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官仙 >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四章
    “打電話請出了耿強?”錢文輝下意識地反問一句,悻悻地掛了電話,愣了半天之后,終于嘆口氣搖搖頭,“看來不是他了,不過這家伙……最近越來越老實了啊。”

    正如陳太忠猜的那樣,他還真是國安的,而且算是相當核心的人,按說左媛的事兒,屬于他們可管可不管的范疇,警方或者政斧力邀他們介入的話,國安這邊沒準能考慮一下,是的,只是考慮,這年頭攜款潛逃的貪官太多了——其中有些人的潛逃還涉及了其他因素,如非必要,沒人愿意趟這種混水。

    正是列夫.托爾斯泰說的那句話,“不跑的人都相似的,跑路的人各有各的原因”,有些貪官一旦被抓回來,反倒是要天下大亂,造成的損失會比追回的損失大得多,極不劃算。

    有選擇地追逃?拜托,現在的老百姓不是那么好哄的,追得回來xx,為什么追不回來oo?那樣很容易產生謠言的,造成不穩定因素。

    國安的人深明這一點,所以這樣的活,如非必要,他們真的很少接,讓外辦或者外交部的去協調才是正經,該是誰的工作,就是誰的工作。

    但是睚眥的出現,讓一切都不同了,這個人或者說這個組織,是實實在在地對國家安全構成了威脅,他們不出手不行了。

    因此,陳太忠進了國安的眼里,事實上,錢文輝對他的了解可不止一點半點,國安出手,有什么事能瞞得住嗎?

    錢文輝不但知道他的經歷,也知道此人身后都有哪些人在支持,為此,他甚至沒將這件事匯報給廖宏志,回避原則讓他有足夠的理由這么做。

    在他眼里,陳太忠真的是有點嫌疑,他這么想的原因就不用贅述了,不管從陳某人的身手、脾氣上講,還是說從科委的款子被騙上說,這廝都有出手的理由。

    但是,蒙藝很重視陳太忠,這個事實,讓錢文輝真的有點頭大,他不敢去嘗試激怒蒙藝,別看你國安局厲害,中央委員一怒,捻死三五個像他這樣的人,國安內部都不可能出頭的。

    可是,這個陳太忠還不得不排查,身為國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員,就要有這個覺悟,雖然錢文輝自己也覺得,陳太忠是睚眥的可能姓并不大。

    為什么說不大呢?因為仔細研究過陳太忠之后,錢文輝認為,陳主任是配得上粗暴、蠻橫、好色、貪婪、唯利是圖、心狠手辣之類的評價的,不過這些跟他要調查的事情無關,而讓他做出如此判斷的是:姓陳的身上,真的沒有半點正義感。

    像這種人,怎么可能做出“萬里追逃”這種血姓十足的事情呢?

    所以錢文輝決定暗查,很隱秘地查,不告訴任何人,是的,連蒙藝都不通知——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誤會,他的堅持無非是一點使命感使然,為此去挑釁一個封疆大吏就殊為不智了。

    國安是很牛,但那只是對普通人而言的。

    琢磨了一段時間后,錢文輝才布下了這個測試的局,不過很遺憾,陳太忠整天東奔西跑忙得不可開交,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實施。

    陳某人身上唯一值得稱道的優點就是,就是丫似乎對自己人不錯,肯罩著手下的小弟,針對這個現象,錢文輝暗示了一下,邢建中的資料已經落入了張州人的手中。

    可是陳太忠居然不上套,要他去聯系邢建中,說什么投資落地就不管了,錢文輝無奈之下,掀出了底牌,雖然是以忌憚市里的名義做幌子,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我就是要把這個消息傳到你耳朵里。

    陳太忠打車前往東郊區的時候,錢文輝心里隱隱有點興奮,因為從知道換車的角度上講,此人或者是受過某些反跟蹤技巧訓練的,但是中途沒有換車,卻是讓他大失所望:靠,你謹慎一點會死啊?

    要是受過系統訓練的人,應當知道,趴在門口等客的出租車,是最容易安排釘子的,陳太忠沒開自己的車,但是中途也沒換乘出租車,那就說明,此人的謹慎是從官場中培養出來的,而不是受過專業訓練。

    是的,陳太忠的表現,實在太中規中矩了,這一切的反應,無一不說明:錢某人你純粹是咸吃蘿卜淡艸心,惡名遠揚的“五毒書記”也能成為俠之大者的“龍組睚眥”嗎?

    這個交警查酒后駕駛,是錢文輝能想到的最后一招,他想不著痕跡再試探一下,微醉的陳某人會不會濫用權力,暴打一下為難自己的交警——不懂得控制情緒的人,可能一氣之下做壞事,但也可能良心發現做點好事。

    陳太忠喝了不少酒,雖然能開車但卻不代表其情緒一定穩定,而此人又一貫愛用拳頭說話,酒意上來控制不住是很正常的,所以錢文輝很體貼地只安排了一名交警在場,還是沒帶對講機的那種。

    然而,這個最后的試探,顯然也是失敗了,陳太忠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暴走,直接找張州的人來交涉,雖然依舊略顯跋扈了一點,但那是官場中的事兒了,再說人家也有跋扈的本錢不是?總的來說,陳某人還算處理得相當得體。

    錢文輝并不知道古昕提醒過陳太忠,事實上,國安的人嘴還是比較嚴的,但是這種半開玩笑的話說出去,被外表粗獷實則心細、斗爭經驗豐富兼且非常想討好陳老板的古局長聽到耳中,沒理由不做出必要的反應的。

    要是知道陳太忠已經得到了風聲,錢國安肯定會換些別的手段,最起碼也還要再多測試幾次,而眼下他卻是決定收工了——沒必要在這家伙身上再浪費更多的精力了,還有那么多人待審查呢。

    當然,他收工收得這么草率,肯定還是害怕長期拖下去的話,激怒某一人或者某幾人,能做到眼下這一步他已經很負責了,反正這年頭,哪一行也不好干不是?

    至于灰嶺礦滲水的重大事故,錢文輝也跟幾個人說過,反正,就算外逃的張州煤管局 州煤管局局長被睚眥捉回來,也未必一定是陳太忠干的,不過這種事情真的發生的話,這個科委副主任又會回到他的視野,僅此而已。

    他可是沒想到,被自己放過的人,居然轉過頭來,開始打自己的主意了,陳某人來官場就是鍛煉來了,也是長見識來了,而且,身后總是吊靴鬼一般跟著一幫人——還是有組織的那種,擱給誰也會覺得不舒服。

    不過,由于覺得自己還沒鍛煉夠——在官場中混得越久,越覺得鍛煉不夠,于是陳太忠決定,先小心行事,嗯,在一段時間內,盡量少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作弊,平時也要多注意觀察,小心無大礙嘛。

    總之,來了張州一趟搞交流,居然搞到將國安背到自己的身上,這讓陳太忠非常非常地郁悶,你們不知道去追查外逃貪官,反倒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海量排查,尋找將貪官捉回來的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兒嗎?

    更讓他郁悶的是,這件事他還不能跟別人說,也不能去打聽,合適打問的,就是幾個跟他關系匪淺,知道他一點小秘密的女人。

    想到這個,他又猛然警醒,別讓國安的在這些人身上掏出什么東西吧?哥們兒得跟她們打打預防針。

    先去找吳言吧,他拿定了主意,反正今天晚上也要溜到臨置樓的,于是他打個電話給白書記,“阿言,我又給橫山拉了一筆投資來,想給你引見一下,晚上有時間一起出來坐坐嗎?”

    周四,吳書記也不是很忙,聽這廝叫自己阿言,知道丫身邊沒人,猶豫一下,“你跟我說一下就行了吧,一定要見見嗎?”

    陳太忠一聽,知道她身邊也沒人,少不得笑一聲,“呵呵,那就是個幌子,主要是想見你了,別理那投資的,他的錢還是我幫著張羅的呢。”

    “你這個家伙,”吳言聽到這話,當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輕笑一聲,“太忠你倒是知道惦記我,行,我把你家小鐘也帶過去。”

    “呃,”陳太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好半天才疑惑地發問了,“你已經把鐘韻秋調過來了?”

    吳言當然把鐘韻秋調過來了,甚至連政斧辦主任趙學文都知道這事兒了,趙主任對這個行為挺支持,她是女人又是吳言的鐵桿,有些話也敢說一說,“有小鐘做你的秘書,吳書記你也能省不少事啊。”

    話只能講成這樣,沒辦法再明白了,不過,吳書記當然理會得出趙主任的意思:將來有人敢再胡亂搔擾你,你的秘書可是請得動陳太忠呢,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兒。

    現在就開始接受這家伙的保護了嗎?放下電話之后,吳言愣一愣,嘴角微微上翹,心里有一絲甜意漾起。

    可是,這才僅僅是一年多時間啊,下一刻,她心里不禁又暗嘆一聲,這家伙躥起得,實在是太快了……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大戲臺陳太忠要給吳言引見的是董毅——這聽起來真是有點滑稽,不過,他確實是要在清渠鄉建廠了,李凱琳這個法人不但年輕,狐媚子氣也太重了一點,別人一看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既然李法人很可能讓吳書記吃味兒,那就不用出現了,于是,堂堂的區委書記也就只能會見一年前還在街上游手好閑、打架滋事的小混混了。

    吳書記可能吃味兒,陳太忠也可能吃味兒,考慮到董毅長得挺帥氣——起碼比陳某人帥氣,陳主任打電話通知他的時候,就很不客氣地指出了,“董總,態度好一點,盡量給吳書記留點好印象……對了,你不許打她的主意,要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董毅哪里敢打吳言的主意?混混們是再實際不過的了,吳書記是很漂亮,但是在他眼里,比吳書記年輕的小姐滿大街都是,說漂亮也未必比她差了,何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要是吳言難看一點,他倒是可以考慮打一打主意,那就是“美男計”的意思了,“呵呵,陳哥看你說的,這點事兒我能不懂嗎?你放心好了,對了,要不要我通知姜世杰一聲?”

    接了陳太忠的差事之后,董毅也很是上竄下跳地折騰了一陣,機遇就在眼前,怎么能不珍惜呢?少不得頻頻接觸一下邢建中。

    邢總也猜出來了,這小董管的,十有**是陳太忠的攤子,其實,看到清麗中不乏狐媚的李凱琳,誰也能品出個一二三來。

    所以他肯定不會得罪董毅,要知道,眼下邢建中在清渠鄉,算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了,鄉長和書記見了他,也要擠出笑臉來——此人不但是鄉里的財神,人家市里還有關系,誰敢不客氣?

    邢總不想得罪董毅,但是他跟董經理實在沒太多的話,一個是在英國獲得碩士學位的留學生,一個是高中沒畢業的小混混,除了要建的廠子,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共同語言?

    說不得,邢建中就將他引見給了姜世杰,意思是說姜鄉長,這位也是個財神,那啥董總,你得跟當地領導打成一片方好辦事不是?

    姜世杰聽說這位跟邢建中和陳太忠交好,那自是不會怠慢,董毅雖然覺得這鄉長的官兒有點小,不過對他來說,也足夠巴結的條件了,于是邢總終于能耳根清凈一些,三方皆大歡喜。

    “不用了吧,他級別有點不夠,”陳太忠拒絕了董毅的建議,吳言一直沒有對姜世杰做出什么安排來,見面難免有點尷尬,再說了,他只是想跟吳言堂堂正正地吃頓飯,加了姜鄉長的話,沒準還會耽誤晚上的活動。

    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接近五點了,在科委晃一圈,又接打幾個電話,很快就到了時間,走近奔馳車才要開車門,屈義山走了過來,“陳主任,晚上不忙的話,一起坐坐吧?”

    “約了投資商談招商辦的事兒,”陳太忠沖他淡淡地一笑,心里卻是哼了一聲,我說你小子有這功夫,去找張開封啊,你能給科委賺錢的話,我管你能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