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在諸天當皇子 > 第209章 第二代的張不疑與召平
  聽到劉長的話,劉恒若有所思。

  “你想讓我去抵御南越?”

  “不,我想讓四哥去消滅南越。”

  劉恒忽然笑了起來,他搖著頭,說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呢。”

  劉長卻不在意,“北方有我,倒也不必擔心,只是這南方...仲父讀的書多,為人淵博,只是,仲父不善戰,何況他年紀也不小了,中間還隔著吳國,長沙,縱然有實力,也沒辦法去抵御。”

  “長沙國除,荊國除,就靠一個吳國和幾個郡守來進行抵御,若是六哥能號召各郡守,讓他們一同來抵御,那也沒什么問題,只是,六哥做不到這一點啊...他沒有那樣的威望,也沒有那樣的能力。”

  “兄長跟皇后有一個兒子,跟其他的美人也有了兩個兒子...只是,這些家伙年紀都太小。”

  “若是要等他們年長,將他們派往南方...那都不知要等多少年。”

  “宗室之中,有能力消滅南方大患的,大概就只有四哥和燕王了。”

  “不過,燕國也需要一位強力的君王。”

  劉長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劉恒再次搖著頭,說道:“不曾聽聞諸侯還能換封。”

  “四哥,我曾熟讀《韓非子》,知其新圣之論,如何制度,都是要按著局勢的變化而變化的,一成不變的制度,絕對不會是最好的制度。”

  劉恒有些驚訝,“你居然還讀過《韓非子》?”

  “哈哈哈,百家之學說,不算精通,卻也都看過不少...為君王者,不必埋頭治經為博士,可也得讀點書,稍微知道自己臣下之想法,知道一些治國的道理。”

  “你說的很對啊!”

  劉恒非常的贊同劉長的這一番話。

  劉恒卻又說道:“長弟啊,你并非是外人,我并不怕吳越之荒涼,也愿意與你一樣保衛廟堂,抵御外敵...只是,想要做成這件事,怕是不太容易啊...我并非獨自過去...”

  劉恒沒有明說,可劉長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劉長大笑了起來,說道:“只要四哥你不反對,這件事便交給我來操辦!”

  “嫂~~~”

  劉長忽然朝著內屋的方向大叫了起來。

  劉恒眉頭一皺,便有一個美婦人笑著從內屋走了出來,跟劉長拜見,這位美婦人,也就是劉恒的呂夫人,嗯,太后親自給他安排的妻,當然,太后還給他安排了另外一個妃,那位先前是太后的近女。

  呂夫人坐在了劉恒的身邊,說道:“唐王既然來了,那就要多待些時日!”

  呂家的人,與劉長是比較親近的。

  劉長傲然的問道:“若是四哥前往吳國,嫂可愿前往?”

  “吳國??”

  呂夫人神色有些茫然,急忙看著劉恒,大聲的質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劉恒平靜的回答道:“長弟說,想要讓我換封吳國,鎮守南方。”

  呂夫人的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可礙于劉長,卻不好發作,只是問道:“不知我們如何得罪了唐王呢?要去那蠻荒之地?”

  劉長的臉色也頓時就不好看了,不知什么原因,這呂家的親戚們啊,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看來,建成侯居然是這些人里為數不多的能人,雖然缺點不少,可能辦事,有膽魄,做事從不遲疑,而面前這位呂夫人,跟呂太后比起來,不,根本就不能比,完全沒有可比性。

  “諸侯王乃為天子牧守一方!!豈能貪圖安樂富貴?!”

  呂夫人不敢跟劉長說什么,推了推劉恒,讓他來說話。

  劉恒面色平常,輕輕開口說道:“長弟,這件事,我怕是不能答應。”

  呂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劉長猛地站起身來,大聲的叫道:“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若是不答應,那便也不要繼續為王了!去長安之內做個侯!更加安樂!!”

  劉恒急忙配合,也做出一副憤怒的模樣來,反駁道:“你是我的幼弟,怎么敢這么跟我說話呢?!”

  “與私,你是我兄長,只是在國事上,我是諸侯之長,不從者死!!!”

  劉長咆哮著。

  呂夫人臉色大變,眼里滿是驚懼,若是換個人來,敢在王宮里這般咆哮,呂夫人早就派人打出去了,她可是連國相傅寬都敢罵的,只是劉長不同。呂夫人的底氣來自太后,而劉長身后也同樣是太后,太后顯然跟劉長更加親近,呂夫人還是明白這一點的。

  她急忙說道:“唐王!莫要傷了兄弟之情啊!”

  “哼,這里的事情,我一定告知太后!”

  看到劉長這么生氣,呂夫人甚是無奈,再次推了推劉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劉長。

  劉恒這才開口說道:“長弟莫怪,我非他意,只是怕妻兒不能受此苦。”

  劉長看向了呂夫人,向來強勢的呂夫人卻不敢跟劉長多說什么,只是笑著說道:“我也并非不愿,只是孩子們都還年幼。”

  “嗯,嫂...您有太后那樣的才能嗎?”

  “沒有。”

  “那我的兄長身體可還好?”

  “好。”

  “既然如此,家國大事!嫂便不必多言!!”

  “好。”

  呂夫人悻悻而去,在她離開之后,劉長方才輕笑了起來,看著劉恒,“四哥,那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我回去跟阿母商討一下,讓你去吳國!韓國太小,你也沒有施展才能的機會,而吳國又需要一個有才能的君王,正好,四哥你可以在吳國盡情施展才能,到時候,我也會幫助你,我們倆齊心協力,把那什么閩越,南越之類的,全部都給滅掉!”

  劉恒瞇著雙眼,問道:“趙佗在哪里?”

  “兄長想要跟他見面?”

  “跟我來!”

  劉長帶著劉恒便前往別院,趙佗的那番說辭,知道的人并不多,劉長也不愿意其流傳出去,也不曾告訴之人,除卻楚王,季布等幾個人之外,眾人還都不知道這件事,當他們急匆匆的趕到別院的時候,張不疑正守在門口,一動不動。

  看到劉長前來,張不疑急忙上前拜見,卻只是對著劉恒微微點頭,無禮到了極點。

  “他還老實嗎?”

  聽到劉長的詢問,張不疑很是生氣的說道:“大王,這廝真是無禮,我在里頭看著他,他竟侮辱大王,說自己是大王之大父,這我如何能忍....”

  劉長瞪大了雙眼,“你打了他??”

  “那倒沒有!他畢竟年邁,我與他對罵了半天,氣不過,又打了他兩個近侍。”

  劉長領著劉恒走進了內屋的時候,趙佗正氣呼呼的坐在上位。

  “我前往廟堂拜見天子,豈能受這般羞辱?”

  “長!你把張不疑給我叫進來!我看看他還敢不敢罵我!”

  趙佗叫著,劉長咳了咳,指著一旁的劉恒,說道:“這是韓王。”

  劉恒此刻也在打量著這位老頭,上前行禮拜見,趙佗急忙讓劉長扶著自己起身回禮,兩人面向而坐,趙佗又讓劉長去準備吃的,好像他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而令劉恒感到意外的是,劉長這家伙居然被趙佗吃的死死的,被迫成為了他的近侍。

  “早聽聞南越王之威名,今日幸而得見,不知這飯菜可還吃得下?”

  劉恒笑呵呵得跟趙佗聊了起來,兩人聊的居然很投機。

  兩人從地方情況聊到軍事,又聊起了歷史,隨后說起了百家經典,劉長聽的一愣一愣的,站在一旁頓時變成了外人,兩人聊的越來越開心,趙佗差點就開始跟劉恒稱兄道弟了,聊到興處,趙佗便讓劉長備酒,準備與劉恒繼續聊。

  這兩人還真是什么都知道,趙佗年長,能有這樣的本事也不奇怪,可劉恒,這才多大啊,無論趙佗說什么都能接話,還能繼續聊下去,這就不一般了。

  從南越王府走出來之后,劉長扶著醉醺醺的劉恒。

  “兄長啊...你這怎么也跟如意一樣,喝了點酒,什么都敢往外說呢!”

  “我方才示意了你多少次,你還在那說,就差把長沙等地的軍隊部署給說出來了!”

  劉長抱怨著。

  “好了,不用扶了。”

  劉恒很平靜的說道,眼神清明,哪里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

  劉長一愣,放開了他,“假醉啊!”

  劉恒認真的說道:“這人不簡單啊...不過,也不必擔心,此人有才能,有膽魄,只是南越之地,讓他無法施展出自己的才能來,若此人在中原,或許會是阿父的一個強敵。”

  “嗯?”

  “長啊...我愿意前往吳國。”

  “六弟在吳國,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只要禁令還存在,南越遲早是要嘗試著劫掠的,長沙防備十足,若是他們過閩越襲吳國,那六弟一定會受到牽連,你知道的...太后向來不太喜歡他,若是他再被破了幾個縣,或許就不只是貶為侯那么簡單了。”

  “中原這里,有恢來防備,拱衛天子,便已經足夠了。”

  “我看趙佗方才的言語,他的軍隊還是集中在長沙這邊,部族的情況依舊很嚴重,沿岸都是空缺....”

  “好,那就這么決定了!”

  “我回去之后,就上奏這件事。”

  兄弟兩人約定好,這才回去休息。

  夜里,劉恒剛剛回到了王宮,國相傅寬便在等著他,因為劉恒積極投呂的表現,因此傅寬成為了少數幸免,沒有被召到長安內的國相。傅寬此刻也不再年輕,他皺著眉頭,君臣兩人面向而坐。

  “大王,深夜召見,可是有什么要事?”

  劉恒平靜的說道:“長弟想讓我前往吳國為王。”

  傅寬一愣,隨即說道:“尚且沒有這樣的先例。”

  “在從前,也沒有大臣輪換的先例。”

  傅寬點了點頭,問道:“那大王覺得呢?”

  劉恒猛地抬起頭來,眼里閃爍著光,“寡人在韓國,猶困獸,韓國太小,緊有一郡之地,民不過數十萬,周無外地,寡人整日與商賈為伍,此處并非是英雄用武之地。”

  “若是在吳國,便可大展韜略,南征閩越,兼南越夜郎之地,教化外民,行王教,治夷土為中國,率大漢之師,開疆擴土,化夷為夏,立下不世之功名,這才是大丈夫應當要做的事情啊!!!”

  劉邦的兒子里,不只是劉如意有著雄心壯志,劉恒同樣如此,只是在沒有機會的時候,他不會輕易表現出來,可一旦有這樣的機會,他就絕對不會放手,甚至為了自己的志向,他能付出任何的代價。

  他才真正像是劉邦與呂后的兒子,完美的繼承了雙方的優點,沒有繼承缺點。而不像某位大王,只繼承了雙方的缺點,就是沒有繼承半個優點。

  這是劉恒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傅寬有些驚訝,可他也同樣的激動,只是,他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認真的說道:“可大王并非是唐王,唐王做什么,都不會受到忌憚,而大王但凡做的稍微出色了些,就要受到打壓,如今韓國小,大王做的好了,也無礙,可若是前往吳國,那就不同了。”

  劉恒瞇著雙眼,“寡人這些年里,做事小心翼翼,中規中矩,可如今不同了。”

  “太后已經掌握了實權,有了如今的政令,也不再擔心諸侯作亂...何況,我身邊都是太后的人,又有長弟在...而南越,也確實讓太后無比的憤怒,這就是最好的時機了...若是再次錯過,不知還要等上多少年。”

  傅寬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道:“那大王要怎么做呢?”

  “這就要勞煩國相了,請國相上書請辭,言呂夫人之事....”

  傅寬一愣,即刻明白,說道:“唯!!”

  “唉,就是難為了國相。”

  “不,大王定然是有大作為的,臣愿為大王效死!!”

  .......

  次日,劉長準備離開,跟兄長告別。

  小家伙纏著劉長,“仲父,我那獵犬一定要送給我啊!”

  “放心吧,你要聽父母的話,我一定會派人送給你的!”

  劉長摸了摸小家伙的頭,又起身看著劉恒,說道:“那兄長保重...我們不久之后,還會相見的。”

  劉長轉身,領著眾人離開了韓國。

  晁錯此刻就跟隨在劉長的身邊,劉長的幾個舍人都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位年輕人。

  劉長笑著說道:“這位是韓人晁錯,張不疑,這是你的老鄉,是個很有才能的年輕人!”

  晁錯朝著眾人冷冷的行禮,卻沒有半點的親近。

  法家跟儒家還有一處不同,他們不喜歡結黨營私,也就是故意的疏遠同僚,不會跟他們太親近,按著他們的思想,大臣們彼此太親近,就會互相庇護,隱瞞君王,因此,一旦發現,就該干掉!

  好在劉長的這些舍人們也是見多識廣,當初的賈誼對他們的態度,也不算是太好,故而面對晁錯這冷淡的態度,他們也都沒有生氣,張不疑好奇的問道:“你是韓人?哪里的?”

  “就是陽翟(禹州)的。”

  “哈哈哈,我是城父(郟縣)的,我們也算是半個老鄉了!”

  晁錯卻半點不給這位老舍人面子,他不悅的說道:“這又如何?作舍人的不想著如何服侍君王,卻要想著拉攏同僚,這是奸臣的行為!”

  張不疑一愣,想要反駁,卻又覺得這廝說的很有道理,說不出話來。

  看到張不疑吃癟,欒布不由得大笑了起來,說道:“這位定然是法家之人,不疑啊,你總算是找到同道了!”

  賈誼卻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臣子和睦,齊心協力,方能扶持君王,若是彼此爭斗,那還說什么治國呢?”

  “齊心協力,難道就一定要因為私情嗎?齊心協力,扶持君王,這就是大臣應當做的,不該出于私情,而是出于自己的職責使命!”

  “我說的私情,并非是交好,而是不謀害,不是對同僚,而是駕馭屬下,閣下這樣的人,不能得到同道的相助,不能讓屬下全力相助,也未必能完成君主的囑托!”

  兩人都是年輕氣盛,一儒一法,這就算是杠上了。

  季布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看到一臉無奈的張不疑,笑著問道:“你們韓人都是這樣的嗎?召公這下可就要頭大了,一個張不疑就夠受了,這又來了一個更狠的。”

  晁錯跟其他舍人不同,他是跟在劉長身邊,寸步不離,劉長口渴,他即刻拿水,劉長覺得餓,急忙拿出肉來,其他舍人跟劉長開玩笑,他直接痛斥,說他們不為人臣,怎么說,周勝之跟呂祿加在一起,也不如他這個走狗,兩人頭號走狗的位置直接就被搶走了。

  而他跟張不疑一個性子,完全不理會其他人,其他事,眼里只有面前的君王。

  當劉長跟他們談起了讓四哥來擔任吳王的時候,張不疑大喜,正要開口,晁錯便搶先激動的叫道:“大王,這是好事啊!!可以讓吳國分出幾個縣給與大唐,我們操練在吳地的軍隊,用唐國的軍械來武裝他們,就有了在南方的實力,可兼并閩越南越,亦可號令楚吳等國!”

  張不疑目瞪口呆,看著面前這位年輕人,不知所措。

  賈誼即刻罵道:“這是為了國家的舉動,你豈能懷有這樣的心思呢!你這奸賊!大王,請現在就殺了他!”

  “哼,做臣子的不為君王著想,卻因為自保的目的而掩飾自己的想法,這樣的人才是奸賊!大王,這樣的臣子是沒有用處的!”

  劉長一看,好嘛,新一代的召平跟張不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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