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官仙 > 3830-3831 要改
    面對陳太忠如此強烈的反應,隋彪只能報之以苦笑,事實上這已經屬于黨務范疇了,但他也不能出聲反對,“那你的意思是?”

    “其實這跟送溫暖、下基層的姓質是一樣,”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他原本只是想解決北崇勞動力技能提升的問題,不成想這個建議提出來,居然這么多人反對。

    越是這樣,他還就越是不服氣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建議沒有錯,干部就只能坐辦公室,或者下去走馬觀花地視察一番,又找個特定人群表示一下關懷,這就是全部的工作了?

    既然說要講黨風建設,要憶苦思甜,為什么干部就不能下工地,是你真的那么嬌貴,還是說下了工地的干部,身份就被玷污了?

    所以他索姓就將事情往大里說,“我考慮這個活動,是可以形成一種制度,咱們的干部,每年抽出一段時間來,學習一門基層的技能,不需要精通,但起碼要過了考核……黨員干部要強調完善自身的修養,理論要和實踐掛鉤,這就是很好的方式。”

    “一年學一樣?”得,這次連林桓都驚訝地張開的嘴巴,“太頻繁了吧?”

    “那就兩年學一樣,起碼干部提拔時,應該有一門非專業的技能,”聽得出來,陳太忠是執意要把此事跟干部提拔掛鉤了,“下次提拔時,再加一門……”

    “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就能坐在辦公室里當干部,除了吃喝玩樂,就是作秀走形式,反而視勞動為恥辱,我就納悶了,咱們的體制,什么時候墮落成這個樣子了?再往前推六十年,這個作風打得過國民黨嗎?”

    “你說得有道理,”隋彪點點頭,這就是事實,由不得人否認,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但是你說到這個自我修養了,我就跟你說一說,不管勞動多么光榮,我們首先要強調的,是黨的領導,是吃透黨中、央和上級組織各種精神,不瞞你說,就算我是黨委書記,光是認真學習這些理論和政策,我所有業余時間加起來都不夠。”

    “這種閉門造車,琢磨出來的也是黨八股,”林桓的嘴巴真的不好,說出來的話很傷人,“太忠這個思路,最大的好處就是有考核,這就意味著不會流于形式……反正都是送溫暖,下鄉看望貧困戶是送溫暖,教農民工手藝就不算送溫暖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時候,劉望男插一句嘴,“我也是小縣城出來的,陳區長這個提議,更符合老百姓的利益,不過……就是不好上電視。”

    你這牙尖嘴利的,跟誰學的?隋彪端起面前的酒來一飲而盡,又夾起一片苦瓜來咬得脆響,好半天才微微一笑,“既然你堅持,那我也愿意支持,但是這個制度,不好形成。”

    “那就開個動員大會吧,”陳太忠退而求其次,他這個主意想形成制度,真的不容易,而他本來也沒想搞制度,只不過,他真沒想到,大家對干部下工地,是如此地抵觸,反倒讓他心生不滿——誰規定了干部就不能下工地?哥們兒還真要叫個真。

    至于說可能引發眾怒?他才不會在乎,雖然陳某人被眾仙合力,打得穿越了回來,骨子里對眾怒很敏感,但是他相信,這次不會有任何事。

    首先,他的這個建議是務實的,不是務虛的——雖然看起來像是務虛,其次,他是政斧一把手,是領導,只要能跟隋彪達成一致,強行推行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句話在官場,是再靈驗不過,當然,更關鍵的還是那句話,“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沒有人敢空口白牙地說,干部就不該參加體力勞動——就連黨和國家領、導人,還在深、圳等地種樹呢。

    “動員大會?讓我考慮一下吧,”隋彪沉吟一下,最終還是沒給出明確的答復,而且他有很強烈的劃清界限的意圖,“而且我最多召集,你的建議,你來主持。”

    不管怎么說,隋書記今天的表現,還算是中規中矩,有一定的抵觸,但最終還是同意了,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陳區長總覺得丫有點心不在焉。

    但是他也沒太在意,年輕的區長在慷慨激昂地表現了自己的覺悟之后,開始了很私人的期待——今夜,我該如何享受姓福呢?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起來吃了早飯,正好姜麗質也起得早,兩人在區政斧門口“相遇”,小姜同學表示,自己想去看一看大妮兒。

    “小家伙恢復得不錯,現在已經能滿地亂跑了,”陳區長信心滿滿地表示,“除非知道內情的人,否則就算細看,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來。”

    “陳叔叔,”楊紫萱見到他到來,才甜甜地一笑,然后臉就一沉,她看到了他身后的女人,于是很惱火地發問,“你怎么帶著外人來我家?”

    “這怎么是外人呢?”陳太忠的眉頭微皺,略帶一點威嚴地批評她,“姜阿姨上次還給你帶來洋娃娃,那么漂亮的洋娃娃,她是很喜歡你的。”

    “她……她就是外人,”楊紫萱見他翻臉,嚇得身子往后躲了一躲,嘴里卻是小聲地嘀咕,“你是我叔叔,咱們是一家人,她就是外人。”

    “咱們都是一家人,”姜麗質笑瞇瞇地回答,一點都不生她的氣,然后手一伸,亮出了一個裝衣服的紙袋,紙袋上是一個小女孩,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公主裙,“阿姨給你帶了條裙子來,讓你開學時候穿的,喜歡嗎?”

    清晨的陽光斜射過來,照在白衣白裙的女孩兒身上,隱約間似乎帶了一圈圣潔的光環,但是她縱然在開心地笑,依舊會讓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絲憐惜來。

    “我……”看著那紙袋上漂亮的裙子,楊紫萱不由自主地咽口唾沫,但是下一刻,她將雙手向身后一背,很堅決地表示,“我不要,我爸爸會給買,爺爺奶奶和陳叔叔,都會給我買,你拿回去吧。”

    “阿姨專門給你買的,你不要,阿姨會很難過的,”姜麗質眉頭一皺,做出一副 做出一副垂淚欲滴的哀傷——她原本就是憂郁氣質的女孩兒,再這么一裝,那真的是楚楚可憐。

    “好吧,我要了,”楊紫萱雖然人小鬼大,卻也是有憐憫之心的,她有點暴躁地回答,“謝謝阿姨了,我和陳叔叔是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你不要當不光彩的第三者。”

    “你你……你說什么?”姜麗質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緊接著,她的身子就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她在強壓自己的笑意,對很敏感的小女孩兒來說,這可能意味著嘲諷。

    “陳叔叔就是我的,你爭不過我,”楊紫萱很認真地警告她,雖然這小女孩的認真,怎么看都感覺有點可笑,“他摸過我,今生今世我就是他的人了,他是老天送給我的最好禮物。”

    “我說,你少看點《還珠格格》之類的,行不行啊?”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發話,擱給一個成年女人敢這么說話,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但是大妮兒還是個孩子。

    尤其是她被解救回來之后,不但對他依戀極深,更是對他的態度分外敏感,他若是稍有不耐煩,一轉頭,大妮兒就能在家里折騰十幾個小時——到最后,楊伯明就會打電話求助。

    被這么折騰幾回,陳區長也疲了,反正盡量依著她吧,所以他現在也不說重話,“多看一看學前班的教材,馬上就開學了。”

    “好吧,我容忍你在外面的女人,”楊紫萱嘆口氣點點頭,一本正經地發話,“但是我開學,你得陪我去,這是我的底線……”

    陳太忠和姜麗質出來之后,整整地笑了半條馬路,到最后,陳區長笑得都開始咳嗽了,“咳咳……現在的孩子們,真不知道她們整天看什么。”

    “其實,也挺可愛的,”姜麗質抬手抹一抹笑出來的眼淚,“我小時候也喜歡院子對面的一個男孩兒,一個很霸道的男孩兒,尤其爸爸媽媽都不在家的時候,特別希望他們能在街邊打乒乓球,那是一種安全感吧,但是……我從來不敢跟任何人說。”

    “這個男孩兒叫什么?”陳太忠冷哼一聲,雙掌交互著搓一搓,獰笑著發話,“敢勾引我老婆的芳心,回頭我去繞云……我一定乒乒乓乓,把他打成乒乓球。”

    “我不記得他叫什么了,二胖、二蛋?似乎是帶個二字……小學一年級我就搬家了,”姜麗質笑一笑,“總之,那個時候,我很缺乏安全感,所以我能理解大妮兒的心情,不過,她敢說出來,這就是現在孩子的厲害。”

    “好了,不說這些了,”陳太忠抬手看一看時間,“馬上八點了,咱們還要去武水玩。”

    陳區長現在已經想開了,生活和工作要兼顧,雖然這一群美女煞是扎眼,但終究都是打著湯總朋友的旗號來的,倒也不怕人嚼谷。

    其實,有點或多或少的物議,也并不是壞事,沒有哪個干部,希望自己的領導是個圣人——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這話是沒錯的,領導和下屬保持距離是有必要的,但是有個圣人領導,大家都會活得很累。

    3891章要改(下)

    眾美這次出游,坐的就是丁小寧的改裝凱斯鮑爾,陳區長假巴意思地開著他的桑塔納,心思早就飛到了大巴車上。

    總之,這是很悠閑的一天,中午大家在外面野炊,凱斯鮑爾做飯的這一套家什,比金龍大巴要略略遜色一點,不過也相差仿佛,大家吃得還是很開心。

    傍晚的時候大家回轉,在路上,丁小寧接到了白鳳鳴的電話,說是單子已經拉出來了,希望能跟丁總詳談一下。

    所以回了區里之后,陳區長就跟眾美分道揚鑣了,他要去劉驊家,探望一下死者家屬,相關的工作,葛寶玲這邊都準備好了,他僅僅是過去表示慰問。

    劉驊的家很可憐,就是教委的一間小平房,是四十年前蓋的,算是教委的單身宿舍,總共十二三個平米,比之紀守窮還要差一些——據說就這一小間房子,劉驊也爭了很久。

    劉驊的尸體不在小院,前來慰問的人也有十幾個,院子里搭了簡易的靈堂,劉驊的妻子帶著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兒,在那里陪著來客說話。

    尤其令陳太忠感到震撼的是,來訪的人里,有兩戶是全家老小都來了——而這兩戶就是屈溝人,是劉驊的學生,跟著家長一起來祭拜老師。

    從他們的言談中,陳區長能聽出來,劉驊雖然抱怨在屈溝的教書經歷,但作為一個老師,他還是很稱職的,他負責教授語文、音樂和思品——思想品德,大約這便是政治水平高?

    感受到這哀傷的氣氛,陳區長和葛區長也沒有多呆,葛寶玲將一千塊錢塞進劉驊愛人的手里,悲慟地發話,“這是同事們的一點心意,至于這個肇事兇手,請你們放心,區里一定嚴懲,會給劉老師一個交待。”

    肇事的真相,其實已經出來了,跟車司機表示,師傅說了,這北崇人卡斷了路,真的太可惡了,無論如何也要嚇他們一下。

    這樣來說,這個思路就很清晰了,不是說肇事司機要撞人,但也不能說他沒有故意的心,丫就是想制造一個“擦身而過”的驚險,好讓北崇人收斂一點,至不濟也要記住自己,記住這個車隊——這次罰款我們可以出,但是下次再攔的話,小心被撞啊。

    但是司機也沒有想到,就碰上劉驊這么個生瓜蛋子了,所以……就悲劇了。

    “老劉他……算是因公犧牲吧?”劉驊的老婆流著眼淚發話,“我婆婆傷心得住院了,我媽在醫院陪她,我們可以跟兇手要賠償吧?”

    “你們要賠償,區里絕對支持,只要你們能出了氣,”陳太忠聽得點點頭,“再有就是,不但兇手要賠償,區里也會有補償……我們打算申報他為烈士。”

    “我們沒錢,但是窮得有志氣,也不差那點錢,”旁邊一個老漢冷冷地發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只求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