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宮嗎......
她摩挲著手指,回偏殿坐了許久都沒動彈。
殷稷回宮后沒瞧見人,便一路尋了過來,見她坐著發呆,抬手輕輕拂過身邊的擺件。
“砰”的一聲響,瓷器落地,四分五裂。
謝蘊被驚得回了神,捂著心口,驚魂未定地看過來,見是殷稷連忙行禮。
殷稷繞著她走了兩圈,饒有興致地欣賞了兩眼她的驚慌,這才一彈衣擺在床頭靠坐了下來:“身上乏累得很,過來揉揉。”
謝蘊起身卻又沒過去,眉心微微蹙了起來:“皇上,在這里不合規矩,去正殿吧。”
殷稷瞥她一眼:“朕倒是想在正殿等著,可你從昨天開始就在躲朕......怎么,朕動了香穗你不高興?”
“怎么會?”謝蘊見他打定主意不肯走,只好走了過去,自他身側上了床,挽起袖子給他按揉肩膀,“她挑釁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出事我實在沒什么理由不高興。”
殷稷“嘖”了一聲,懊惱似的搖了搖頭:“朕竟然不知道,若是早先知道你們有恩怨,朕便留下她了,給你添堵也好。”
謝蘊動作一頓,隨即手上用足了力道,捏得殷稷猛地一彈,連忙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齒道:“你想捏死朕啊?”
謝蘊扯了下嘴角,滿臉無辜:“怎么會呢?這只是尋常的力道而已......奴婢明白了,宮里新進了這么多美人,皇上一時受不住,身體虛一些也是有的,明日奴婢便讓御膳房進上補湯。”
殷稷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朕虛?”
他松開謝蘊的手,梗著脖子坐直:“你捏,朕就看看到底誰虛!”
謝蘊一頓,想起這幾年從殷稷處受得委屈,手下發了狠地收拾他,殷稷渾身僵硬,卻咬緊了牙不肯吭聲,只是謝蘊畢竟力氣有限,沒多久便泄了勁,手又酸又麻,捏都捏不住了。
殷稷有所察覺,這才轉過身來看她:“這就沒力氣了?到底是誰虛?”
謝蘊扭開頭不說話,貼著邊要下地,殷稷長腿一伸,硬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見她不肯消停,直接將她摁在了床榻上:“輸了就想跑?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謝蘊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虛,我虛行了嗎?”
殷稷哼笑一聲,目光忽然暗沉下來:“朕看看你哪兒虛......”
氣氛難得融洽,謝蘊莫名便生出一股勇氣來,她抬手抓住了殷稷的手指:“你處置香穗,真的是因為她傷了悅妃嗎?”
殷稷微微一頓,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有瞬間的迷糊,隨口道:“是吧......”
謝蘊將那根手指抓緊了一些:“那......是不是誰傷了她你都會......”
殷稷的思維清醒了一些,他垂眼看著謝蘊,眉頭逐漸擰起來:“怎么,你還想和悅妃為難?”
他語氣瞬間嚴厲:“朕警告過你的,謝蘊。”
謝蘊受不了她這樣的目光,扭開了頭:“我不會主動招惹她......萬一,她不放過我呢?”
“她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殷稷語氣不耐,卻說得篤定,先前他做得那么明顯,他不信蕭寶寶聽不明白,不過大事不做,小事的話......
“就算她真的要為難你,你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忍一忍......
謝蘊輕輕一闔眼,雖然沒再開口,抓著殷稷的手卻慢慢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