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此時的他,到底是在懺悔,還是在想什么?
季煙火做了個夢。
夢到了從未見過面的父親。
她仰著小臉,看向看不清面容的父親。
問他,“你是爸爸嗎?”
“我是爸爸,你是煙火嗎?”他蹲下來,溫柔的看著她,“你是我的女兒?”
“我為什么看不清你的樣子?”
“可是爸爸看得清你呀。”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摸著她肉嘟嘟的小臉,“我的小煙火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爸爸真開心。”
“爸爸,我馬上要上小學了,你會來送我上學嗎?”
“會呀,我不但要送你上小學,還要送你上中學,上大學,送你嫁你,爸爸會一直陪著你慢慢老去。”
小煙火撲進男人的懷里,摟住了他的脖子,“爸爸,我好想你啊,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爸爸不會離開我的小煙火的。”
“那我們手牽手,一起走,好不好呀。”
“好呀。”
男人牽著六歲大的小煙火,向著一片白茫茫中走去......
“血壓恢復了。”
“心率也正常了。”
“真險,差一點就這條命就回不來了。”
有人在說話。
季煙火聽得見,但她睜不開眼睛。
她好累啊,好累好累。
季煙火再醒來時,看到了坐到床邊的葉聽云。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怎么還看到她了?
“你醒了?”葉聽云緊緊的握住了季煙火的手,眼眶通紅,“你怎么這么傻啊?”
“聽云?”她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臉,“真的是你。”
“當然是我,聽到你割腕的消息,我都怕死了,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情?你就不能跟我說說嗎?你這個狗性子,能不能改一改?”
季煙火淡淡的扯起唇,“不想讓你跟著操心。”
“我們是發小,我們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你一直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沒有。”
葉聽云給季煙火倒了杯水,插上吸管,“先喝點水。”
“聽云,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她遠在明城,怎么也不會知道這事的。
葉聽云微嘆了一口,“還說呢,有個人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生病了,讓我幫忙來照顧你,我一聽就慌了,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就火急火燎的跑來了,結果,發現你......。”
“是......男的嗎?”她問。
葉聽云嗯了一聲,“他說,他叫任硯,是你的前未婚夫。”
“煙火,你什么時候有個前未婚夫了?你跟這個男人訂過婚嗎?怎么我不知道啊?”
葉聽云一臉的懵逼。
季煙火更懵。
前未婚夫?
這個意思是不是說,任硯同意跟她解除婚約了?
葉聽云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一聲,“不會是這個狗男人,把你逼自殺了吧?”
“不是。”季煙火否認了。
“我看就是,他現在是怕了,怕你給他惹麻煩,就跟你退婚了,什么男人啊。”
葉聽云越說越氣。
這種男人,她見多了去了。
不負責任,膽小怕事。
人家自殺差點丟了命,他卻怕沾到自己身上血。
“煙火,退婚就退婚唄,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不用傷心,也別難過。”
“我不難過。”她覺得自己死這一次值了。
任硯終于肯放過她了。
終于,她自由了。
手機里有幾條信息。
一條是一千萬的到賬信息,是姑姑的賬號打過來的。
另一條也是一千萬的到賬信息,打款的賬戶,是任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