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顧森雨。
就連醫生都被宋予歸的話說的一愣。
再看宋予歸，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雙黑色的眸子猶如沉寂的湖水。
平靜，沒有星光。
“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但是我想留住我的腿，它偶爾痛一下也沒什么，還能提醒我我曾經可以走路。”
顧森雨看著醫生給他開好藥。
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給顧森雨吩咐一句：
“宋教授的腿肌肉萎縮有些嚴重，要增強復健。”
宋予歸聽到醫生給顧森雨安排，準備解釋。
可醫生已經嘆著氣離開。
兩人四目相對，最終還是顧森雨先低下頭。
推著宋予歸離開醫院，兩人都沉默著。
“謝謝你帶我來醫院。”
“沒事，是我比較抱歉，聽到了本該是你一個人聽到的事情。”
這話一說完，兩人再一次沉默了。
顧森雨突然發現，只要他們兩人安靜，永遠是由宋予歸來打破沉默。
“那...我也要感謝你，沒有因為我的腿就同情可憐我...”
這個時候，顧森雨才真的懂，為什么那天自己等他下車，就能換來對方一個微笑。
原來和本就有創傷的人相處，也是需要如此小心的。
因為說不準自己的哪一個舉動，就會傷害到對方敏感的內心。
不自覺，顧森雨的內心抽痛了一下。
“沒什么，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以后什么事情做的不對，考慮的不周全，你不要放在心上，直接告訴我就好。”
宋予歸轉過頭。
眼前的顧森雨盯著面前的方向盤，不知道在想什么，繼續開口跟他說道：
“我這個人性子比較急，大多數時候會自作主張，如果你察覺到我有不尊重你的舉動，直接告訴我，我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莽撞讓你有不開心的記憶。”
看得出來顧森雨的心情有些沉重，宋予歸看的認真。
輕笑著開口：
“就比如今天，你不聽我的，非要帶我來醫院？”
顧森雨猛的轉過來看向他，眼神中滿是驚訝！
后知后覺地悔恨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就是怕耽誤了治療，因為你說痛...”
“哈哈哈哈哈...”
看著顧森雨語無倫次的模樣，宋予歸笑出了聲。
就是這一笑，把顧森雨笑蒙了。
等了半天，平靜下來的宋予歸才開口：
“難得，雷厲風行的顧隊也有語無倫次的時候。”
聽他這么說，顧森雨看著他的笑模樣看的出神。
只是覺得...好看！
可分明知道，他不是向秦億選擇的代碼人物。
＊
第二天一早。
宋予歸醒來后發現顧森雨已經去上班。
想來，應該是昨天顧森雨發現了自己需要更多的尊重，不想被她刻意照顧。
這么想著，宋予歸低下頭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可看見自己的雙腿后，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顧森雨一早離開其實并沒有去單位。
而是越想越覺得昨天勘察的事情有蹊蹺！
那房子，分明比自己預想的要小十平米左右。
難道真的是開放商就那么建造的？
再次來到呂志偉居住的小區，顧森雨這一次趁著這一棟樓的居民都在家。
拿著自己工作證挨個敲響同戶型的住宅。
因為老樓層居住的都是一些老年人，或者一家三口四口的家庭。
很多人家的雜物堆放和裝修都不一樣！
直到看了三個同戶型后，顧森雨終于可以確定！
呂志偉的那間房子就是有問題！
于是顧森雨拿著自己拍的房間平面圖去找技術部門。
又申請對案發現場進行墻面檢查，如有必要甚至想拆墻！
看到申請的上級連連嘆氣：
“現在案子甚至還沒有頭目，你就要破壞現場？”
“萬一，破壞了現場就有頭目了呢？”
顧森雨確實沒把握，但還是想搏一搏！
“那你說，萬一破壞了還是沒有頭目，這個案子我們怎么轉交？這是多么不成熟的破案方法你知道嗎？”
“我...”
顧森雨啞口無言，只是覺得這房子莫名其妙小了，肯定有原因！
“你什么你？萬一是那棟樓的內部結構導致的房子小了呢？萬一你一砸那棟樓報廢了呢？本就是個老樓，你這一砸剛好報廢咱們賠得起嗎？”
“局...”
“別跟我說那么多廢話！要么找到圖紙證明那間房是正常布局，是后天人為改小的，要么你給我找到案子的關鍵！有理有據地拆！”
“我...”
結果對方根本就沒有給顧森雨開口的機會！
“行了，趕緊去破案吧！”
“...是！”
顧森雨垂頭喪氣地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出去。
身后的人卻突然開口：
“對了！”
對方站起身，雙手背后：
“你之前申請的調職，上面的人給駁回了，我看你最近狀態不錯，好好努力，你父親的案子...會真相大白的！”
這話聽得顧森雨云里霧里...
－什么案子？
還沒來得及追問，對方就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無奈，顧森雨知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今天大家都有自己的線索要忙，只有她一個閑人。
好不容易有點頭緒，結果審批還沒弄下來。
沒了辦法，顧森雨只好去其他同事那轉轉...
盧宏帶著小梨子在排查監控。
高景和在和幾名證人聯系約見時間。
見顧森雨閑著，給顧森雨找了個活：
“顧隊，你要是有時間去一趟證物室，把第二幀截圖給宋教授送去。”
聽著盧宏的安排，顧森雨點點頭。
走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高景和一直在盯著她。
呼之欲出的眼神就差舉手說要和她一塊去了！
“學長，我來拿截圖。”
“桌上。”
顧森雨進來的時候孟懷謙正在忙。
和上次一樣，工作中的孟懷謙還是非常認真的，兩個字給顧森雨指了一個方向。
拿到截圖，顧森雨又看了看孟懷謙的身影。
覺得這人，不論是外型還是人設都有些太過于“完美”。
年上，溫柔，細心，會照顧人，用圈里的形容詞這妥妥是個“男媽媽”。
難道是向秦億那小子設計的“美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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