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縛春情 > 第130章 前夫
  “公公覺得何處不對?”

  “沒有。”

  宋挽只覺他今日實在怪異,也不知是不是東宮對宋家生了什么誤會。

  正暗暗揣測太子心思間,院門突然被人敲響。

  瑯婆子湊上前詢問是哪一府的哪一位,門外停頓一瞬一道男聲響起:“我家主子城陽侯親臨,請夫人開門。”

  瑯婆子一驚,忙讓身邊的鸞箋去通知宋挽。

  “江行簡?他來做什么?”

  宋挽擰著眉,心下生出一絲厭煩,只是她向來喜怒不形于色,轉頭仍態度溫和同沈千聿道:“公公不便出現在此,委屈公公到廚房暫避片刻可好?”

  沈千聿挑眉,他倒是沒什么不好出現在江行簡面前的,只是他不想令宋挽為難罷了。

  大步進了中堂后方的小廚房,沈千聿拉了個小木凳直接坐了下來。

  院門開,江行簡坐在竹椅上被幾個婆子抬了進來。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人瘦了大半,看似憔悴,宋挽卻見他進門時視線淡淡掃過門口裝菜的木車。

  宋挽垂眸,遮掩眼中一絲淡嘲。

  將人抬到正堂前,江行簡看著宋挽心中頗不是滋味。

  看得出她在這里生活得很好,恣意悠閑不說,人也不似在侯府中那般緊繃。

  她今日穿了件粉底染杏黃花的對襟褙子,頭上插著一根銀點翠花簪,小小巧巧顯得很是活潑俏麗。

  在侯府時,他從未見她這般穿過。

  江行簡見此淡淡一笑:“你這般穿十分秀麗,我很喜歡。”

  沈千聿坐在廚房中,哧一聲冷笑出來。

  “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江行簡道:“我來接你回府。”

  他本不急著接宋挽回侯府,以他對宋挽的了解,便是齊順家的看見有男子出入此處,他亦不信她會做什么違背婦德之事。

  所以江行簡一直在等,等宋藍安將宋挽風風光光的送回去。

  可昨日東宮有變,讓他生了一絲危機感。

  “三皇子同五皇子……如今已說不上誰欠了誰,我向你保證日后無論江妃娘娘亦或是侯府,都不會對三皇子同蕓妃出手。”

  “挽兒,同我回去,日后我定會以正妻之禮待你,夫妻和順。”

  宋挽垂眸:“雖我乃弱質女流,但也知什么是言信行果,說一不二。既你我已恩斷義絕,就絕無回旋余地。”

  “你回吧,不必再說這些。”

  “義絕……”

  江行簡輕聲道:“未經過兩族族長同意,只要我不追究你殺傷我一事,又談何義絕?”

  “挽兒,莫再同我置氣,與我回府。”

  “我不會同你回去,你有這纏磨的時間,不若好生待府中其他兩位姨娘。”

  “江行簡,我二人放過彼此不好嗎。”

  “你我二人是夫妻,你是我城陽侯府明媒正娶拜過祖宗天地的妻,何為放過?挽兒,你是我的妻,生死不論。”

  “日后便是你我百年,你亦要入我城陽侯府的祖墳,享我城陽侯府的香火,又談什么放過?”

  江行簡按著胸口,緩解坐久的渾身鈍痛,繼續道:“如今大局已定,你此時同我回府總好過岳父大人送回,若落得個被母族遣回的下場,你日后又要如何維系侯府主母的威嚴?”

  宋挽抓著帕子,氣得咬緊了牙。

  “此次回府,我絕不會如先前那般待你。”

  江行簡一臉真誠,他用力按著身下小轎強撐著站了起來。宋挽向后躲去,江行簡道:“挽兒,若你再主動伸手,我絕不會松開。”

  宋挽聞言氣急且羞,她怒瞪著江行簡抿唇不語。

  江行簡正要上前去攬宋挽,便聽廚房中哐啷一聲巨響。

  沈千聿砸了柜上瓷碗,手中正揮著鍋鏟挨個比量。

  他著實聽不下去,煩躁同怒火越積越多,若非還有殘存一絲理智,他只想沖出去將江行簡身上其他沒斷的骨頭一一敲斷,讓他今生都下不了床。

  這鬧出的動靜讓院中人都嚇了一跳,江行簡垂眸道:“齊順家的說你在此私會外男,我是不……”

  私會二字剛出,宋挽便瞪圓了眼睛,她怒視江行簡,眼中全是被污蔑的怒氣。

  “錦書,送客!”

  錦書站在一旁瞬間抬起了頭,見江行簡艱難站在自家小姐面前,上前說了句見諒,便一手環住江行簡的腰將人勒在腋下,走到那竹轎旁邊又伸出一只手將小竹轎拖了出去。

  “侯爺,侯爺……”

  幾個粗使婆子被錦書這陣仗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們知江行簡身上有傷,并不敢輕舉妄動。

  而江行簡空有一身武藝,卻疼得在此時半點動彈不得,只能被錦書勒著送出了宅子。

  出了院門口錦書將江行簡輕輕放下,看著還有一半落在門內的簡轎,她抬起腳將它踢至門外,咚一聲將大門關起。

  “侯爺,您沒事吧?”

  陶泓只見江行簡面色慘白十分滲人,忙上前將人背起送進馬車。

  江行簡躺在馬車上緩了許久,才忍過渾身劇痛。

  他以手遮住眼,有些煩躁道:“宅子中外人在,氣息粗重確實不是女子。”

  “以挽兒的性子絕不可能收留外男在宅,廚房里的應當是個閹人。”

  “宋蕓寧同東宮聯手并非宋家使的障眼法。”

  “誰能想到東宮太子,藏得這樣深……”

  江行簡皺眉強忍疼痛道:“通知娘娘讓她堤防東宮太子,另外務必護好千沭,尤其要小心宮中宮女太監。”

  大皇子突然暴斃,太醫說他乃重傷不治。

  可江行簡不信會這般巧合,東宮剛有動靜與之有舊怨的大皇子便突然沒了?

  先前多年無人察覺此人,只能說明東宮太子手上,有遠比他們想象更為厲害的隱秘手段。

  江行簡心中煩躁,莫名不安。

  這邊他剛離去,沈千聿便面色陰郁地走了出來,見宋挽雙眸怔怔的模樣,心頭愈發憤恨。

  “實在委屈了公公。”

  “宋姑娘哪里話。”

  沈千聿皺著眉,此刻忽然有些不喜宋挽的模樣。

  她眼底憂慮未散,面上卻仍勾起溫和笑容,好似江行簡對她的欺辱她從未放在心上過。

  她慣會粉飾太平,不爭不怨,不嗔不怒,甚至永遠都是那副溫婉柔和,斂手低聲、輕行緩步的模樣。

  “你……”

  沈千聿狠皺著眉,在見到宋挽帶著淺淺笑意看著自己時,又將話咽了回去。

  說得深了,太失禮。

  沉默片刻,沈千聿道:“城陽侯府那邊,可有需要太子幫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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