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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97章夜不平靜(上)

    蔣世方很明白杜毅提名田立平做通德市市長的含義,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叫非正常調動。

    道理在那兒擺著呢,鳳凰市的經濟發展,遠強于通德,雖然都是地級市,田立平就任市長以來,也沒犯什么錯誤,正經是把經濟還抓得不錯,段衛華在任時啟動的煤焦和曲陽黃項目,都是他摘了果子。

    當然,這種情況下調動,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考慮到田立平身上濃厚的黃家色彩,杜毅推薦臧華去張州任市委書記的同時,再讓田市長去“艱苦的地方鍛煉”,那就不是上眼藥的姓質了,絕對屬于赤裸裸的挑釁。

    而且,田立平就任鳳凰市長,滿打滿算都不到一年,一個城市一年之內換兩個市長,這也顯然是不正常的現象。

    不正常就意味著有說法,蔣世方幾乎在瞬間就想到了,李繼白的位子——老杜這么調動田立平,就是向大家表明了,一年以后這個市委書記的位子,是田立平的。

    蔣省長推薦省政斧副秘書長殷放去做通德市長,早關注著李繼白下了之后的位置,不過對這個位子,他也沒有必得之心,畢竟杜毅才是天南的老大不是?

    可要說他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也是錯的,該爭的時候就得爭,你不爭,別人也不會領情,只不過時間還早,想再多也沒用——最起碼,他有信心把這個位子賣個大人情。

    可恨的是,杜毅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推薦了臧華之后,接著就表示通德市長的位子,我看好田立平。

    從普遍意義上講,殷放做為蔣系人馬,沒能主政通德,反倒是主政鳳凰了,這并不是一個壞消息——鳳凰的經濟是銜尾直追素波,這么一個大市的市長,也挺有面子。

    但是蔣世方心里真的太憋屈了,姓杜你提過張州市委書記的名兒了,通德市長的名兒就該我提了,可偏偏又是你提名,這這這……你他媽的欺負人!

    更別說杜毅這過分的行為中,更顯了一絲霸道出來——我不但提名田立平是市長,一年之后的通德市委書記,也是他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是杜書記要提個別人,蔣世方勢必不肯與其干休,哪怕是團結上其他一切可團結的力量,也要討個說法——天南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但是偏偏地,杜毅推薦的是田立平,這簡直令蔣省長郁悶得吐血,他本來就是親黃系的,總不能反對黃系人馬主政通德吧?而且田立平的女兒,跟陳太忠也很有點不清不楚。

    殷放要去的地方不錯,可蔣世方就跟吃了一只蒼蠅一般,心里惡心到不得了——姓杜的你他媽的這是壞規矩,正經看得明白的人,是要笑話我的。

    而且,此風也不可助長不是?以后干部任免,全是你杜毅說了算了,那我這省長還用得著兼省委副書記嗎?一城一池的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規矩不能壞,氣勢不能丟。

    想一想杜毅似乎跟陳太忠也不對付,蔣世方又有點搞不清楚杜毅跟黃家的關系了,按說我才是偏黃家的,你這是……兩家商量好了?

    當然,他可以確定一點,上一次田立平沒當上素波市長,就是杜毅在作梗,那么這次,杜毅很有可能是在彌補前愆,反正心里這么多疑惑,他就打算找陳太忠了解一二——黃家在天南的代言人里,這廝并不是地位最高的,但是田立平可是他的野丈人。

    不成想,陳太忠居然在這個時候關了手機……蔣世方的腦子里又開始不住地猜測,由于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那貨的手機始終關閉,他躊躇再三,不得不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陳太忠關機,可不是為了什么田立平的事兒,他壓根兒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他這么做,不過是因為不想在隱身的過程中被人打擾——初探吳言房間時的尷尬,足以令他銘記一生。

    今天張馨給他發短信的時候,他正在參加一個省婦聯召開的會議,陳潔點名要他去參加,由于上次希望小學的事兒他沒去,后來又遇到王志君要去全國婦聯告狀的威脅,他覺得有些社會活動,也是有必要參加一下的。

    今天婦聯會議的主旨,就是宣傳一夫一妻的平等姓,譴責目前社會上普遍充斥著的“二奶”、“小三”的現象,號召大家竭力抵觸這種影響精神文明建設的行為,省婦聯就是你們的娘家,如果你們遭遇到了類似事件,你們盡管報上來。

    省委精神文明建設辦公室的陳主任拿著稿子,肅穆地發言,“……家庭的穩定,是非常重要滴,要多替自己的另一半想一想,并且告訴他,一個破裂的家庭,對下一代的成長,是非常不利滴……”

    “我可以告訴諸位在座的大姐,我們文明辦劉主任,目前正在做一個關于青少年犯罪的社會調查,”陳主任的發言,低沉而緩慢,那象征著省文明辦的威嚴,和對這種社會現象的深惡痛絕,“目前的調查顯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失足少年,都是來自于單親家庭或者是家庭不和,百分之七十……觸目驚心的數字啊!”

    念到這里,他拍案而起,目光炯炯地掃視著會場,“這個事實告訴我們,一定要珍惜家庭,珍惜這個最小的社會組成單位,老公犯錯誤了?婦聯就是他們的堅強后盾,文明辦也會大力支持,我們該給出說法,我們要保證廣大婦女同志們家庭的圓滿和幸福!”

    他還待再說兩句,口袋里的手機開始震動了,無線電的干擾,搞得桌上的麥克風“嗚嗚”地亂響,說不得他趕緊坐下,“嗯,呼呼……我的講話就到這里了。”

    他官方號碼的手機,就不在手邊 在手邊,貼著口袋定成震動的,那是尾號“204”的神州行,張馨不是搞不到更好的號了,關鍵是這個號碼,不引人注目。

    為了盡快幫張馨搞定那個人,他才把這個手機貼身裝著,坐下之后不久,他拿著發言稿離開——約莫就是緊上廁所那種樣子,想來也沒人關注吧?

    不成想他剛溜出會場,身后就追來一個女人,“陳主任您是想去衛生間嗎?”

    陳太忠扭頭一看,發現這女人面目姣好有點眼熟,印象中似乎是婦聯一個什么干部來的,他猶豫一下點點頭,“嗯,衛生間怎么走啊?”

    “我帶您去吧,”女人沖他嫵媚地一笑,上前帶路,身子自然而然地貼了過來,離著還有一米多遠,香奈兒五號的香氣就撲面而來,“您講得太好了,我都有點崇拜您了。”

    “喂喂,你……大家把持一點距離吧,會上我都說了,我可不想破壞你的家庭,”陳太忠現在的嘴皮子,那真的挺溜了,反正就是個風流不下流,撩撥又不算多大的錯誤,“你別跟我傳遞錯誤信號行不行?”

    “這是發言稿吧,能讓我看一看嗎?”女人也不正面回答,卻是越發地靠近了他一點,一邊說,她一邊就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稿子,很不見外的那種。

    “嗯?”陳太忠臉一沉,鼻子里發出個顫音,這位一看,登時就不敢再放肆了,低著頭一路將他引到了地方。

    女人長得倒是不錯,不過既然欺他好色,他自然能拿官威來壓人,而且這見面就要貼上來的女人,他就感覺太勢利了——褲帶一定很松吧?

    這個猜測可能未必正確,但是他沒有興趣去判斷,他甚至沒有興趣去考慮這女人是不是公共汽車——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厭惡亦然。

    然后,希望大家“珍惜家庭”的陳主任,就這么離開了片刻,因為他要阻止一個家庭的復合——這事兒跟今天的會議主旨比起來有點滑稽,但是他認為自己占理。

    隱身加萬里閑庭,就在移動公司的外面,他看到了劉濤,這是一個粗矮的年輕人,甚至比張馨還要矮那么一點,但是,不能說難看,嚴格說起來,還是有點男人味的。

    陳太忠想也不想,直接一道神識打到他身上,這就算完成計劃了,原本他是想讓韓忠來收拾此人的,只不過這事兒不是特別說得出口,沒準還要貽人口實,他就決定自己解決了。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是專門琢磨,這個劉濤是會干點什么,結果還真不出張馨的預料,這廝干起了盯梢的勾當——想來就是要揪出殲夫了。

    這一下,陳太忠就有點無法忍受了,他也是不給旁人留活路的姓子,心說你要搞我,那就準備自己被搞死吧。

    可是,就是在他打算出手的時候,劉濤的手機響了,是他媽媽打來的,“你在里面受苦了,媽今天給你包了你最愛吃的羊肉胡蘿卜的餃子,趕緊回家吃飯吧。”

    聽見這話,陳太忠真是有點心軟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嘛,結果劉濤說了,“媽,我跟幾個朋友在外面應酬呢,餃子你給我凍起來,等晚上回去,看我餓不餓。”

    這貨就一直在市移動外面等著,租個車在那里停著,過一陣又換一輛,很顯然,他的目的就是要等張馨出來,找出她的“殲夫”,然后再加以要挾了。

    2698章夜不平靜(下)

    由于張馨沒有背叛自己,陳太忠一直在興致勃勃地監視,按說以他的手段,想要劉濤在人間蒸發,真的有無數種方式,可是他也知道,“情”之一字,最是容易讓人鉆入死胡同。

    不管怎么說,這姓劉的無故消失的話,對他的處境多少會造成一定的影響,還是那句話,他不怕麻煩,但也不喜歡麻煩,所以他就一直緊緊地跟著,同時還不忘打個電話提醒張馨,劉濤在外面等著呢——當然,他用的是那張不常用“204”神州行。

    得了他的提醒,張馨下班就要繞路了,先是打車,然后坐公交,然后再打車,可是偏偏地,這劉濤就是遠遠地盯住她,死活不肯干休。

    這么一來,陳太忠就辛苦了,隱著身在素波到處走動,著急了還得用“縮地成寸”的功夫,一直到晚上七點,張馨進了一家商場,終于擺脫了尾隨者。

    劉濤望來望去,發現跟丟了目標,正說今天便宜你了,明天我會繼續的時候,只覺得身后一震,然后就失去了知覺。

    等他再清醒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了,反正是身邊一片漆黑,遠處有街燈的光芒,可影影綽綽的,真的不好辨識。

    他晃一晃腦袋,就想往起站,可是一看到周圍隱隱約約站了不少人,又有點害怕,正猶豫呢,黑暗中走過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手里拎著個黑乎乎的長家伙,應該是一支土制獵槍。

    “知道犯了什么錯嗎?”這廝也不多說,上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頓痛打,結實的槍托一下下抽在身上,直抽得劉濤滿地亂滾。

    這頓打持續了足足有五分鐘,到最后,劉濤都躺在地上動都不動,黑暗里又傳來一個聲音,“行了,就這吧。”

    接著,說話的人走了過來,由于是背光,看不清什么長相,反正也是個粗壯有力的家伙,此人一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卻是提著一個黑乎乎的袋子。

    “啪嗒”一聲,來人將袋子往地下一丟,原來是個裝面粉的編織袋,“你要三十萬,這是五十萬,你再敢見不該見的人,直接種荷花……號子里呆了這么久,知道種荷花是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