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什么......”楚程眉頭緊皺。
此時，他就站在江河邊岸、遙遙對望前方。眼底襯著青山綠水、這與原先所見無任何不致。
只是當踏入江河而過，便依然還是相隔十萬里。那山依然是山，那水依然是水。只是楚程總覺得多了些什么。
仿佛多出了一個魂......
楚程雙眸有光芒閃爍，這種感覺很奇特。仿佛那青山綠水有著生命。好似一名久深閨閣的大家姑娘、得知要見到未來夫君時、那種嬌羞。
當去尋她，便是羞澀不迎、卻又擔心你就此離去，于是隔紗隱露、誘其讓你再近前。
女子心思之變，根本無法摸測。當你再前，卻又再退、如此反復。
除非是那青山綠水、愿意接受楚程。才能踏進河岸的彼方。
“會不會是多有疑慮？此山水又豈會有魂。畢竟...這里是五蘊知境。雖說幻已成實。但畢竟不是真物，豈會有魂。”
楚程伸手向著前方一指點勾，江河頓起濤濤，有水流上涌，最終落于的地點在于手指中。
只是一滴水珠點落在指間。當楚程閉目，隨著心念而動，又睜開了眼睛。
當楚程睜眼，便是響起一聲輕咦。他所想，不過是沙塵。但所見的是，這滴水珠沒有起任何變化。
“這水...是真物。莫非這是幻鏡于真處的結合？”
“不會是真地。當五蘊知境啟，便是一切都在想蘊中，一切都是空中起。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尊五蘊達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導致真相離我等愈來愈遠，已是無法破。”劍爺開口，聲音很是深沉。
“你是說，很有可能我將無法走出去？”楚程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所謂真相，無非就是知鏡形成。是這五蘊因何誕生。當這知境成真，想要出去的辦法，就是觸及到五蘊真身。若非如此，倒是可以去找尋最薄弱的地方，以你紅塵為引、以此逃脫。”
臨近五蘊真身，這對于楚程來說無疑是死路。
下方潮涌聲涌動，一條條粗大的蔓藤盤亂交錯，每一根都如萬丈巨蛇，可以直入蒼穹捕物。
楚程感受到有一道道氣勢在不斷提升，這提升來自那些蔓藤的纏繞之間。
兩根相合，四根相繞、百根成堆。十數萬之下，便是形成一道通達蒼穹的巨大身影。
“玄照后期么......”
這萬里又萬里所有樹底的蔓藤直入天際，合集一起。形成的巨大怪物、赫然達到了玄照后期。
這是楚程在這方天地，第一次所遇堪比第二步的物體形成。
只是當楚程抬頭，雙眸瞳孔頓時一縮。
他看到那龐大的頭顱上有一道黑點。這是一名修士。
這名修士雙眸鼓起，布滿了血絲。透露出瘋狂于呆滯。其蒼老的容顏布滿了死灰、五官扭曲在一起，極為猙獰。仿佛遇見了極為恐怖的事物，讓其癲狂。
“這是...另外一批修士。是以此人身軀為媒介，凝聚真物嗎。”楚程閉目，心念之中、根本就沒有出現變化。
只是楚程神色依然從容平靜。這已是癲狂之物，只知殺戮沒有心智、殺之不難。
在楚程的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的同時。那老者同樣死死的盯著楚程，在他最后的一絲意識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將其他人同樣拉下地獄，與他一同陪葬！
狂風在怒吼，那老者同樣仰頭一嘯，隨后帶起龐大的蔓藤身軀中的手掌向著楚程蓋壓而來。
在這一掌臨近的瞬間，楚程依然神色不變，沒有動用大劍、只是一拳轟出。
這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沒有任何加持之力，就以此硬撼。
楚程修為通達玄照中期，是為陽照。若是僅看境界、是比這尊怪物要弱了一個臺階。但他是步步為極，遠超同階，就算不以神通加持肉身，也可以抵抗這一掌之威。
一拳一掌，頓起一聲轟鳴。這蔓藤怪物那一掌剎那崩潰，而楚程屹然不動。
只是當那一掌崩潰時，那四散的木屑、竟在高空之中蠕動了起來，一股極為腥臭的氣息瞬間撲面而至，一縷縷綠色霧氣形成一張大牢籠。直接將楚程的身軀覆裹。
這綠霧極速收縮，最終回于那斷掌中，再凝手掌。
綠色牢籠來的太過突然，立刻就將楚程吞噬，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若不是這尊蔓藤怪物身軀太過龐大，便是可以清晰的看見有一道凸顯的事物沿著手臂入往怪物腹中。
一旦入腹，那便將有數不清的蔓藤直插楚程肉身，吸噬血肉精氣、不斷壯養這些蔓藤，直到成為干尸為止。
一聲轟鳴，整個天地一下暗了下來。陽晝之下、一道黑色漩渦遮了蒼宇、而后一雙巨大的猩紅眼眸出現。
千萬亡靈齊聲嚎叫，從黃泉中掙脫。
對于死物，這蔓藤凝聚的怪物并沒有出動出擊，對它來說只有活物、才能引他瘋狂。
千萬亡靈剎那出現，又剎那消失。但在消失的這一剎那，在那龐大的身軀內忽起一聲顫鳴。
有光升起，這是金光。更有萬千龍吟大嘯。更有一幅江山美景在這怪物的身旁緩緩而張，瞬間舞動片片桃花瓣。
在這山河景致出現后，一股極為浩蕩的氣息，接連而至。又有一點紅光出現，這點紅光猶如山河之間最奪目的烈陽。
以這烈陽為中心，這山河景致剛一出現，便又開始退卷。
只是在一息之間，便只剩了那一點紅光。
此刻，紅光當如烈陽，璀璨奪目的讓人無法直視。這是蘊含著一座山河的浩蕩，這是承載著那座山河的全部天地之力。
有清脆的裂聲咔咔響起，那萬千龍吟的嘯聲也越加清晰。
又有焰火熊熊燃騰，余光波散、使得這座蒼穹看似在沉墜，那是一片紅火的汪洋。浩瀚如焰陽，漫天的光火交錯在一起，化成了滅世之威、殺伐之氣驚天。
“轟！”
毫無疑問，四方響徹起了驚天轟鳴，又起一聲撕裂。
這撕裂聲來自蔓藤怪物的身軀之中。這驚天轟鳴、同樣來自怪物的身軀內。
那輪刺耀的烈陽，帶起了毀滅。直接將這具龐然之物轟成四分五裂，而后萬千大龍襯著金光，迎上而出。
萬千大龍隨處搖擺，攜起浩蕩之風。剎那將五裂的身軀齏成粉碎。
楚程伸手之間、一張畫卷收入掌中。抬頭望著周圍四灑的木屑眉頭一皺。
雖然楚程在蔓藤怪物的體內直接以千秋畫卷將其崩壞，再以力抹滅。但看這場形，并未徹底將其鏟除。
四散的木屑中又有綠縷相交，絲絲縷縷、相連于每一片粒塵埃中，依舊蠕動。
楚程凝眸，清晰的看到那些塵埃飛屑在向著中心聚集。
一式千秋，玄照初期強者若是踏入，那將直接重創、稍有不慎、就得落身死道消。
然而，這蔓藤怪物身軀雖然崩潰。但天地之中的那股強大的氣息沒有絲毫減弱。
這一式，對這蔓藤怪物不起任何作用。一旦這些塵埃再凝，便是再凝通天巨身。
“你且看下方。”
就在這時，劍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楚程點了點頭，低頭凝眸下方，便是看到在大地中依然是無數塵埃在綠光之下蠕動，已經成一絲一縷。有些已經凝聚如蟲成條。
在那中心之處，楚程還看到了一具身軀。正是那老者。
楚程看到這老者，目光頓時一亮。
“不是玄照后期，而是三境？”
當那蔓藤身軀崩潰，便是顯露了老者真實的境界。
“那老者是真正存在，以此為載體、故而為真。那老者可以說是這尊怪物的核心，只要將其抹去，便等同于摧毀其身！”
話語剛落，楚程便是抬手向著下方大地直接一拳轟去，萬千大龍齊齊相隨。又是在一聲巨響轟鳴中，那老者瞬間被轟成粉碎，連帶著元神。
老者在萬千大龍的層層轟擊下，死的不能再死。
當老者身死，不再存于世中。果真如劍爺所說的那般、因失去了這載體、無法再凝聚。
漫天塵埃終于落定，掩埋了大地。終是分不清何是泥沙、何是骨灰。已經融在了一起。
塵埃之中，有一道綠光在閃閃發爍。楚程眉頭一挑，直接隔空取物。
這是一枚玉牌，上面刻著蒼勁有力的絲字。
“蒼茫道盟......”
“蒼茫道盟！”
劍爺忽然一聲輕呼，連連道：“沒想到、沒想到...這蒼茫道盟竟還存于當今。”
楚程眉頭頓時一挑，能讓劍爺起如此大的反應實屬少見。
“這蒼茫道盟...有何來歷？”
劍爺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道：“那一位不可言的死敵、萬神禁忌所建立的勢力。這蒼茫道盟在上一個大世、大能者眾多，他們集結在一起，為的就是討伐那一位。”
“萬神禁忌...曾經被那一位重創，而后不知所蹤。重傷之軀、必于大世一同凋零。卻是沒想到萬神禁忌所建立的勢力依然延續當世。”
“楚程！若是這批人是蒼茫道盟的人，那看來這些人的目的，不是為了幽冥石，而是為了尋找五蘊！可惜出師未捷便已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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