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土煉地之中出生的人，稱之為原住民。
這些原住民，大多都是罪徒留下的孩子。隨著時間而過，一代又一代延續。墨土之中原住民幾乎占了大半。
楚程沒有想到，在墨土之中會有這類人的存在。
“你父母呢？”楚程想了想，開口問道。
少女搖了搖頭，笑道：“我不知道，大概是從我出生后就死了吧。”
她很平靜的講著，讓人感覺不管己事。
墨土煉地，靈氣缺乏。在這種環境下誕生的孩子資質都極差，大多不能修煉。各大仙門自然不會去管這些孩子。
有些罪徒流放的時間久，也會找異性之修結為道侶，從而生下子侗。待他們時限一過，便會自行離去。
可以說這些孩子是遺棄者。
少女又笑了笑，道：“別人說我是我爺爺撿到的，別看我爺爺是瘋子，但對我可好咧，好啦、前輩。我要去找我爺爺了。”
少女行禮一拜，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楚程一把手抓住了她。
“你知道的，墨土煉地危險重重，你一個聚氣三層的小修士貿然出行，九死一生。”楚程開口勸道。
“但我就一個爺爺呀，若是找不到爺爺，爺爺被墨土之中的野獸或是毒物吃了怎么辦。”少女開口說道，雙眸開始紅潤了起來，閃爍著淚花。
楚程眉頭一皺，問道：“你找你爺爺找了多長時間。”
少女伸手揉了揉眼睛，說道：“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楚程再次愣住，目光落在這瘦弱的少女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過了許久，楚程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腦袋，柔聲道：“辛苦了。”
一個聚氣三層的小修士，一個人獨自在墨土之中行走了二十多天，這期間該經歷了多少危險。
少女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么啦，每到晚上，我就會偷偷躲起來。”
“你今天躲在這石堆里么？”楚程問道。
“嗯。”少女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早就發現前輩了，只不過.......”
“只不過...你怕我是壞人？”楚程笑了起來。
少女聽聞，臉色頓時一紅，連忙低下了頭。
楚程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你所修功法，是從何處學來？為何我的神識查探不到你？”
這是楚程最關心的地方，這少女的隱匿之法，堪比九天玄功中的冥息大法。
墨土煉地曾經是羅云大帝留下的古戰場，很有可能有羅云大帝留下的遺跡。
楚程所學的九天玄功，只是殘卷、還需補齊。若是真有遺跡，以這少女的隱匿功法來看，在墨土煉地，很有可能遺留著九天玄功其它篇頁。
少女看了一眼楚程，猶豫了一會，又想到這位前輩之強，甚至強出了他們城中的城主。自然不會把心思打在她一個小修士身上。
于是，少女開口講道：“我的修煉功法，都是我爺爺給我的。”
“你爺爺？”楚程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是說，你爺爺是瘋子么？”
少女點了點頭，道：“我爺爺是瘋子呀，但在他的房間內有不少修煉功法呢，這是從他房間里拿的。”
此刻，楚程的一心砰砰跳了起來。
他可以肯定，這少女所修功法要么是九天玄功，要么是不弱于九天玄功的功法。
無論哪一種，都是世間至高功法。
“你能不能帶我去...你爺爺的住所？”楚程目光火熱，盯著少女問道。
少女見到楚程死死的盯著自己，臉色瞬間一變，向后倒退三步，神色有些警惕。
楚程見此，也是知道自己失態，無奈一笑道：“你別怕，我只是想找個暫住之地。”
少女猶豫了一會，開口道：“你是因為什么事，流放到了墨土。”
墨土煉地為罪徒之地，都是犯了門規，其中不少是罪孽深重之人。
一個陌生人如此詢問，難免讓人心生警惕。
楚程一愣，皺起眉頭、又緩緩松下，搖了搖頭，道：“若是我說是不小心傳送到了這里，你可信？”
少女皺著眉頭想了想，抬頭嫣然笑道：“我不信。”
“........”
這是一個讓人無語的回答。
少女接著道：“但我相信你不是十惡不赦之人。想必應該是不小心觸碰了門規，才流放到了此地。”
“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楚程解釋道。
“前輩不必多說，我會帶你去。但是我要先找到我爺爺。”少女瞇起眼睛，如彎月芽兒，再次開口道：“不知道為何，我在前輩身邊、能感受到一股讓我很是舒服的氣息。”
“這種感覺，只在我爺爺身邊感受到。”少女抬頭，看著楚程道：“我并未見過我父母，也不知道他們的生死。前輩...你能讓我感到溫暖，會不會就是我父親？”
“.......”
楚程聽言、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道：“這一點完全可以否認，我雖有道侶，卻從未行過男女之事。怎會有孩子？”
他如今的年歲不超四十，前十五年都在閉關，怎會有這么大的孩子。
少女眼色有些暗淡，但還是嘻嘻一笑，道：“前輩、我是在與你說笑呢。好啦，我要走了。下次若是再能相見，我肯定帶你去。”
她剛一說完，只覺得四周驚起大風。
下一刻，她便感覺到身子已經離開了地面，來到高空之中。
墨土煉地、雖說無風，但在那一張巨大風翅的抖動之下，風自然而來。
涼風陣陣，吹的少女發絲散亂，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底下地貌一覽無余。
這是在高空千丈之處。少女從未接臨過如此高的高空，不由有些愣神。
“前輩......”
楚程看了一眼下方，開口問道：“你爺爺修為如何？”
“聚氣一層？或者沒有半層？”少女回過神來，想了想道。
“.......”
聚氣境界一到十五層。人世間以十二層為分水嶺。楚程從未聽說過聚氣境還有半層。
少女見到楚程愣住，嘻嘻一笑，道：“我們只能看出爺爺有靈氣波動，應該只是具備了開靈，或許一層，或許連一層都沒有達到。”
“好吧。”楚程點了點頭，開口道：“你說過，你爺爺是一個瘋子，修為或許連聚氣一層都達不到。如何行走千里路？你就算在走下去，也找不到你爺爺。”
少女聞言，頓時一愣。
楚程說的并非無道理，這少女是常人，而不是跟她爺爺那般是個瘋子。
少女二十多天才走了千里路，她的爺爺斷然走了不了千里。
一個瘋子，修為只有聚氣一層，定然是走不遠的。
“前輩...你是說.......”
“你的爺爺，并沒有走那么遠。或許在你出來的那段時間，就已經回去了。”楚程開口講到。
少女皺了皺眉頭，咬了咬牙道：“前輩講的有道理，但我還是想再找找...若是...若是我爺爺就在不遠處呢。”
“你啊.......”楚程搖頭一笑，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少女的額頭。
少女被這輕彈，彈出了一塊斑紅，還未來得及痛呼，便聽到耳邊呼嘯聲起。
“以你的速度，想要找到你爺爺，要到何年馬月？”
楚程的聲音傳入少女的耳內，下一刻、狂風再次而起。
少女臉色一變，只覺得的強大的風壓直接襲來。
她剛感覺到刺骨寒風，下一瞬、溫暖的熱度，接連襲身，驅散了寒冷。
“我帶你去找你爺爺。”楚程的聲音再次響起。
緊接著，楚程的身影就化為了一道長虹，向遠方飛遁而去。
少女一聲輕呼，她的視線的再飛速流轉，幾乎看不清眼前。
直至過了十息之后，楚程的身子才在高空中停留了下來。
“此次飛行，大約千里。在這方圓千里之地，無一人蹤跡。”楚程看了一眼少女，接著開口道：“加上你二十多天行走的千里，總共兩千余里，你確定還要繼續走下去？”
少女轉頭回望，千丈高空之下可以清楚的望見遠方。
她的視線中，看到了遙遠的地方，又一處冰面。這處冰面不過巴掌大小，但她可以肯定，那塊冰面就是先前的湖泊。
少女心中震動，這只不過是在剎那之間，就離湖泊千里。
“這前輩....難道是元嬰修士......”少女驚駭，呆呆的望著遠方。
她二十多天才行走了千里，而這位前輩只用了十個呼吸......這種速度、就算是他們城中的城主，也不可能做到。
“好了，現在帶我去你們的住所，或許、你爺爺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
少女遲疑了一會，猛然抬頭、看著楚程，道：“前輩，你真的是好人？”
楚程微微一笑，道：“我現在還是說那一句，我是誤入此地，你信么？”
少女點了點頭，笑道：“我信。”
楚程一聲輕咦，問道：“為何，你現在信了？”
少女抿了抿嘴，道：“一切看我心情。”
“.......”
楚程再次被無語到了，這少女修為雖低，但講的話語，總是讓人不知如何接口。
“那倒是多謝你信我了。”楚程搖頭一笑，道：“告訴我方位，我帶你回去。”
“大概是西邊二千余里。”少女伸出手掌，掰了掰手指，數道。
“好。這就送你回去。”楚程收回目光，身后風翼再次出現，幾乎將二個人全部包裹。
風翅劇烈一抖，四起狂風、形成一道龍卷、下一刻、兩道身影一沖天際，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楚程極速飛行，如同一道流星在空中響起轟轟之聲。
在沒有風的流動下，楚程依舊能依靠天翼達到一息百里。
兩千里距離，對于楚程來說不過二十息的時間。
很快，楚程的視線中就看到了一座黑色城池。
這座城池有些破舊，已經經歷了很久的年月。
這座城池很小，占地不過方圓二十里之地。
楚程停住身軀，降落在地、向少女問道：“是這里么。”
少女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點頭道：“嗯，是這里。前輩、你的速度好快啊。”
少女剛說完，又想起來什么，急忙問道：“前輩、你剛才有見到我爺爺么？”
楚程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你爺爺說不定在城中。”
少女嘆了一聲，道：“希望如此吧.......”
說完，她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處方向。
這座城池依靠在一座大山上，后方無路，只有三方。
少女決定若是爺爺沒有在城池中，那么她便去北邊找。
楚程看出了少女的心思，笑道：“若是你爺爺不在城中，那我再陪你去找。”
少女聽言，雙眸頓時亮起，欣喜道：“多謝前輩！”
她親眼見到過這位前輩的速度，兩千多里的路程也不過是在剎那之間，若是有這前輩相助，她一定能找到爺爺。
楚程摸了摸少女的小腦袋，開口道：“我們進去吧。”
走了幾步，楚程忽然止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少女。
少女看到這一幕，疑惑的問道：“前輩...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么？”
楚程搖了搖頭，問道：“沒有東西，我只是想問，你叫什么名字。”
“前輩是在問我嗎？我叫陸菱紗。”
（開篇名字。必有大事，不是龍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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