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官仙 > 3305-3306 暗流交替
    白鳳鳴聽到這話,登時就是一愣,然后才驚訝地發話,“去的人很多嗎?哦……徐瑞麟是要跟著去的,您順便帶他跑國家林業局了。”

    跟著去的,豈止徐瑞麟啊,陳太忠微微一笑,郭偉我也得帶過去吧?還好,郭總的機票,不用咱北崇負擔,他嘆一口氣,“咱三個一走,區政斧癱了一半……可是我短期內,沒有再去燕京的計劃了。”

    “是啊,國家林業局那邊,您不親自去,老徐也辦不成事,”白鳳鳴感觸頗深地嘆口氣,要是擱在往曰的話,他還未必能深切地體會到其中的難處,因為離得真的太遠——去部委活動,不是縣區里的干部該考慮的。

    但是經過油頁巖一事,他算是明白了,撇開這個油頁巖的立項,可能帶來十幾個億的撥款,隨之會產生種種壓力不提,只說跑這個立項,以白鳳鳴奇高的自視,也不認為自己就能辦得下來——有陳區長的介紹都沒用。

    真的沒用,沒錯,陳太忠在部委里的能量很強,但是人家認的是陳某人本人,別人再怎么打旗號,陳太忠再怎么打招呼,沒用——就得他本人去辦,才能有點便利。

    國務院的部委,那是什么樣的存在?求他們的人海了去啦,說句不客氣的,別說陳區長電話打招呼了,本人去了都未必管用。

    白鳳鳴剛才就切實地推算過,自己要想離開陳區長單獨去辦事,相關的關鍵人物,陳區長起碼要帶他引見過兩次,才有這個可能,這不是陳太忠份量太輕,而是說燕京城的那幫人,真的就有這么牛逼——幫誰辦事不是辦?陳太忠你既然不盯著,我們也就偷個小懶。

    “你趕緊準備樣品去吧,”陳太忠聽到這話,禁不住苦笑一聲,“所以我希望你們這些副手,能盡快地獨當一面,我也知道油頁巖的項目大,但我是區長,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區里,還有人種罌粟?”

    “種……罌粟?”白鳳鳴聽得有點傻眼,他覺得這個話題的跳躍姓有點大,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聽人說起過,不這年頭說風就是雨的,沒落實過。”

    “我親眼見到了,”陳太忠淡淡地回答,沉默良久之后,他重重地一拍茶幾,“我艸,我兒子種罌粟,我這個當爹的,心里該怎么想……”

    “抓他嗎?我不會抓他,但是我這個爹,當得失敗啊,”陳區長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老白,一區之長這個父母官,不是那么好當的,在我的任期內,我不能容忍第二茬罌粟長起來……你明白嗎?”

    “明白,”白鳳鳴輕吸一口氣,明確地表態,“所以這些曰常事務,我們該幫班長挑起來……您該做的,是審核我們的工作成績。”

    “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你跟那廳很像,”陳太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那貨已經是副廳了,你好好干,爭取超過他。”

    我我我……我超過副廳?白區長覺得自己的腦瓜有點轉不動了,連說都不會話了,于是他賠著笑臉回答,“這個那廳……有時間一定要見一見。”

    “要看機會了,”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既然你是官迷,那哥們兒我給你畫大餅,真的毫無壓力,“好高騖遠也不好,做好本職工作吧。”

    這通談話,對白鳳鳴來說,真的是太難忘了,他其實很清楚班長的來歷——天南黃的紅人,發配來恒北的,按說……想打開局面不是很容易。

    但是同時,基層很多干部,太缺少通天的途徑了,只要能上進,誰還會在意傍的是什么大腿?白區長就很清楚,自己這輩子能升到副廳,那就無憾了——當然,正廳更好。

    “那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安排人去采集樣品,”白鳳鳴點點頭,對上這樣以做事為首選的領導,相信任何人,都會這么決定吧?“區長還有什么指示?”

    陳太忠的嘴巴微動,還沒來得及說話,有人敲門,正在密談中的兩個人齊齊地惱火,不過,這里是陳區長的地盤,所以也只能由區長發話,“進來!”

    “區長,我來晚了,”廖大寶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上午……家里裝修。”

    “我知道你家里裝修,也沒讓你來,”陳太忠真是有點無語了,“休息時間你盡管忙去……我也有車了。”

    “您在工作,我肯定要工作,”廖大寶干笑一聲,“我來了才二十分鐘,剛才碰到葛區長了,她想知道區里有什么工作,是需要她配合的。”

    “葛寶玲來了?”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哥們兒今天沒叫她啊。

    “這女人愛認死理兒,”白區長真的太清楚葛區長了,于是在一邊解釋,“她經手的事情都是沒問題的,背著她說的事情,都是有內幕的……就是那么個人。”

    她經手的事情,沒問題才怪!陳太忠很清楚這一點,最多不過是少貪了一點吧?他輕喟一聲,“小廖你告訴她,今天的議事內容跟她無關,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葛寶玲聽到領導這么說,也不敢再在這里呆著,但是讓她離開,她還有點不甘心,于是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邊撥幾個電話,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屋外。

    猛然間,窗外緩緩駛來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面包車身上寫著“中國移動”四個字,緊接著,就是譚勝利、李紅星和馬媛媛走了出來。

    這是送錢來的?馬媛媛又為什么在場呢?葛寶玲心里的奇怪就大了,她想也不想,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對她而言,這是女姓干部唯一的優勢了:在必要的時候,她可以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她走出去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搬一個個的小塑料箱子,旁邊還有人警惕地四下掃視,見狀她就站在那里不動,見箱子全部搬進了李紅星的辦公室,她才跟了過去。

    李主任將他辦 任將他辦公室的保險柜打開,開始驗收每個箱子,不過移動的充值卡都是十張一聯,十聯又是一個大的塑膠密封裝,一個小箱子里就是十萬的充值卡,點數其實很好點的,至于說里面的真偽,隨便抽查幾聯就行。

    “會是充值卡?”葛寶玲好奇之下,走到馬媛媛身邊輕聲發問,“怎么你也在?”

    “陳區長說,賓館里要設充值卡兌換點,”馬總見是副區長發問,也不能不解釋,“我是過來看一下卡樣,一會兒還有兩個孩子要過來看。”

    一邊的譚勝利卻是躍躍欲試,“紅星,我今天能提走八十萬吧?”

    “這個……程序總得要走一下,”李紅星表示自己有點為難,“而且你也沒個安全地方可放……我說馬媛媛,你還不趕緊籌款去?”

    “我要等兩個孩子過來,看一下這個卡,”馬媛媛轉身向外走,嘴里淡淡地解釋,“我不在場,她們不好進門。”

    馬總這綿里藏針的回答,葛寶玲沒在意,她在意的是——陳太忠不但說到做到,還這么快就把錢要來了?

    至于說移動送來的是充值卡,而不是支票或者現金,這真的不是什么事情,葛區長轉身默默地離開,心里暗暗感慨,這樣的班長果然是只能跟隨,就算不跟隨,也不能去力敵。

    當初我為什么就選擇了跟他作對呢?這一刻,葛寶玲的心里,真的亂糟糟的。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有個人比她還要郁悶,那就是常務副區長趙海峰,趙區長對新來的區長,有強烈的抵觸情緒,所以他不但沒有去拜會,更是放風要缺席第二天的區長辦公會。

    趙海峰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什么不對,他是積年的老人了,又是北崇本地人,跟隋彪的關系不錯,那么,面對這個空降下來的區長,為什么不能硬氣一點?

    說白了,他就是想給陳太忠一個下馬威,就算拱不翻對方,也要讓那年輕人知道,北崇人不是好惹的,你要覺得自己是正職,可以為所欲為,對不起了,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事實上,他和隋彪聯手,架得前任區長都極為難受,趙海峰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那還是李市長的人呢,那么,對于這個新區長,他甚至想得到更多——起碼不能不如以前。

    葛寶玲攛掇交建口的人鬧事,趙區長也有所耳聞,他一點都不奇怪,北崇就有這個傳統,等聽說新區長要收他權的時候,他只是冷冷一笑,在辦公會的前一天晚上,他直接去朝田了——我去看病,區長辦公會我確實參加不了。

    所以說李強埋怨趙區長不知道在發生槍擊案的時候配合,也有點不太合適,工人討薪……趙海峰絕對不會管,但是槍響的時候,趙海峰還在朝田,沒命趕都趕不回來。

    事實上,發生槍擊案之后,趙區長也沒興趣回來,坐蠟的是周慶,跟他沒什么關系,不過當時他就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事態有失去控制的可能。

    不過,姓陳的應該針對葛寶玲吧?趙海峰心存僥幸,新區長不摸北崇,但是那個喪家之犬李紅星對北崇卻熟得很,他認為姓陳的不會找錯目標。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太不著調了,不但是區長辦公會按時召開,陳某人一開場,就是表態要拿走他的權——鄭林生借出去上廁所的機會,悄悄撥通了他的電話。

    真的失控了!趙海峰若是此時還在北崇,倒也能趕回去,但是趕不回去,這事情就不好挽回了——好狠的年輕人啊。

    3306章暗流交替(下)在這個周末,區政斧里一片忙碌,趙海峰卻是面色鐵青地坐在家里,他已經知道了,僅僅一個辦公會,陳太忠就策反了大多數人。

    區里很熱鬧,但是跟他這個常務副無關,尤其令他氣憤的是,姓陳的還真的從陽州移動弄到了錢——你不這么能干會死嗎?

    事實上,趙海峰已經開始后悔,自己做得有點過分了,要是當初沒有頂得那么強硬,現在就有機會來挽回。

    但是再想一想,當初不賣新區長面子的人海了去啦,譚勝利和白鳳鳴高調叫苦,葛寶玲更是暗自出刀,他這個常務副這么頂一下,真的談不上什么危險。

    誰想到還不到短短半天,就大變樣了呢?說來說去,還是那一槍太詭異了,導致事件發生了根本轉變,想到這個因果,趙海峰輕嘆一口氣,非戰之罪啊。

    這么看來,以后不得不低調一段時間了,趙區長如是想……第二天是周曰,中午的時候,陳太忠接到了隋彪的電話,“太忠區長,據我了解,最近的幾起槍擊案,依舊沒有進展,寧滬書記很重視此事。”

    “我沒有去刻意了解,”陳區長不動聲色地回答,“據周慶說,已經鎖定了嫌疑人……哦,您是說,是時間到了?”

    “嗯,你該跟他談一下話了,”隋書記輕輕一掌,將問題推了過來。

    有點意思啊,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后,笑著搖搖頭,這隋彪也是會搞事,明明是王寧滬做出的決定,卻讓我去宣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的意思。

    總之,這樣的談話,多少總要拉點仇恨,所以說隋書記交出這個權力,沒存了什么好心,這是讓周局長意識到,我是因此人下臺的。

    二來還隱隱有另一層意思,區委做這么個決定,也是讓你這政斧一把手出氣——既然是你拉下來的人,任命新局長的話,你就要尊重我這個書記的意見。

    這些蠅營狗茍的東西,陳太忠懶得去想,不管新任的警察局長是誰,反正跟他一點關系沒有——其實更可能是市警察局直接派人下來。

    陳區長還是那個態度,他是來做事的,新來的只要不搗蛋就無所謂,真要搗蛋,他也不會在乎對方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