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和女甲,“是啊,張總可都快六十歲了,那體格可不比宇家的二公子,這一激動,噶崩,死了,你這上位沒上成,還成了殺人犯,你說......哈哈......”
附和女乙,也跟腔:“我看你也三十多歲了吧,想爬有錢人的床,你也沒有優勢啊,況且,長成這樣,哪家公司的老總,會讓你這種貨色爬床啊,大姐,先整整容吧。”
附和女丙笑的前仰后合,“就她這底子,那在整容醫院算大活了,沒個百八十萬可下不來,我看她這窮酸相,恐怕是整不起吧。”
大家看著傅子美冷白的小臉,極盡的快感。
她只是彎身抿了下唇,“幾位沒有別的需要,我就先去忙別的了。”
“喲,臉皮可夠厚的,咱們說這么多,她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富家太太這才揚了揚手指,“我們說的,你可得往心里去啊,現在找份工作不容易,別老是整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我們家老張,我可看的緊著呢。”
“那我去忙了。”
傅子美抱著菜單,重新回到了前臺。
紀詩文收回眸光,和任子怡對視了一眼,心里有種別樣的滋味。
大廳廣眾之下,被如此的凌辱,她還能咽下這口氣,確實是夠有忍耐力。
“人在生存面前,是沒有選擇性的。”任子怡說。
紀詩文只覺得此時的傅子美,有些可憐,“我覺得,她換一個城市發展會更好,以她的學歷和能力,不必在這里受這個氣。”
“你不是她,你怎么會知道,她的需求呢。”
是啊,人可以換位思考,但是無法感同身受,不同的生存環境,思考的問題也不相同。
“我要去個洗手間,你去嗎?”
任子怡,“不去。”
紀詩文起身。
最近的那個洗手間,人滿為患。
紀詩文找了一個在邊角角的位置上洗手間走了進去。
出來的時候,她聽到了隱隱的哭聲。
聲音很克制。
尋著聲音,她看到了躲在清潔室里的傅子美。
大概傅子美也沒想到,紀詩文會出現在這兒,眼神中露出一抹錯愕。
她迅速的擦干了眼淚,收起狼狽,起身就要走。
“傅子美。”紀詩文喚住了她,“哭,不丟人。”
傅子美頓下腳步,眼眶泛紅,“我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我不會笑話你的。”
“你笑話,也沒關系。”她訕訕的垂下睫毛,“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如果你把自己當成這樣的人,那別人不尊重你,也成了正常的。”紀詩文雖然也不喜歡傅子美,但她更討厭那些拿她人格來侮辱的那幾個人,“何必呢。”
傅子美深深深呼吸了兩口,咽下哽咽,“你們這種富家小姐,怎么會明白活著的不容易。”
“人活在世上,哪有容易的,但沒必要為了賺幾個錢,就失去自尊,失去自我不是嗎?”
“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傅子美捧起涼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再看看鏡子里的紀詩文。
一個如地上隨處可見的癩蛤蟆。
一個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仙女不食人間煙火,而她這個癩蛤蟆還得為了填飽肚子活著。
她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