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間陌生的醫院里。
宋初年就站在她的床邊上。
她落寞又憔悴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眸光,閉上了眼睛。
是夢,一定是一場夢。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
“你走,我不想見你。”她不想看他,一眼也不想。
宋初年的眼神有些復雜。
他就那么看著她,一瞬不瞬。
片刻后,他從保溫盒里倒了碗粥,輕輕的吹了吹,順帶著把病床升了起來。
“再難過,也要吃點東西不是嗎?”
他把湯匙遞到她的唇邊,“乖乖的,吃點東西。”
紀詩文憤恨的睜開雙眼,“你想連我也一起毒死嗎?”
“你別胡思亂想了。”
“宋初年,他是你的親弟弟,你為什么這么狠心啊?”
“你到現在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他把粥放下,淡淡的眸子失望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我為什么要害死他,你也說了,他是我親弟弟。”
“你別裝了,你別演戲了。”
她看夠他了偽善的模樣,她看夠了他演深情,演儒雅,演善良。
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一直不是。
那些只是他的面具,只是他面對這個世界的一種方式。
他本就不是個好人。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我讓人去拿了一些灰回來,或許那里有宇值的骨灰,你留個念想吧。”
他把一個不大不小的瓶子,放到了女人面前。
她眼淚決堤。
哭的不能自抑。
宋初年沒有再陪著,而是選擇了離開。
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出現在醫院里。
家里的阿姨會每天給紀詩文送飯,但通常,她一口也不吃。
宋艷凝想去照顧紀詩文,被他拒絕了。
“兒子,詩文懷著孕呢,沒個人照顧怎么能行,就算你們之間有再大的誤會,你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跟她生氣,她會記恨你一輩子的,可不能這樣。”
宋初年沒有說話。
指尖的煙卷沒有吸,由著它慢慢的燃著。
“兒子,你到底跟詩文怎么了?媽很擔心。”
他捻滅了手中的煙,微微笑了笑,“媽,不用擔心,會好起來的。”
“媽熬了粥,想送到醫院里去,你陪媽一起過去,好嗎?”
“讓阿姨去送吧。”
“可是媽想去看看詩文,她很擔心她的狀態,她都懷孕七個月了,可不能出差錯。”
宋初年沒再說話。
沒有他的允許,宋艷凝只好把粥交給阿姨,讓阿姨帶去醫院。
醫院里的女人,一直渾渾噩噩。
醒了睡,睡了醒,好像沒清醒過,又好像一直在夢里。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她人也整整瘦了一圈。
阿姨每天送來的飯,冷了就倒掉,倒掉又送來,往返重復。
宋初山沒再來醫院,宋艷凝也沒有過來。
紀詩文難得清靜,想不通的事情,她一直逼自己想通。
可是想通好難。
她常常整夜整夜的哭,異國他鄉,她孤立無援。
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倒下了。
她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