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華看向她：“什么情況？”
顧心語環顧四周，沒有立刻說。
顧嘉遇冷聲道：“回病房再說。”
顧心語低下頭，心里忐忑不安。
到了病房后，顧成華問道：“剛才太著急了，爸爸也還沒來得及問你，是誰對你開槍的？”
“是陸靳琛……”
許惠蓉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陸家大少爺？”
顧心語點頭，此刻，她后悔極了。
都是宋楚曼那個賤人害的她。
宋楚曼倒好，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可她該怎么辦？
顧成華不解：“你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么會？”
“他是在為顧北笙出氣，才這樣，還故意留著我的命威脅我。”
許惠蓉著急的問：“威脅你什么？”
顧嘉遇也很疑惑，想起之在緬越見過陸靳琛，顧北笙以他女伴的身份出席賭石盛宴，還記得那時候，他對顧北笙的態度很冷漠。
陸靳琛不是一個容易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改觀的人。
抬眸，見顧心語眼底情緒復雜，像是藏著什么心事，蹙眉嚴聲道：“現在不要想著對我們隱瞞什么。”
顧心語知道，現在的發展已經不是她能夠解決得了，一五一十的將宋楚曼與她聯系要她幫忙的事說了出來。
許惠蓉的想法和顧心語一模一樣：“這是好事啊，她既然是陸家千金大小姐，你幫了她，她今后一定會幫襯你。”
“可問題就是，她騙了我，她根本就不是，她只是想利用我。”
許惠蓉怔住：“說清楚。”
“從陸靳琛的口中得知，宋楚曼好像只是和顧北笙流著相同的血，做過什么骨髓移植，顧北笙才是陸家堂堂正正的千金大小姐，她才是陸笙！”
聞言，所有人震住。
許惠蓉不可思議的問：“你說她是誰？”
“顧北笙就是陸笙。”顧心語說著，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我也沒想到她，媽，你之前不是說，她只是一個鄉野村婦的棄女嗎？怎么會搖身一變成了尊貴的陸家大小姐？”
許惠蓉踉蹌一步。
怎么會呢？
眾所周知，陸笙已經死了。
當初，她碰到顧北笙時，陸笙被撕票的新聞可是人盡皆知，她怎么也沒想到她就是陸笙啊。
顧成華也看向她：“你到底是從哪兒將她領回來的？”
顧嘉遇微瞇著眼也同時看向她，仿佛要看穿她。
許惠蓉心里害怕極了。
現在，顧成華好不容易試著重新接納她，若讓他知道當年她領顧北笙回來是一千萬而不是一百萬，一定會去查這些錢的去向。
上一次，她巧舌如簧，騙過去了，卻也因此被顧成華毒打了一頓。
她懷疑，這一次，他知道了，一定會殺了她。
“我就是在老家，那時候，我都沒關注過陸笙被綁架的案子，再加上那一百萬領養費，我心動了，所以才領回來。”
“什么一百萬？”顧嘉遇抓住了重點。
顧成華幫忙解釋：“顧北笙小時候書包里有一張百萬支票。”
聞言，顧嘉遇氣笑了，諷刺的說：“拿了她的一百萬，卻將她送到山里去，還要縱容心語對她做那樣的事……我慶幸，我是在奶奶身邊長大的。”
“嘉遇……”許惠蓉心驚，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即便是這樣，當初也相信了顧心語，寒了顧北笙的心。
那時候，顧北笙該多絕望？
他并不是相信，只是接受不了，無法面對，他乖乖的笙兒，和別的男人……
可這一切，都是顧心語做的，母親當了幫兇，他有什么好憤怒的？
該憤怒的，是她，顧家欠她太多了。
顧成華皺眉，語氣夾雜著薄怒：“難不成你還要為了顧北笙和我們斷絕關系嗎？”
顧嘉遇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顧北笙給過我們機會，她明明有本事從精神病院出來，但你們扼殺了她對顧家僅存的一點期待，如今，她已經知道我們不是她的親人，極有可能和陸靳琛認親了，現在要想的是，怎么熄滅陸家的怒火，顧北笙心里的怨。”
顧心語十分懊惱，后悔極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大家……”
顧嘉遇看著她，嘆了嘆氣。
到底是他的親妹妹，從小看著長大的，血緣的關聯在無形之中牽扯著他的心，語氣溫和了許多：“只要你聽話，以后不要再做這些蠢事，我會盡力想辦法挽救顧家。”
顧成華看著成熟穩重的兒子，這一刻，終于承認自己老了，教育方式也有問題，之后的擔子，只能落在兒子身上。
顧嘉遇思索了片刻，看向許惠蓉吩咐道：“媽，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奶奶的忌日，你去請一下顧北笙。”
許惠蓉心不在焉，還想著那一千萬和小白臉的事，擔心暴露，一時間，沒回應。
顧嘉遇皺眉：“媽？”
許惠蓉愣住：“啊？”
顧嘉遇深邃的眼底浮現起一絲懷疑，卻又很快轉瞬即逝，再一次重復剛才的話。
許惠蓉：“你是打算和顧北笙打感情牌，讓她放過心語這一次？”
顧成華補充道：“不止是放過心語，是整個顧家。”
顧嘉遇眸色漸冷：“這種想法不要再有了，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她能不能放過心語還是一回事。”
顧成華不悅的說：“當初你奶奶為了救她可是摔折了腰，導致癱瘓，她看在老人家的份上，還有什么不能原諒的？”
許惠蓉點頭：“是啊，你奶奶不舍身救她，或許還能多活兩年。”
“她和奶奶的情分是一回事，你們對她做的那些事，又是另一回事，想要一筆勾銷，她能原諒是情分，不原諒是本分，道德綁架她只會讓這件事更糟糕，你們要……”
顧嘉遇說到這，頓了一下。
他想是讓他們打心里明白做了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真心的去懺悔，然而看到父母一臉冷漠，話到喉嚨處又咽了下去。
如果能意識到，也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地步。
再想到顧心語進入手術室之前，他給顧北笙打電話說的那些話，非常后悔。
“罷了，讓心語好好休息吧，爸，你留在病房照看心語，媽，你跟我一起去買點東西。”
許惠蓉點頭，魂不守舍的跟著顧嘉遇往外走。
出去后，顧嘉遇關上了病房的門，看向許惠蓉，鳳眸微瞇：“媽，你確定，支票只有一百萬？”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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