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臉色頓時僵硬。
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黑痣男:“那天晚上,你明明當著我的面,承認了你收了陳蕓的錢。”
黑痣男朝她翻了個白眼,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道:“我什么時候說我收的錢是陳蕓給的了?小姐,攀咬別人是要講證據的,否則就是誹謗。”
“你胡說,我沒有誹謗。”
洛希臉色不太好看,她緊緊盯著黑痣男,不肯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那天晚上,我跟你說,我可以拿出比陳蕓更多的錢給你,只要你能放過我。那時候,你并沒有否認你收陳蕓錢的事。”
“那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陳蕓是誰。一個我都不認識的人,我干嘛要否認。”
說著,他表情猖狂地朝傅誠深的方向看了一眼,吹了聲口哨,嘿嘿笑起來:“這男的長得不錯,是你相好的嗎?那個陳蕓該不會是你的情敵吧?你這手段可以啊,想利用我,扳倒情敵?”
傅誠深垂下目光,側目掃了洛希一樣。
雖然什么話也沒說,可他的表情,分明是贊同了黑痣男的說法。
洛希臉色煞白,搖頭否認:“我沒有。如果不是陳蕓指使的,那你為什么要來害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長得帶勁唄。”
黑痣男吹了個口哨,皮笑肉不笑道,“老子看上你了,想弄來玩玩。漂亮女人,誰不想玩?”
他話說的下流,傅誠深冷冷地瞪過來,目光極具威懾力。
他聳了聳肩,到底是沒敢繼續那樣說下去,只繼續道:“我之前就見過你,惦記你很久了。后來打聽到你參加了那個什么設計比賽,我就知道,機會來了,那個比賽行程是公開的,我就帶著那幫兄弟們,提前在酒店附近守著你,你一出酒店,我們就跟上了。”
除了他全部撇清了跟陳蕓的關系以外,行程這部分說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她借住在傅誠深的別墅里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且別墅區的保安工作還是很到位的,他們不可能到別墅附近下手害她。
細想起來,應該是那天在制衣廠,陳蕓得知了她已經是la的設計師,再上網搜索,很容易就能查到曙光杯的事。
比賽的所有行程都是公開的,陳蕓要害她,也會挑決賽那天晚上,只要在決賽的酒店附近蹲守,一定能夠等到她。
洛希臉色很不好看。
黑痣男這幅樣子,想從他嘴里套出幕后主使是陳蕓的事,可能性基本是零了。
反而還被他倒打了一耙。
傅誠深就站在她身旁,黑痣男所有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一直沒有開口,也不知道是在懷疑什么?
大概,他現在已經認定了,是她在針對陳蕓,借機誣陷他無辜清白的未婚妻。
洛希忍不下去,又問了一句:“就算這次,你們是通過曙光杯的比賽行程找到我的,那,那晚在巷子里呢?你們又是怎么知道我那天會走那條巷子?也是你自己查到的?”
姑姑住院的那天,她要穿過那條巷子去醫院看姑姑,這可不是在網上公開的行程,若不是有人提前告知,黑痣男又怎么會堵住她?
黑痣男聽了,不在意地笑笑,翹在腿上的腳尖一勾一勾的:“那天只是湊巧,兄弟們想要劫個色,你恰好撞上來,兄弟們沒能得手,反而讓你跳車跑了,可著實讓我們惦記了好久呢。”
這下更是把陳蕓摘得一干二凈了。
洛希憋屈的不行,忍不住沖他吼了一句:“陳蕓到底給你了什么好處,你要這樣護著她?”
她表現得太激動,身子不受控制地前傾,臉色又難看,任誰看見了,都要覺得她是惱羞成怒。
傅誠深站在她身后,語氣有些冷地提醒她:“洛希。”
帶著些許警告的意思。
洛希這會被悶氣堵得胸口發疼,聽見他終于出聲,心里又氣,又覺得委屈,回頭去看他的時候,沒控制好情緒,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
語氣也不太好:“傅先生,你寧愿相信一個罪犯,也不肯相信我?”
黑痣男在她對面嘿嘿笑著,說:“糾正一下,我頂多是嫌疑犯,還沒定罪。況且,天地良心,我只是未遂,可沒真上過你。”
傅誠深淡淡掃了他一眼,他立刻閉嘴,轉身問看守他的獄警:“探訪的時間到了吧?我跟他們也多少話說,走吧,趕緊帶我回去。”
說完,抬起屁股就走。
傅誠深也對洛希道:“走吧。”
自己先轉身,慢慢往門口走。
洛希哪里肯甘心?她走的時候,回頭望了眼黑痣男。
正巧撞見他沖她挑釁的笑。
她心里冰涼一片,知道是不可能再從黑痣男嘴里再問出點什么了。
她分明知道陳蕓要害她,況且不是一次兩次,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條砧板上的魚,絕望地等著陳蕓再一次舉起刀,落在她身上。
出了看守所,傅誠深頓住腳步,等著她追上來,把胳膊遞給她扶著。
剛走了兩步,他看似無意地問了她一句:“你剛才說,那些人在巷子里也堵過你?哪里的巷子?”
洛希正心灰意冷著,又怨他根本不肯相信自己的話,對他這問話也就沒怎么上心,冷冰冰地答了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是一條很黑的巷子,我只走過一次,之后再沒去過了。”
巷子里的那晚,算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事情了,尤其是在傅誠深面前。
她頓了一下,語氣更差:“提這些已經沒什么意義了。反正,傅先生不是已經認定,我就是在針對陳蕓嗎?”
傅誠深擰了下眉毛,抿唇想要開口。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了。
他神色閃過一絲不耐,把手機拿出來。
洛希眼尖,一眼就看到,屏幕上赫然顯示,是陳蕓打來的電話。
她低頭沉悶地笑了兩聲,松開扶著他的手:“我在前面等傅先生。”
也不管傅誠深答不答應,抬腳徑直走了。
傅誠深喊了她一聲,她沒理,他也不想慣他的毛病,便不再理她,按下了接聽鍵。
陳蕓這會兒正在醫院里。
黑痣男的老媽從看守所里出來,一上車,就告訴她,又有一男一女去了看守所,恰好撞見了。
陳蕓心里有鬼,難免詳細打聽了一番。她沒從黑痣男的老媽嘴里聽出來那個男的是誰,卻能肯定,去看守所的女人,就是洛希。
洛希去看守所,只會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去見黑痣男。
她一面慶幸自己棋快一步,先找了黑痣男的老媽去當說客,一面又擔心黑痣男口風不緊,萬一還是把她供出來了怎么辦?
心里忐忑不安著,那車開得就跟s彎似的。
結果就在岔路口,和別的車剮蹭了。
也沒受太嚴重傷,就是方向盤頂到了肚子,小腹隱隱作痛。
黑痣男的老媽鄉下來的,沒見過車禍,嚇得一個勁嚷嚷,非說她是受了內傷,要是不注意,內臟要破裂死掉的,還言之鑿鑿講了村里的誰誰誰,就是喝醉酒摔到水渠里,沒有在意,結果過了幾天就七竅流血死了。
陳蕓被她說得害怕起來,便開車去了醫院做b超。
這一做,就做出了一個”早孕“的結果。
“我懷孕了?”
陳蕓起初是懵的。
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這個孩子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
她幾乎是立刻就給傅誠深打了電話。
“誠深,我懷孕了,是我們的孩子。已經一個半月了。”
接到這個消息的傅誠深,有那么一瞬間,大腦里一片空白。
他分明聽見了陳蕓的聲音。她很高興,不停地向他描述著那個小生命長勢有多么喜人。
他還聽見她在問他:“誠深,你高興嗎?我們的孩子,我們有孩子了!”
高興嗎?
說實話,他挺驚訝的,驚訝他和陳蕓之間那唯一的一次,竟然就創造出了一個小小的生命。
但,要說有多高興,那倒不至于。
陳蕓還在問他:“高興嗎?你高興嗎?”
他空白的大腦里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起初模模糊糊的,很快就變得清晰起來。
他知道,那是洛希。
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的大腦重新運轉起來。
老頭子那天和他提到的軟肋……
身為傅氏集團繼承人,他的身邊的確不適合存在軟肋。
從這個角度來看,陳蕓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
他對她沒有感情,不會被她所牽絆,自然也不會讓她成為他的軟肋。
而她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這也完美附和了傅家需要新一代繼承人的要求。
他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起來,情緒也越來越冷靜。
他要跟陳蕓結婚,給她花不完的錢,給她人人羨慕的身份和地位,但不會給她任何感情。
她只是他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不管怎么折騰,也飛不出傅家這座金牢籠。
就像,他的父親對他母親那樣。
現在最棘手的就是洛希。
他在背地里蠶食老頭子股份的事已經被發現了,這意味著,他需要更長的時間來重新準備。
可陳蕓的肚子等不了了。他也不能讓傅家新一代的繼承人以私生子的名義出生。
那么,唯一的選擇就是……
洛希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悶悶不樂地等傅誠深講完電話。
她以為他掛了電話以后,會喊她回去扶他。
誰知,等了一會兒,他卻一個人慢慢朝她走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肋骨有傷的原因,他走得很慢,腳步像灌了鉛似的沉重。
她光是遠遠地看著,就覺得很累。
遲疑了下,洛希朝他迎上去,伸手要扶他。
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閃身躲開。
他別開頭,目光看著路邊的長椅,聲音極淡:“坐?”
洛希想,他大概走了這么點路,覺得累了,想休息一下。
便點點頭:“好。”
他依然不肯再讓她扶著,自己慢慢弄走到長椅旁,坐下。
洛希坐在他旁邊。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其實洛希等他的這會工夫里,胸口的那股悶氣已經散了許多。她想,是陳蕓要害她,又是黑痣男要保陳蕓,說到底,其實是她技不如人,不該遷怒到傅誠深身上。
何況,他身上還有傷。
她決定先開口:“傅先生……”
話音未落,聽見他在她耳邊淡淡道。
“洛希,我們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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