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突然發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宮，隨后又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京中大小官員，平民百姓，全都震驚不已。
都當上皇帝了，還能瘋了？
不是說下個月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嗎，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瘋了呢？
總不會是高興瘋了吧？
這消息到底可靠嗎？
百姓們沒處打聽，有資格進宮的官員們則爭先恐后地往宮里跑，生怕晚去一步朝堂局勢就會發生什么對自己不利的變化。
楚昭沒有禁止官員們進宮探望晉安帝，只要夠級別，誰想去看都可以，她就是要讓大家親眼見證這件事。
慕容驍和蕭馳在外面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兩人結伴進宮來查看情況。
“怎么回事，那孫子好端端的怎么就瘋了？”蕭馳一見到楚昭，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楚昭看了慕容驍一眼，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突然就瘋了。”
慕容驍不禁想起那天自己在勤政殿看到的情形。
他當時就懷疑楚昭對晉安帝做了什么手腳，讓一個好好的人變得疑神疑鬼，神神叨叨。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晉安帝被楚昭整瘋了。
怪不得她那么痛快就把皇位給了云陽郡王，怪不得她還痛快地答應了云陽郡王所有的條件，怪不得她說她沒騙他，過段時間云陽郡王自己就會把皇位讓出來。
原來她打的是這么個主意。
她不打不殺，兵不血刃地穩住了云陽郡王，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云陽郡王逼瘋，殺人于無形，也不過如此了。
這女人，可真狠毒呀！
云陽郡王可是她親孫子呢，倘若換了自己這個不親的孫子，指不定用什么歹毒的方法對付他。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慕容驍正在心里犯嘀咕，楚昭突然叫了他一聲：“王爺，你看，我沒騙你吧，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什么？”慕容驍嚇一跳，差點腿一軟坐在地上。
“皇位呀！”楚昭笑著說，“我上次不是許諾你，過段時間就把皇位給你坐嗎，現在輪到你了。”
慕容驍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看看她，又看看蕭馳，說：“我正想和你們商量，眼下京城局勢已穩，我打算等北淵從雁云關回來之后就帶兵回云州去。”
“為什么要回云州？”楚昭故作不解，眨著無辜的眼睛問他，“你是想回去看看你母親，然后再回來登基，還是直接把你母親接到宮里來住？”
慕容驍：“……”
裝什么裝，她是那種反應遲鈍的人嗎，說不定心里正巴不得自己回云州呢，哼！
慕容驍暗中翻了個白眼，認真道：“母親年紀大了，經不得長途跋涉，本王也不舍得她一個人留在那邊，所以，本王決定回云州守著她，守著祖宗的基業，守著云州的百姓安生過日子。”
“真的假的？”楚昭挑眉表示不信，似笑非笑道，“王爺是那種安生過日子的人嗎？”
“以前不是，以后會是的。”慕容驍說著看了眼蕭馳，“這幾日本王聽蕭大將軍講了很多事，本王受益匪淺，人活一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而本王的責任從一出生就注定了，那就是繼承先祖之志，守好西南邊陲。”
楚昭聽他說出這些話，眼睛不自覺濕潤起來。
就像一個長輩看著一個小輩終于從熊孩子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欣慰之余，又有點感動。
“王爺是真心這樣想的嗎？”她笑著問道，“反正我是真心想把皇位給你的，你若謙虛掉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慕容驍：“……”
謝謝，本王可以當孫子，但不想當瘋子。
蕭馳也很欣慰，走到慕容驍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祖爺爺一定會以你為傲的。”
“但愿吧！”慕容驍說，“本王會努力不給他老人家丟臉的。”
楚昭聽他們說起慕容青川，不禁也有些動容，對慕容驍說道：“我和蕭馳，還有你祖爺爺認領過三顆星星，晚上如果天晴得好，我指給你看。”
“不用了，蕭大將軍已經告訴我了。”慕容驍說道。
楚昭意外地看了蕭馳一眼，似乎有點明白慕容驍突然間的轉變是什么原因了。
肯定是蕭馳這家伙又對人家玩煽情了。
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以前每次做戰前動員的時候，他都能把全體將軍說得熱血沸騰，眼淚汪汪，慕容驍在這只老狐貍面前，還是太嫩了點。
不過這樣也好，蕭馳能用這種方式說服他回去駐守云州，倒是省了自己很多力氣。
現在，她只要坐等所有人都接受晉安帝瘋癲的事實后，再把盛平帝接出來就行了。
慕容驍走后，蕭馳才有機會問楚昭：“楚澤那孫子到底怎么回事，不會是你下了什么藥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楚昭歪著頭反問他。
蕭馳松了口氣：“不是就好。”
誰知楚昭緊接著又來了一句：“對付他我根本用不著下藥。”
蕭馳：“……所以還是你了，你這當老祖宗的，還真下得去手。”
“那不然呢？”楚昭說，“他做了那么多錯事，倘若一點報應都沒有，怎么對得起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天不報，只有我這個當祖宗的大義滅親了。”
蕭馳無話可說。
因為他心里也明白，楚昭能留楚澤一條命，已經是念在他和他的父王被前太后和賀氏一黨迫害，對他網開一面了。
否則的話，即便是親孫子楚昭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其實認真追究起來，靖南王也好，云陽郡王也好，他們都是被太后和賀家逼到這個份上的。”蕭馳說，“這場大亂的根源就是賀家父子，這也是為什么歷史上所有的皇帝都非常忌憚外戚專權的原因，所以，在外戚干政這一塊，你還是要制定一些章程出來約束他們，以免再出現類似的事件。”
“是啊，我們確實要以此為誡。”楚昭說，“不過不著急，新政局才剛剛開始，我們有的是時間來完善它。”
說著又看了蕭馳一眼：“還有我們，我們也有的是時間來彌補前世的遺憾。”
蕭馳笑起來，繞過書案走到她面前，帶著幾分邪氣與她對視：“那你說說看，你打算怎么彌補我？”
“……”楚昭笑著挑起他的下巴，“看你長得還算英俊的份上，不如封你個攝政王妃？”
蕭馳：“……”
什么鬼？
他才不要當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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