
他媽給他介紹了一些利用中藥材改善的辦法，還有一些很有用的土方法泡腳，分別需要多種中藥，而他在這方面了解有限，所以干脆拉著他母親去一一買了。
晏欺當天晚上就想給他送過去試試看有沒有用，不過有客人來家里做客，他又被摁住不給走，甚至第三天，第四天……他都沒有機會過談舟那邊去。
終于，在年底最后幾天，他找到了機會，迫不及待地就往談舟那邊趕過去，可談舟當天并不在家。
又去酒吧唱歌了。
晏欺進門把東西放好后，四處看了看，冷清清的，他都一陣子不能親眼看談舟了，心里癢癢的，他都在想著推開門第一件事，就是把談舟摁在自己懷里狠狠地親。
結果他竟然不在家了！
“廚房里還這么干凈，”晏少爺去廚房逛了逛，“肯定又懶得下廚了。”
他又到了酒吧里，談舟正在臺上唱歌，從臺上看到他的時候，桃花眼里微微一怔。
晏欺期末那段時間，天天跟他住著膩在一起，如今回家后，一陣子不見，此時看到他正在臺上時，蠢蠢欲動的，克制地忍著想要沖過去抱住他的沖動。
可此時，什么也做不了。
“……媽的，”晏少爺心癢癢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聽著他唱歌，“氣死我了。”
談舟聲音很好聽，唱歌起來特別有味道。
晏欺當初第一次知道他在酒吧唱歌時，就屁顛屁顛趕過來想看熱鬧，順便笑話他一下，找找茬什么的。
可他踏進酒吧，聽到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歌聲傳來時，再看著在臺上無視無視所有人，自我歌唱的人時，不知怎么的，就看失神了。
再后來，那好聽的聲音在他懷里，變成了克制且又急促的喘息聲，帶著意亂情迷舒服的呻吟。
……興奮得晏欺渾身顫栗。
晏欺晃了晃腦袋，再次盯著臺上的人出神，他以為談舟還要唱幾首歌才下來，誰知道談舟唱完正在唱的歌后，就下來了，問他：“……你怎么來了？”
“我去了公寓里，你不在，我就只能來這里了，”晏欺眼神上下打量他，不太舍得挪開眼睛，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潤嗓子，“喝水。”
談舟接過來喝了幾口：“你家人舍得放你出來了？”
“再不放我出來，我就要悶死了，”晏少爺忍不住抱怨，“天天被他們拉著面對客人，走親戚，我頭都大了。”
“多走走不也挺好。”談舟笑了笑。
晏欺克制地坐著不動，盯著他一會后，憋不住了：“……你就光這樣站著啊？”
談舟在他身邊坐下來：“……一會還要唱歌。”
他一坐下來，屬于他身上的氣味就將晏欺籠罩著，他想念極了他身上的味道，要不是在酒吧的卡座上，四周都是人，晏欺都恨不得把他摁在沙發上，扒了，貫穿他。
可內心的欲念只能忍著，只不過目光卻未曾從他身上挪開，晏欺克制道：“還有多久才下班？”
“你想什么，現在才六七點，”談舟笑了笑，心情似乎很好，“估計得等十一點左右。”
晏欺：“……哦。”
“吃飯了嗎？”談舟道。
“還沒有，”他哪有心思吃飯，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就溜出來了，如今看著談舟的目光，就恨不得把他吞了，“……我好餓。”
談舟：“要出去吃個飯嗎？”
晏欺頓了頓：“……可你不是還要上臺唱歌么。”
談舟：“讓其他人先接班了，估計有一個多小時的注休息時間。”
晏少爺欲言又止：“……一個多小時？”
“嗯，”談舟道，“一個多小時，吃飯夠了。”
“……”他的一個多小時，跟晏少爺的一個多小時不太一樣，強忍著自己的眼里滾燙的情緒，“……嗯，好。”
“行，”談舟站了起來，“我去拿個外套。”
酒吧里有提供專門的休息室，畢竟酒吧上班到凌晨四五點，歌手不可能一直在臺上唱歌，都是輪流著不同的歌手上去，只不過談舟自己很少上夜班。
他回到休息室里，拎起外套的時候，聽到身后傳來“噠”的一聲，門從里面反鎖的聲音。
他皺眉地回過頭，就見本應該在卡座里待著的晏少爺已經站在了屋里，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
談舟頓了頓：“……怎么了？”
晏少爺灼灼的目光中透著不滿跟一點委屈：“……我們都一段時間不見了，你就問我怎么了？”
還真的一點都不想他的！！！
“……”談舟道欲言又止，“……不是說餓了，要去吃飯？”
“誰有心思吃飯！”晏少爺瞪了他一下，“……哦，你還有心思吃飯？”
談舟：“……”
晏少爺沒見他點頭，這才滿意地哼笑了一聲：“要是點頭了，我就咬死你！”
談舟笑了笑：“你還能更不講理一點？”
“就不能！”晏少爺不講理慣了，何止這一次，如今看著人就在他的面前，還沖他笑著，晏少爺就心神蕩漾，狠狠地撲了過去！
“……喂？！”談舟被他這樣撲過來，退無可退地被撲倒在了身后的床上，悶哼了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干什么？”
“你啊。”晏欺壓在他的身上，無比思念地在他頸窩蹭了蹭，聞著他身上熟悉好聞的味道，再看他那含笑的眉眼，還有上揚的嘴角，晏欺再也忍不住，捏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堵住他含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