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上下打量著謝蘊,隨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姑姑這話真讓人聽不明白,本宮進宮只是為了伺候皇上,為皇家綿延子嗣,再說妃位本就是恩寵,本宮要更進一步做什么?”
謝蘊微微低下了頭:“后位關乎天下安穩,放眼后宮也只有娘娘的德行堪匹配,奴婢此舉也是為了大周。”
莊妃抬起帕子半遮著臉笑了一聲:“姑姑抬舉了,只是本宮生性柔弱,并不喜爭斗,進宮也只是想伺候好皇上......今天本宮只當姑姑什么都沒說,請吧。”
謝蘊似是慌了一下,聲音急促地喊了一聲娘娘,明明被下了逐客令,她卻仍舊賴在原地不肯走。
莊妃眉梢微微一挑:“姑姑是還有話說?”
謝蘊咬了咬牙,似是被逼無奈下定了決心:“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在悅妃娘娘手里。”
莊妃像是被嚇了一跳,手里的茶盞都沒能端穩:“姑姑何出此言?你是皇上身邊的人,悅妃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又怎么敢動你?”
“她敢!”
謝蘊明知道莊妃是在裝傻,卻也只能自揭傷疤給她看。
“娘娘可能不知道,奴婢先前落水,就是沉光下的手,可奴婢不敢說,皇上也不會信,后來她又利用奴婢想離宮的心思陷害奴婢逃宮,害奴婢被皇上禁足數月,還有奴婢這雙手......”
她抬手揭開了那層層的白布,猙獰的燙傷出現在莊妃眼前,看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呀,怎么這么厲害?”
可她眼底深處閃過的卻是淡漠,她不在意謝蘊在蕭寶寶手里受過多少罪,她只是想知道這個人的話有多少可信度,是不是真的能為她所用。
但她仍舊裝模作樣地讓人去取藥膏。
謝蘊趁機表忠心:“莊妃娘娘,宮里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皇上已經答應了我,允我二十五歲出宮,可如果任由悅妃鬧下去,我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求娘娘救我!”
莊妃很是驚訝:“你會在二十五歲出宮?”
謝蘊用力點頭:“是,我這輩子沒別的念想,就想出宮去滇南尋我的家人。”
莊妃眼底閃過暗光,卻仍舊一臉無措:“可,可我不善爭斗,悅妃又任性放肆,我護不住你啊......要不你去找良嬪吧?”
她似乎覺得自己出了個好主意,臉色都亮了起來:“良嬪與你有舊,又得皇上恩寵,你去尋她是最好的;要是覺得她病著沒有精力,去找惠嬪也行,她性子直爽,身后又有太后撐腰,也不怕悅妃的......”
“可她們位份都太低了,”謝蘊似乎急的失了分寸,十分莽撞地打斷了莊妃的話,“悅妃是妃,她們見了只有低頭的份,再說......”
謝蘊聲音陡然低了下去:“皇上不可能立一個病弱的皇后,更不可能讓荀家連出兩任皇后......”
這句話瞬間戳中了莊妃的心,讓她那顆一直極力按捺克制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這么說,只要將悅妃壓下去,后位就一定是她的。
她隱在袖中的手因為激動而不停顫抖,然而片刻后,她還是搖了搖頭:“真是對不住姑姑了,本宮實在是愛莫能助......藤蘿,將本宮的紅封拿來。”
藤蘿很快便捧了一個托盤過來。
莊妃親自接過,滿臉愧疚地塞進了謝蘊手里:“這當做是本宮的賠禮吧,姑姑要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