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進去之后就沒有出來。
已經是第五個小時了。
醫生說過，如果順利的話三個小時左右。
現在五個小時，難道是不順利？
一旁的向秦億母親哭累了，躺在向秦佩的肩膀上暈厥著。
顧森雨看到旁邊的向秦佩想哭又不敢哭出聲，試圖安慰她：
“剛才那些醫生沒有穿手術服，應該只是在手術室外面參觀，這個主刀醫生是從國外請來的，應該很有學習價值。”
向秦佩聽到這話抬起頭！
覺得顧森雨說的有道理，自己剛才怎么就沒有發現呢？！
他們的父親點點頭：
“這么多人，要是真的都是支援手術，這一個土匪頭子根本就不夠他們看的！”
他父親管向秦億叫土匪頭子，還是因為這小子離開家里太早。
父母對他的印象都停留在十幾歲的時候不愿意轉變。
再加上后來從學校出來向秦億就在外工作，受傷之后立馬就離開了家。
對他父母來說，這還是個沒看夠的毛頭小子。
向秦佩這么一想，心里也有底了，緩過勁來：
“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在這守著...”
說完發現顧森雨轉過頭在看著她。
向秦佩思考了一下，她答應了弟弟要先避開父母和顧森雨的接觸。
再加上，這個時候顧森雨一定比任何人都想先看到向秦億。
于是小心問著：
“要不你先留下？”
“嗯！”
顧森雨應下，向秦佩好說歹說才將父母接出去吃飯。
空蕩的醫院走廊里只有顧森雨一個人。
這一刻的寂靜讓她內心的痛苦開始喧囂。
抬起雙手，將臉埋進手掌。
顧森雨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
－你會沒事的對嗎？都會好的對吧？！
手術快要到六個小時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顧森雨立馬站起身，看著出來的醫生護士不知道該先問誰？
醫生走上前取下臉上的口罩，一頭汗水證明了剛才的手術有多驚險！
“手術的操作部分不算順利，但是最后的結果是成功的。”
因為這句話，顧森雨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就聽醫生接著說：
“目前只能保證手術不是最壞結果，但是是否成功還是停滯不前還是要看病人醒來以后的恢復情況，這一次復健的效果很重要。”
這句話被顧森雨提取了一個重點：
...沒有癱瘓，沒有癱瘓！沒有癱瘓！！！
“病人大概在半個小時后醒來，注意手術后的注意事項即可。”
“好的謝謝醫生！”
顧森雨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向秦億也被推了出來。
病床上的向秦億臉色慘白，戴著呼吸面罩。
昏迷的模樣叫人心疼！
等向秦億被推進房間，顧森雨這才抽出空來給向秦佩發去消息：
－出來了，沒有癱瘓風險，手術操作成功，能否完全恢復要看后期復健效果。
發完這個消息，顧森雨才算安靜坐在向秦億身邊。
聽著他微弱的呼吸打在呼吸面罩上，不由覺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只要不是最壞的結果就好，之后自己再陪他好好復健就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半個小時之后向秦億并沒有醒來。
醫生和護士來病房巡查了很多趟。
這小子呼吸心跳正常，醫生給出的結論是：
“可能是病人之前太過于勞累，也有可能是術前過于緊張沒有休息好，各項指標正常，不用擔心，只是睡著了。”
當醫生詢問是否需要叫醒他時，顧森雨卻謝絕了：
“沒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們再給他一點時間。”
向秦億的父母因為過度傷心，晚上并沒有留守在醫院。
向秦佩擔心弟弟，但更擔心父母。
給顧森雨送來晚飯，拍拍她的肩膀：
“會沒事的，這話還是你一直跟我說的還記得嗎？”
“嗯。”
向秦佩小聲嘆氣：
“你也別太累著自己，手術剛結束這段時間還指望你照顧他呢，你不能把自己累到了！”
顧森雨聽得出來這話是在寬慰她，叫她愛惜身體，點點頭：
“我明白，你放心。”
“那弟弟這邊就交給了，我帶爸媽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你要是累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顧森雨點頭應下叫向秦佩帶著父母放心離開。
只剩下她一個人陪著向秦億的時候又覺得心底空嘮嘮的。
“我好無聊啊向秦億，你起來陪陪我吧？”
她自說自話，眼前睡著的向秦億格外乖巧，煞白的臉上是脆弱的破碎感。
好像她一秒鐘不盯著對方，對方都有可能碎掉一樣。
于是她就這么一直盯著向秦億的睡顏。
向秦佩送來的晚餐她愣是滴水未進。
終于，顧森雨算是鼓起勇氣，將手伸進被子里握著向秦億的手。
一瞬間，顧森雨瞬間破防，強忍了一天的眼淚就此落下。
“怎么這么冰啊？”
她記得向秦億的手什么時候都是溫熱的，體溫永遠比她高出一些。
怎么此時此刻，這人的手會這么冰涼？
她雙手握著向秦億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
－只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
那只手被顧森雨握在手中，抵在額頭上。
強忍了一天，結果還是哭出了聲。
聲音哽咽的她，難得露出了脆弱了一面。
不禁開口與昏迷中的人商量：
“醒來陪我說說話好不好？向秦億？...”
也許睡夢中的向秦億真的是被她吵醒的。
在聽見了顧森雨的請求之后，那只被她握著的手微微用力，回握住了她。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她頭頂傳來：
“森雨...”
那一瞬間，顧森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難道是幻想？！
她猛地抬起頭，發現真的是向秦億醒了！
這人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她，呼吸面罩上也終于出現了白色的霧氣。
她趕緊站起身，抬手撫上對方的臉。
此時的向秦億十分虛弱，連睜開眼睛都費勁。
可還是用盡所有力氣開口問她：
“你怎么...哭了？”
為了聽清他的話，顧森雨甚至屏住呼吸！
向秦億看著姐姐臉上的淚珠，一時也紅了眼睛：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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