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竊天
與分身切斷聯系后，姜長生只能用目光去窺探分身的情況。
在那磅礴的灰霧之中，霧浪翻騰，明顯有一股強大力量在里面戰斗，那些若隱若現的恐怖身影全都沖向一個方向，不斷有新的身影凝聚而出，繼續殺去。
不到三十息時間，無邊灰霧便平靜下來。
這意味著分身已經被誅滅或者降服。
雖然分身只有他的一半法力，也沒有法寶相助，但這么快就被誅滅，足以證明里面的力量有多恐怖。
最關鍵的是姜長生還不清楚這里面的幕后存在。
姜長生當即將神念繞開無邊灰霧，看向那些被無邊灰霧席卷過的虛空，發現那些星辰、天地都毫無生機，從殘留下來的因果過，某些天地以前存在著過眾生。
如此看來，對方未必是沖著仙道而來，只是剛好仙道在對方的前進路線，他們會吞噬沿途的一切生靈，但不會破壞天地本身。
姜長生首先想到的是將仙道挪開，但這樣做，恐怕會驚動對方，被對方鎖定。
天道已感受到危險，所以對方已經注意到仙道。
思來想去，姜長生決定動用大竊天術。
大竊天術容易遭受因果反噬，但既然學會了，就不能不用，現在便是關鍵時候。
敵人神秘而前所未有的強大，他不能貿然去賭。
過去的千萬年里，姜長生對敵都是輕松誅殺，可那是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可不會過于膨脹。
姜長生的神念直接覆蓋整個仙道領域，其中包含數百方沒有超脫的道統。
這方領域無比的遼闊，但在大羅金仙的神念中算不得什么，成功覆蓋整個領域后，姜長生開始施展大竊天術。
他要以大竊天術掩蓋仙道的因果以及存在。
大竊天術，就是扭轉乾坤、改變因果的神術，幾乎無所不能，但相應的，所做之事越不可思議，帶來的因果反噬越強。
身處量劫之中的仙道眾生并沒有任何感覺，依舊沉浸于自己的天地之中。
旋即，姜長生讓整個仙道領域的所有天地下沉至深層空間里躲避。
待無邊灰霧來襲，他們將找不到仙道，也無法推演仙道。
……
無邊灰霧之中，姜長生的分身被一尊恐怖身影單手提著，其用力一捏，分身頓時消散。
“哼，不自量力，竟敢派遣力量分身前來試探。”
恐怖身影冷哼道言語中充滿不屑。
他身形似人，卻又像邪魔，周身漆黑，看不清真容，只有一雙猩紅的眼睛顯露出真貌。
四面八方全是他這樣的恐怖身影，身形大小不一。
“前方最強大的道統便是仙道，會不會是那位仙道道祖所為？”一道身影開口問道。
“難說，此分身看不穿因果。”
“能如此遮掩因果，吾倒是想到貪因，貪因的那塊因果神碑就擁有如此力量。”
“不管是不是仙道，反正很快就會撞見。”
“之前你的神仆不是調查過仙道嗎，情況如何？”
“他？窩囊廢罷了，只是阻礙了仙道吞并兩方道統，他也就適合養道魔。”
灰霧中的身影們接連開口，讓這一帶變得嘈雜。
在他們的話中，將誅滅姜長生分身的恐怖身影稱之為道始魔尊，道始魔尊似乎是他們之中的主導者，但他們的語氣卻沒有絕對的敬畏，更像是平級。
道始魔尊開口道：“好了，既然遇上了仙道，那就吞了，不管剛才那家伙是誰派來試探的，都不能阻擋吾等的腳步，吾等的目標是神跡，吞并神跡，必須成功。”
此言一出，周圍的身影全都安靜下來。
仙道道祖之名確實近來傳得廣，但他們也只是好奇罷了。
……
施展完大竊天術后，龐大的因果反噬纏住姜長生，但他已經今非昔比，無需再創造一塊骨頭來拋除，他輕松鎮壓了因果反噬。
這因果反噬雖然勐烈，卻沒有之前那次毒，畢竟他如今的行為只是掩蓋行蹤，之前的因果反噬乃是將本該不復存在的天地眾生活下來，跨越了無數紀元，所承載的因果反噬難以消散，或許他跨越了多久的時間，道骨上的因果反噬也需要那么多的時間去消化。
姜長生將目光收回，靜等那無邊灰霧離去。
仙道內的量劫仍在繼續。
妖族與人族又經歷了一場兩敗俱傷的大戰，妖帝與人皇也沒有決出勝負。
妖帝城內，明亮而遼闊的大殿上，妖帝坐在帝座上，殿上站立著百萬妖族強者，地位最低也是手握百萬妖兵的妖王。
妖帝的臉色很難看。
他與姜紅塵交手上百次，以 百次，以前還能贏，但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只能打平手，到這次大戰，他甚至感覺到了失敗的氣息。
在戰斗之中，姜紅塵攻勢異常強大，他根本不敢大意，這是他戰得最辛苦的一次。
達到大羅神相后，他還是第一次有如此緊迫感。
姜紅塵遠比他年輕！
他有種隨時會被超越的心慌感。
“陛下，太上昆侖加入人族，這可不是好消息啊。”
一名蒼老妖圣站出來說道，頓時打破了沉寂，滿殿嘩然。
“道門不是支持我們嗎？太上教主為何改變了陣營？”
“肯定是背地里有我們不知曉的勾當！”
“主要是人族近來誕生的大羅越來越多，該死，衍族怎么就加入了人族，他們不是很自負嗎？”
“陛下，我們必須想出對策人族在戰爭中用的陣法越來越精妙，反觀我族，在人族大陣前如同散沙。”
“可妖族沒有精通陣道的大能啊。”
聽著手下們的議論，妖帝越發心煩意亂。
越來越多的功德教派弟子開始撤離妖族，仿佛妖族要敗了一般。
妖帝想到人皇到處請仙道大能出山，突然猶豫起來。
以前他很不屑這種行為，覺得有辱一族之主的威嚴，可隨著人族越來越強，妖族逐漸落入下風，他感受到吃力，也開始渴望有更多的大能相助。
能讓他一己之力決定戰局的時代已經過去。
妖帝越想越難受他何等的高傲，讓他登門拜訪那些功德教派，比殺了他，更令他難受。
可若是不這樣做，他如何笑到最后？
除非他能證得大羅金仙！
大羅金仙……
妖帝眼中流露出強烈的不甘之色。
就在這時，妖族至尊站出來，道：“陛下，妖族確實沒有陣道大能，可福源圣母定然認識這樣的大能，您何不去拜訪她？”
此言一出，不少妖族大能紛紛贊同，跟著勸妖帝。
妖帝的臉色復雜，他之前可是和福源圣母發生過沖突，雖然沒有結仇，但現在讓他去求福源圣母……
妖族至尊跟著道：“我可以陪同陛下前往，陛下莫要多慮，之前確實有不快，但那點小事圣母不會放在心上，況且，陛下圣明，一直沒有怠慢圣母。”
妖帝遲疑道：“可是天景背后也有她的支持……”
“陛下！福源圣母是眾生的圣母，并非是人族的，這些年里妖族少了她的照顧嗎？”妖族至尊的語氣加重。
殿上絕大多數妖族強者都承過福源圣母的恩情，皆是替福源圣母說話。
見此，妖帝心里更加難受，但又不得不同意此法。
當妖族在找尋出路時，人族一方士氣鼎盛，人皇冊封了諸多功臣，施恩于天下，仿佛已經在大劫中勝利。
可劫數遠比他們想的要可怕。
大劫結束與否，與他們怎么想沒有直接關系，還是得看天道。
……
萬年如一日，斗轉星移，一晃眼，四十萬載過去。
自妖帝找福源圣母相助后，在福源圣母的介紹下，妖族最終獲得了一套殺伐大陣，在此后的大戰中重新占據上風。
可人族也不甘示弱，從北斗真人手中習得北斗天罡大陣，抗擊妖族大陣。
劫數又變得勝負難料。
這一年，仙道王族與衍族再次爆發沖突，導致衍族不得不撤退，回去防守族地，這也導致人族在大戰中遭受壓制。
仙道王族族長與衍族族長大打出手，兩人皆是大羅超脫中頂尖的存在，憑借著各自的天賦，竟然展現出令妖帝、人皇都為之側目的氣勢。
大羅仙域為之地裂，大有快要承受不住的趨勢。
最終，還是仙道三圣之一的萬佛始祖出手，強行中斷他們的大戰。
這一戰改變了大羅仙域的格局，眾生這時才發現除了妖帝、人皇之外，仙道還隱藏著其他堪比大羅神相的存在入劫。
此戰之后，仙道王族與衍族變得更加強勢，但他們依舊盯著彼此打，甚至偶爾會波及到人族、妖族，但他們無所顧忌，只想干廢對方的種族。
就這樣，隨著仙道王族、衍族的瘋狂出現，量劫局勢變得更加叵測。
紫霄宮內。
姜長生正在觀望那無邊灰霧，最近十萬載，那無邊灰霧提升了前進速度，已經來到仙道邊緣。
現在就看對方能否看破大竊天術。
姜長生對大竊天術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可是因果大道上的神術，連大道生機都可以掩蓋。
隨著無邊灰霧距離仙道越來越近，里面的神秘存在們也察覺到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