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尋思。

  大幽王朝內庫中的好東西太多,這些奇珍異寶、珍貴的修行資糧,都封在內庫里,豈不是暴殮天物,只有落到自己手中,或許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里,金曜孔雀似乎嫌棄我要的東西太多,頗有些嫌煩的意思,并不愿意搭理我,這趟想要從她手里再找些好東西,估計有些困難。”

  賀平摸了摸下巴,思考著要找什么借口,繼續從金曜孔雀還有東密那邊撈些好東西。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盤螭玉玦隱隱震動,明顯是東密那邊又有了消息。

  “哈,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賀平伸手輕觸玉玦,就看到一行行信息閃爍,原來是金曜孔雀又有事要找自己。

  “摩休羅,我聽說你調查地獄繪師薩十力的案子,遇到敵襲,你的傷勢如何?”

  金曜孔雀先問了這么一句。

  “回稟孔雀大人,大抵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賀平不緊不慢地將自己“遇襲受傷”一事進行了說明,他在桐柏山一事后,因為要閉關,就放話說自己受傷在養傷,關了盤螭玉玦沒理會金曜孔雀的傳喚。

  重新拿起東密用于傳訊的玉玦后,他決定設法糊弄過去,就又編了個謊話。

  “薩十力的真實身份,我并沒有查出來,不過,我意外之中,察覺到一些內情,碰到一個叫司空徒的高手,一番交手后,我不敵后才受了傷,這段時日里,都藏身于暗處進行養傷。”

  “司空退……這個名字,貌似是橫行于東籬道一帶的邪派高手,這人好像有個名號,叫什么‘冥蛇王’,在東邊搞了個什么黑煞教,作奸犯科,被當時暗中巡視東南沿海的九長使之一的姬去疾所察覺,立刻上門挑了那個邪教,還一刀盡破這人苦修的道法。”

  金曜孔雀也是消息靈通,她默默思索一遍,就道出了“司空退”的身份。

  “要是這人實力尚存的話,那你敗于其人倒也不是什么怪事,這人當初以七十二條無相冥蛇,在東籬道上也闖出赫赫兇名,若是這些年來,他突破了姬去疾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力定然大增!”

  ‘這女人還真是不好糊弄,司空退成名至少在四十年前,沒想到她還能夠記得住這事!’

  賀平心中也比較無奈,金曜孔雀確實不好糊弄,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牌。

  “雖說我在‘冥蛇王’手中吃了虧,但是我也抓了他的一名弟子,還從他身上搜出了一部五儺教的術法,名為《冥蛇王咒》,我觀此法也頗有些奇異,打算獻給金曜孔雀大人。”

  之前,他確實從司空退身上得了五儺教的《冥蛇王咒》,這《冥蛇王咒》以術法來說,也算是另辟蹊蹺,頗有巧思的那一類,只是這種術法對他本人而言用處并不大。….“東密”縱使家大業大,可能多得幾部術法也不是什么壞事,把這部對自己沒啥用的《冥蛇王咒》獻上去,多多少少也是一份功勞!

  “你倒是有心了。”

  金曜孔雀點了點頭。

  “除此以外,你還有什么發現?”

  “是的。”

  賀平繼續說道:“我懷疑那司空退的身后,還藏著一個隱藏人物,這人姓吳,名為青祖,他與畫壇中一位名為吳清圣的畫師,應該有些緣源……”

  聽到賀平的話,金曜孔雀眉頭緊皺。

  “吳清圣……吳清圣?這個名字……好生熟悉!”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聲音略微有些驚諤。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金曜孔雀如同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態,她呢喃一句。

  “吳家的先祖是吳清圣,這么一來,過去那件事倒是可以說的通了。”

  “金曜孔雀大人,您這是……?”

  賀平聞弦知其意,立刻明白金曜孔雀應該想到了什么,連忙追問下去。

  “這事也沒什么好稀奇的,吳清圣是大名鼎鼎的畫壇名家南岳宗的弟子,南岳宗是第七代的幽帝最為賞識的一位畫師,南岳宗年長之后,就鮮有作品呈出,他的弟子之中,也以這吳清圣為其翹楚,當時先皇還在世的時候,就對吳清圣頗為青眼相看,有意召他入宮中畫院……”

  金曜孔雀回憶到此事,還頗為唏噓。

  “這人也是才華橫溢,就是腦子不太好,他是畫院召來的畫士,第七代的幽帝自幼愛好筆墨、丹青、騎馬、射箭、蹴鞠,乃是文武全才,偏偏就是對國事沒什么興趣,大幽元和初年,東籬、南荒兩道發生動亂,后來還鬧出了三十六寇的大亂子,當時兇徵妖孽并起,人人都道是天下大亂之兆,好在后來八代幽帝登基,才撫平諸亂,大幽也有了中興的氣象。”

  “吳清圣有國士之風,他想要勸諫七代幽帝,只是多次嘗試勸諫,反而惹怒了皇帝,被其逐出白玉京。吳清圣離開玉京城后,依舊憂心于國事,他聽聞七代幽帝越發的荒淫無道,任用奸侫小人橫,窮奢極侈,橫賦暴斂,心中越發的苦悶。”

  “于是這吳清圣想出一個主意,他決定以自己的畫藝來驚醒七代幽帝,企求國家安如泰山,他向自己的妻子表明心跡,在等到其妻同意后,便勒死了她,將她的尸體,秘密的帶到一座江心州上的畫室里,準備以妻子的死尸為原型,摹畫一卷《九相真如圖》,欲以此圖來勸諫幽帝。”

  吳清圣是個才華橫溢的畫師,也是一個極為瘋狂的人,他所要摹繪的《九相真如圖》,源自佛門的“白骨觀”,其用意是將紅顏白骨的變相之相,展示世間無常。

  比方一絕世美人,死后也有腸穿肚爛、腐臭不堪,世間任何人,若不得解脫,百年之后,也只是一杯黃土。….佛門子弟,以此為鑒,常以精妙畫藝,描繪生者死后由新死、肪脹、血涂、肪亂、青瘀,骨連,骨散、古墳這九相,觀其死后的姿態,從而達到遠離欲望,息滅對色身的貪戀,明白無常無我之道,從而獲得清凈悟道的心境。

  吳清圣每天就躲在畫室之中,通過觀摹漸漸腐爛的愛妻尸體作畫,他本來計劃每隔十天便畫出妻子的形貌,至到尸體變為白骨為止,想要繪出全部的繪卷,呈獻給第七代的幽帝。

  只是隨著尸體的腐爛加快,他的計劃越來越趕不上妻子形貌變化的速度,心中又是悲憤,又是狼狽。

  其實,此人這時已經走火入魔,他眼見犧牲愛妻的計劃要化為烏有,就算號哭痛泣也無濟于事……也就在這一刻,他心底突發狂想,暗道“我已一度逾越天下倫常,又何必在乎其他”,于是,偏離開了江心州,流竄于附近的村里,一旦發現年輕貌美,與其妻相近的女子,立刻接近,佯裝要替對方畫像而誘之僻靜處,毆殺后,用于當成是自己妻子的尸體來作畫!

  賀平聽到這里,臉上也浮現出驚訝之色,他也打探過江心州上的吳清圣的情報,其中記錄的情報,與金曜孔雀敘述的截然不同。

  “這人還真是瘋狂!”

  “不,這已經不是瘋狂能形容的……”

  金曜孔雀輕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

  得到尸體后,吳清圣作畫的動力也因此大增,他將尸體藏于江心洲上的畫室里,待到尸體腐爛到一定程度,才開始作畫。

  這般連續殺了幾次人,他行事越發無所顧忌,只是,走火入魔的他,這時早就忘記了原初的念頭。

  吳清圣似乎只是為了單純的作畫,又或者是為了殺人而作畫,因為行事過于荒唐,也被斬邪司的高手注意到了。

  他多次殺人后,擄掠其人上島,那些親眷被殺的人,也注意到他的行蹤,在加上又有斬邪司派來的高手一番追查之下,終于找到了吳清圣的下落。

  彼時的吳清圣,早已接近發瘋的狀態,見到他的人,都難以將他與過去的宮廷名家相比擬,他兩頰凹陷、鼻梁尖凸,目光似鬼,再加上蓬發垢衣,骨瘦如柴,整個人似乎為了作畫,而失去了大半的魂魄,好似被妖魔附身。

  最讓人感到古怪的一點在于,他并非武人,也沒有學過道術,偏偏那些闖入江心洲上吳家畫室的一眾高手,竟然難以奈何此人,這人發瘋入魔后,似是領悟了一些詭異難測的手段,硬生生的擊退了斬邪司的高手。

  只是這人擊退了斬邪司的高手,也不打算逃遁,反而回到畫室中,繼續作畫。

  最后,眾人也沒有辦法,只能以大火,將吳家的整個宅邸,連同畫室一同焚燒,吳清圣也不作抵抗,任由大火將吳家燒成灰燼。

  金曜孔雀說到這里,聲音也有些古怪。….“這些記錄,基本上只有斬邪司與血律室的密庫中才有收納,畢竟,吳清圣的行徑涉及了第七代幽帝,也不能隨意傳出去,因此,在金河洲瀧河縣那邊的檔案上,也只是記錄吳家被大火燒毀,其他的一些情報,都被強行壓了下來。”

  “是嗎?”

  賀平舔了舔嘴唇,,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總覺得,這事情透著幾分蹊蹺……”

  “還有更加蹊蹺之處。”金曜孔雀不疾不緩地補充說明:“事后,斬邪司派出的人馬,發現吳家宅邸下面某處,藏著一個地下密室,打開后,除了發現十多具女尸外,還發現了一處布置好的儀軌現場,可見,吳清圣入魔一事,比想象的還要詭異,這背后,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是畫仙道嗎?”

  賀平假意追問,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地獄繪師薩十力也好,還有吳家也好,應當都是畫仙道的人……”

  “畫仙道嗎?”

  金曜孔雀也皺緊眉頭。

  “確實,不過,我們對于畫仙道的了解也相當有限,有一種說法,認為畫仙道來歷頗為復雜,畫仙道的傳承,可能并非源自此界,而是來自天外不知名的世界。”

  “這是什么意思?”

  賀平大為驚訝。

  聽到她這么一說,這畫仙道的來歷,倒也顯得撲朔迷離。

  “這你就不要多問了。”

  金曜孔雀似是說漏了嘴,她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

  “你在這金河洲待得也夠久了,應當掌握了不少本地的情報,這些時日來,金河洲的情況如何?”

  “桐柏山一役結束后,地震余波對周邊影響頗大,金河州這邊的局勢還是有些混亂。”

  賀平淡淡地回答:“州內受災嚴重,除了月前的地震動蕩,還造成了附近的水災,洲內各縣都在救災治災,除了天災之外,還有妖禍,金河州本來并無妖物行禍,最近也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些妖獸、妖物,茲擾為禍,生出不少麻煩來。”

  他說的這些倒是實話,金河州這段時間里,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除了天災,還有妖魔為禍。

  當然,這并不是一州一府的問題,現在,大幽全境都面臨相同的問題。

  本來,人界還是比較安穩的,縱使有些妖魔和小規模的妖獸,對于各地影響也不是多大。

  比方當初賀平所在的歲安城,附近的四鼎山就盤踞著一頭山魈,但是這等妖物也只有一頭,還不至于釀成大禍,可是眼下,隨著地淵開裂,兩界通道各處都有,這就導致地淵界的妖魔流入人界,天下各地都有妖物為禍,大幽朝廷的壓力也陡然增大。

  “這是‘妖劫’啊……”

  金曜孔雀也長嘆一聲。

  “太傅郁離子當初做《云天歌》,應當也算出了此界,‘妖劫’就是春秋大劫的前兆,這也是天下動亂之征兆,絕非什么好事。”….身為皇族中人,她心底對于這件事也是頗多復雜的感概,略微沉默了一陣,金曜孔雀再度開口。

  “你獻上了這部《冥蛇王咒》,是五儺教的法術,南疆百越諸部之中,通曉這門咒法的修士也不多,此物內庫所藏典籍之中也沒有收錄,你算立了一功,說吧,你想要什么獎勵。”

  “不敢。”

  賀平在心中嘿嘿一笑,嘴上卻道:“最近我參研尸毗術,雖說遇到了瓶頸,修為難有寸進,但是在煉尸法門上,倒有了些靈感,只是祭煉的材料,還欠缺幾種……”

  “材料……哪幾種?”

  “金礪銀砂礦、五毒砂、天辰砂這幾種靈礦,除此以外,還有些零零散散的寶藥。”

  “這聽上去倒也不像是煉尸法門所需要的材料吧?”

  “我這參悟的煉尸法門,是尸毗教秘傳的三十六種尸神煉法,與道門的黑白赤綠金銀銅鐵這一類尸僵的煉法又有所不同,故而所需的材料也不同。”

  賀平前一世在地球上就熟悉PPT的玩法,幾句套話立刻就把金曜孔雀糊弄過去。

  畢竟,尸毗教被滅了多年,當初的傳承也被佛道兩家毀去,知道其內情的人極少,金曜孔雀也清楚尸毗教的秘法,與古紀流傳下的煉尸術大相徑庭,也沒有太過于疑惑。

  “我知道了。”

  金曜孔雀還是比較體諒這個“忠心耿耿”的屬下。

  “金礪銀砂,我倒是有一些,至于五毒砂和天辰砂這兩種異礦我也沒有,不過,我倒是知道哪里有產出,要是你真的打算搜羅這兩種砂礦,我可以指點你在何處可以到。”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

  “你需要的那些靈藥倒沒什么,我過幾日囑咐人給你送去,對了,金河州那邊,近來會有人從玉京城過去,你要小心一點。”

  “誰?”

  “那人名為盛玉洲,是朝廷中的風云人物,皇帝,還有司徒浩星等人都比較看重此人,這人也比較難纏,他要是去了金河州,那你也要多上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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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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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