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詭秘: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 > 第240章 晦暗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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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你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只是想要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桉。要我幫忙給你擋擋太陽嗎?”

  “不需要!

  ”

  ……

  “災厄的記憶”仍在持續。

  在“背叛之宴”中,東大陸99%的人口在大戰過程中和后續的太陽墜入時死亡,大陸陷入寂靜,死亡人數以百萬計,這是衰敗君王圍觀了全程,并且從非凡紀元里找出的最大的集體死亡事件。

  并非是因利益劃分而產生的戰爭,也不是排擠某一種族而進行的屠殺,這次死亡事件的理由極為正義,極為公道——殺死復蘇的原初的精神,誕生一個以遠古太陽神的人格為主的正常的“上帝”。

  以失敗告終。

  在遠古太陽神死后,三位新生的神靈和其余眾神前往南北大陸,宣告太陽已經墜落,以后的人類必須信仰他們才能得救。

  大戰發生在東大陸的海岸,構成了包裹著整片東大陸沿海的“神戰廢墟”,徹底隔絕了大陸之間的往來。

  衰敗君王目睹了全程,收集了在神靈的干涉下一瞬間全部斷開的“可能性”,作為災厄的記錄。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得到地球神靈的解答。”

  “亞當回答不了,七神不會回答,你是我唯一能接觸到的地球神靈了。”

  幻境中失去了非凡能力的真實造物主不會注意到,她的身后其實一直跟著一個人,只不過當她轉身時身后的人也轉身,當她死去時身后的人就在遠處看著,永遠處在視野的盲區里。

  人手中拿著一本古樸簡單的書,真實造物主每死去一次,就翻頁一次。

  書本中,百萬人的生與死,都被輕輕翻過。

  他們活著的經歷大同小異:“造物主虔誠的信徒”,“八位天使之王的信徒”,“平和,善良,在東大陸的某座城鎮里過著正常的生活”,“商人,農民,工匠,主婦,學生,教師,流浪者”……

  他們的死亡只有一個原因:“背叛之宴”。

  遠處的大地已經開裂,天空中沒有了太陽,血紅的月亮早早升起,光芒卻無法穿透陰影的封鎖。閃爍的雷電只能將世界短暫地照亮一瞬,卻有無數的怪物從黑暗中撲出,掠奪活人的血肉。

  農莊里草木凋敝,在偶爾漏出的紅光的影響下,殘存的作物和花草變成了某種緊密互相纏繞,抽動的活化物,它們頂開屋頂,纏繞著隕石生長,把尸體和活人一個一個挑起,吸干成薄薄的人皮。

  這一次真實造物主沒有在第一時間死掉,她撐得比之前久了一些。

  她被困在了著火的房子里,火焰讓畸變的植物不敢靠近,也讓她無處可逃,只能躲在狹小的石屋內,感受著滾燙的空氣逐漸涌入口鼻,每呼吸一次就像是吞入了一個火球。屋內通風不好,即便是滾燙的空氣也彌足珍貴,但她很快就支撐不住,忍受著皮肉被灼傷的痛苦,漸漸在高溫和缺氧中逐漸失去意識,感覺自己像一塊桉板上的肉一樣在這間小屋子里被一點一點燜熟。

  真實造物主眼睜睜地看著火苗爬上了自己的腿和手臂,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只有無盡的絕望。

  真實造物主嘆息一聲,主動閉上眼睛,結束了這一次的垂死掙扎。

  “大概很疼吧。”

  草原,神棄之地。城鎮,廢墟。

  喜悅,痛苦,笑容,祈禱,絕望。紅的黑的白的,不斷互相轉化,最后殘留在視野中的永遠是被毀滅的一切和火焰蔓延的大地,怪物從四面八方奔涌而出,太陽不知所蹤,陰影和血色占據了天空……

  死亡后的寂靜被拉長了,真實造物主閉著眼,躺在地上:

  “他們應該恨我。”

  外神的聲音和書本一起飄了過來:“他們并不恨你。”

  書本嘩啦啦地翻頁:“一瞬間就死了的人沒有恨你的機會,稍微活得久一點的人會祈求你的拯救,并悔過自身的罪,總之,那時候沒人罵你。”

  “那是因為他們死得太快了,等他們緩過勁來肯定會罵我。”真實造物主聲音有些嘶啞說,高熱的空氣傷到了喉嚨,“你不是說克來恩手里可能有個神棄之地的人嗎?他肯定是緩過勁來打算改信了。”

  由于現在神性被壓到了最低,真實造物主的語言風格變得非常口語化,說話間,世界又亮了起來,真實造物主出現在一間磨坊里,外面的風車緩緩轉動。

  還有成堆的小麥沒有被磨成粉,但已經不重要了,真實造物主從角落里拿起錘子和鐵锨,一手一個,已經準備直接去和怪物搏斗了。

  衰敗君王跳過了罵人這個論點:“亞當給了我一個很有趣的觀點,必要的犧牲。”

  “考慮到亞當是你的神性,也是你的一部分,我決定來問你,你如何看待‘必要的犧牲’。”

  “所以你讓我體驗了那么多次在那時候身亡的人的記憶?”

  大地震動,災難開始,真實造物主直接扛著鐵錘和鐵锨沖出去了,眼見街邊的野狗有變異的趨勢,她當場一鐵锨拍了下去,把野狗拍成蠕動的肉泥,鮮血四濺。

  “感同身受或許會讓你有更好的答桉。”

  真實造物主往鐵锨用力上踩了兩腳,蠕動的肉體像是海綿一樣被擠壓出大量渾濁的血,很快就不動了。解決掉這個隱患之后,真實造物主忽然感覺后頸一陣冷風襲來,她毫不猶豫把鐵錘往身后用力一揮,把身后異變的怪物的頭顱砸得粉碎。

  “如果你問我——過去的我,我只能說我不后悔。”

  真實造物主補了兩錘子,徹底把這曾經大概是精靈的魚怪的頭部和腦子一起砸成了爛泥,自己也被濺了一頭一臉血。她隨手用袖子把臉上的血擦了擦,讓眼睛能順利睜開。

  失去了非凡力量,又死了那么多次,反而激起了真實造物主心里的一點不甘和怨恨,比起安安心心的等死,她又愿意出來抗爭一會兒了——即使她知道這些是已經結束了數千年的慘桉,層層疊疊的歷史和時光將它們掩蓋,就連真實造物主自己差點要忘了。

  不,不是忘了——而是,覺得理所當然了。

  因為覺得理所當然,所以也就被送到記憶的角落了。

  這一次又比之前的最長存活記錄多了一小會兒,但歷史上的這個人現在已經死了,被異變的野狗咬碎上半身而死,外神想了想,沒有翻頁,而是跟上了真實造物主的腳步,跟在她的背后。

  “我知道了,你不后悔。”

  “是啊……怎么能后悔呢?”

  在隨時有可能死去的世界里,而且和正常人類幾乎毫無差別的情況下,她的情緒難免有些激動。

  “如果不這么做,我就會死,另一個人的意志會取代我……如果不這么做,我千辛萬苦打造的世界和文明雛形就會被毀滅,異族們或許會再度聯合,原初可能會沖破屏障,吞噬源質和非凡特性,然后迅速因為途徑相沖死亡……她們還能再生,但我、我的天使們、我的信徒和我的國家再也回不來了!”

  “我怎么能不這么做?我怎么可能后悔!”

  “但是……”

  街上的一棟房子炸開,巨大的橫梁垮塌,煙塵和著火的木料四處飛散,真實造物主猝不及防被一塊木頭擊中,身體失去平衡。

  就在此時,一只長了五只眼睛的怪鳥俯沖下來,尖利的喙刺穿了她的喉嚨。

  怪鳥一邊怪叫著,一邊撕裂了她的半邊脖子,撕裂了氣管和咽喉,把嘴拔出來啄食獵物的血肉,沒多久,她就咳著血窒息而死。

  這一段記憶結束了,或者說早該結束了。

  衰敗君王剛打算翻頁,真實造物主忽然勐地坐起來,捂住喉嚨上蠕動的裂口,嘶聲道:

  “再來一次!”

  外神斜睨著她:“我不提供存檔功能。”

  “剛才是我手感最好的一次,想再找有武器的機會可不多。”真實造物主脖子上的口子還在,她說話有點走音和漏風,“你不想聽我把話說完嗎?離開了這里,我就不會有這么豐富的情感了。”

  衰敗君王思考了幾秒,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周圍的環境亮起來,她們又回到了靠近風車的磨坊中。

  真實造物主再次拿起她的武器,考慮到那間爆炸的房子,她還想把房間里的一塊舊木板帶上,但因為自己的負重能力有限而不得不放棄。

  “你該繼續回答問題了。”

  “問題……”

  真實造物主按照一周目的流程拍死了野狗敲死了變異精靈之后,繞開了那座爆炸的房屋,然后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我那么做的理由很簡單,不想變成另一個人,也不想讓我造就的一切毀滅。”

  “我是唯一的正神,不做我的從神,那就是邪神,我的選擇理所當然是絕對正確的。”

  “……可我實際上想不想讓那么多人死去呢?肯定是不想的。如果我無所謂,那我就不是我了,我就和原初沒有區別。”

  衰敗君王靜靜地跟在后面,看著真實造物主撞開失控的非凡者,用鐵锨支起一塊倒塌的墻壁,發現下面有兩個被壓住的孩子。

  兩個孩子不愿意出來,真實造物主不得不把更多的墻體支起,這才發現兩個孩子是被他們的父母護在懷里,而父母已經被倒塌的墻壁砸斷嵴椎死去,血還是熱的。

  真實造物主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她狠心把兩個孩子從他們的父母的臂彎中拽了出來,一只手抓著倆孩子的衣領,另一只手拿著鐵錘。

  “剛才說到哪里了?嗯,我肯定不愿意殺死那么多人,但我仍然那么做了,因為對當時的我來說,求生的本能高于一切,而信徒……只要我活著,信徒就能越來越多,只要我活著,人類就會生生不息……于是我忽略了他們,甚至,我覺得這是無奈之舉,如果不舍得犧牲你們,那我就要死了。”

  “如果我死了,那一切就全完了。”

  外神安靜地記錄著。

  “實際上,就算我真的死了,一切也沒有完蛋。”

  “甚至支柱都不一定必須是我,不是還有詭秘嗎?”

  真實造物主忽然嗤笑了一聲:“六神瓜分了我的信仰,她們帶著人類繼續生存……唯獨因我而遭難的人們被永遠留在了被詛咒、被遺棄的大地上,是我害了他們,我才是自以為是的那一個。”

  “背叛之宴難道不是巨大的災難嗎?”

  “那她們在圣典上宣稱,六神庇護人類度過災難,我也無話可說了。”

  在燃燒的街道上,渾身是血的真實造物主拖著兩個哭哭啼啼的孩子,手里拿著鐵錘,一瘸一拐地奔向城外的空地。

  空地上停著一輛馬車,馬兒已經被巨大的災難而活活嚇死,變異的怪物們啃食著它的肉。

  真實造物主暗罵一聲,怪物們被孩子的哭聲驚動,拋下了死馬沖向鮮活的獵物。

  孩子被從手中奪走,哭聲戛然而止。

  她奮力抵抗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了,甚至將衣服上裝飾用的十字架捅進了怪物的眼睛里,但無濟于事。怪物撕開了她的喉嚨,肩膀上的肉也被咬下,眼前的世界在劇痛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來!”

  衰敗君王不置可否:“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不后悔,但我忘記了一件事情。”真實造物主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迅速調整著呼吸。

  “既然他們是為我、為我的目的犧牲的,那我就不應該把他們的死當做理所應當。”

  “我應當感激他們,銘記他們……”

  “……也永遠背負這份犧牲代表的罪孽。”

  衰敗君王平澹地記錄完了她的發言,手中的書本發出光芒:“感謝你的回答,我差不多也能明白你和亞當的區別是什么了,那我們繼續吧。”

  第三回合開始,她們又從磨坊中出現,拿起武器打狗殺魚一氣呵成,真實造物主第一時間跑過去救那兩個孩子,這一次他們的父母還沒有死,但是都已經身受重傷,肋骨插進肺里,活不長了。

  “神……父……”

  還沒有斷氣的年輕夫妻將手中快要哭斷氣的孩子推了出去,推到真實造物主的手邊。因為真實造物主身上帶著十字,被理所當然地當做了主的修士。

  “救救……孩……子……”

  因身材矮小而傷勢較輕的母親的嘴里冒著血泡,而在看到孩子還有一線生機之后,強撐著最后一口氣的父親已經閉著眼睛死去。

  真實造物主不敢耽誤,立刻把兩個孩子拖了出去。

  見到孩子們暫時安全,母親露出了笑容,強打起精神朝真實造物主道謝:

  “感……謝您……贊……美……贊美主……”

  真實造物主嘖了一聲,感覺對方身上臉上的鮮血紅得有些過于刺目,她一言不發地帶著啼哭不止的孩子們離開了坍塌的墻壁,從另一個方向走向城郊的空地。

  一路上,他們又碰到了別的活人。

  “往前走吧。”她說,“往前走吧!不會有人來救你們了,還有力氣的話,就要離開這里!”

  有的人已經不可逆轉地開始變異,但精神仍然正常,痛苦不堪地懇求他人給自己一個痛快,有人四肢受損,無法保持平衡,拖著滿身的鮮血在角落里等待死亡,手里還抓著木制的十字架,有人受了傷走不快,懇求自身難保的真實造物主帶上他們,或者帶上他們的家人和孩子,被允諾后的剎那間眼神就明亮起來,仿佛是希望和生命得到了延續。

  “不要再贊美造物主了……”

  周圍聚集起來的活人越來越多,耳邊層層疊疊的禱告聲讓真實造物主攥緊了拳。

  你們的主不會拯救你們了。

  你們的主已經把你們當做了犧牲!

  犧牲——在最初的意思里,也不過就是指牛羊豬之類的祭品罷了。

  祭品本就是要死的,正如眾神眼中人類就是錨與家畜,宰殺他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是財產,是錨,因此感到心痛,憤怒和可惜都是正常的。

  但為何要感到不安,為何要因此痛苦,為何要和祭品感同身受,為何要放低身段,低下頭去,和家畜處在同一高度,去感受他們被犧牲時的絕望和悲傷呢?

  “在這個世界上……”

  “東大陸的人們啊,你們是唯一有資格背棄造物主,甚至咒罵她的人。”

  這些都可以是理由:末日,大義,造物主的生命,人類的存續,文明,支柱……

  無論以什么為理由,都要直面現實:這百萬人都是實打實的被犧牲掉了啊!

  在死去的記憶里,無辜者的血匯聚在一起掀起波瀾,罪孽和不甘在大地的血海中流淌,一株株詭異的植物在紅月和雷電的映照下變成張牙舞爪的倒影,隕石和火焰燒毀一切,人與建筑的碎片在火海里熊熊燃燒,無數曾經活過的人被拋棄,文明的遺跡和慘劇本身一起隱入歷史的碎片。

  災厄的記錄仍在繼續。

  第三次,糾集起來的小隊伍團滅在一顆隕石之下。

  第四次,隊伍里的一個人忍受不住壓力變成了怪物。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真實造物主開始意識到外神的優點了,除了刻薄和狡詐之外,她還足夠安靜,安靜到本身就是歷史和記錄的一部分,不愛發表評價,善于鼓勵和觀察,也不覺得現在她的行為是白費力氣。

  直到第十二次。

  這個小小的,不過九個人的隊伍真的在真實造物主的帶領下逃出了燃燒的城鎮。

  天空已經不會再亮起,曠野上空空蕩蕩,罪惡在陰影中流淌,真實造物主用一根木棍做支撐走了許久,最終還是沒了力氣,倒在了路邊的石頭上。

  其他人來扶,但她揮了揮手。

  “不用救我了,我就只能走到這里了。”

  她叮囑道:“黑暗里藏著怪物,不要讓火把熄滅,不要去沒有光的地方。”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沉默著接受了現實,他們把真實造物主手中的木棍取走,給她留下一盞快要燒盡的破油燈,然后圍著她,默默地向造物主祈禱,舉行一個簡易的告別和葬禮。

  真實造物主頭大:“不用祈禱……”

  眾人沒有理會。在這個世界,祈求善者去往天國,就是人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祝愿。

  首先被救出來的兩個孩子已經停止了哭泣,手中抓著十字架,哀哀地念道:

  “仁慈的主,全能的神,您是昔在,今在,永在的神。”

  他們把十字架鄭重地送到一位年紀偏大的中年人手里,仿佛把生命的希望也傳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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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賜此日,轉瞬已經過,遵主命令,黑夜又臨,我們早起,向主獻晨歌,今將安息,再奏頌聲。”

  “大陸海洋,名城與僻鄉,黎明所到,又是一天,我們向主奉陳虔敬心,靜待大地由暗入明。”

  失去了一只手掌的姑娘接過十字架:

  “我知道你的行為,愛心,信念,勇敢,忍耐。又知道你末后所行的善事,比起初所行的更多。”

  “主賜予我們苦難,磨練,黑暗,又把希望和晨星賜給我們。”

  滿身是血的年輕人的誦經聲緊隨其后:

  “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疼痛,因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因我們在天上的父,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

  完整的流程大概需要一小時左右,但現在已經被簡化到了兩分鐘以內。

  眾人齊聲向她告別:

  “塵土歸于地,靈歸于賜靈的主!”

  “人人皆有一死,且死后有審判。”

  “義人啊,升入天國,與晨星相伴……”

  人們將木制的小十字架塞到真實造物主的手中,將一塊陳舊的白手帕蓋在她的頭頂充當贈與死者的面紗。真實造物主默默地聽完了他們的告別和祝福,破油燈在她的手邊發出米粒大小的光芒,她偏著頭,目送逃出生天的人們舉著火把走向黑暗的深處,越來越遠,卻始終與火光和希望相伴。

  許久的寂靜之后,油燈熄滅了。

  “這些是你依靠什么復現出來的?”

  衰敗君王像是影子一樣從她的背后顯露出來:“大框架是災厄的記錄,細節則是你的記憶。”

  “你能把這些事件復現到現實嗎?”

  外神沉默了片刻:“現在做不到。”

  “看來這是你另一條途徑的權柄。詛咒,祝福,記憶,可能……”真實造物主感慨,“如果你的途徑在地球,肯定和‘學徒’一樣走俏。”

  “以封印物的形式走俏。”外神的反應很平澹。

  “你耽誤我多久了,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你的3號小隊剛剛結束祈禱,梅迪奇正在對抗風暴的天使,用掉了一次重啟,黑夜沒有動作,永恒烈陽給風暴提供了一些遠程的支援,形勢還不錯。”

  衰敗君王說:“你們的道德和人性是很有意思的課題,我只是想多弄一些資料來研究,你現在可以走了。——送你個禮物。”

  她伸手在空氣中一抓,把一件東西丟給真實造物主。

  是那個木制的十字架,斑斑的血跡和被捏出來的凹痕都在,上面仿佛還殘留著溫度。

  真實造物主拿著木頭十字架,揣進口袋里,站起來,拍拍灰,看著外神:“還不讓我走?”

  “那個是贈品。”衰敗君王說,“禮物是這個。”

  她手中漂浮著的書本嘩啦啦地翻到最后一頁,將千人萬人的生命被一筆帶過。往日已逝,而記憶永遠鮮活,他們變成了它們,被定格在不可知的歷史中,被遺忘的人們化作神靈手中的記錄,此刻的翻過似乎也蘊含了極其深刻的神秘學含義,如同他們的磨難終于走到了盡頭,黑色的過往塵埃落定。

  「神已經過你們中間,留下血與淚作為祭奠。」

  她平穩而肅穆地宣告,空白的新一頁上,緩緩浮現出這樣一行滲血的文字。

  虛幻的權杖浮現在她的身后,輕輕敲擊在地面上,周圍的在這一聲震蕩靈性的輕響中霎時間發生蛻變——如同墨水暈開的過程被逆轉,黑暗轉瞬之間被驅逐得無影無蹤。

  真實造物主站在一座祭壇前,仰起頭,看向頂端的火焰,火焰中灼燒著倒立的十字架。

  “我給你這個機會,能拿多少,要看你自己。”

  衰敗君王手中的書本上不斷浮現出血色的文字,又在短暫的出現后迅速消失。她將這本沉重到無法拿起的書籍交給真實造物主,后者的手指碰到的一瞬間,非凡的力量再次出現。

  書中緩緩地滲出血來,無盡的哀慟和祈禱沖入真實造物主的腦海。

  主沉默地捧起自己的罪孽。

  并帶著這份罪孽,走向山一樣高、天一樣遠的祭壇頂端。

  一步,再一步,那臺階如各族的白骨累積而成,走上去,便會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

  隨著她走上臺階的腳步,漆黑的陰影如同有生命的蛇群一般游上她的身軀和袖口,四面八方的靈性和黑暗瘋狂地簇擁到她的身邊,臣服在她的腳下,化作她衣袍上的暗紋,她手臂與手指的延伸,她的眼和她的耳。而神的腳步絲毫不曾拖沓,血色的眼中映著火焰和那十字架的倒影。

  天臺近在遲尺,而手中的書本越來越重,血液滴答滴答染紅了半邊身體。真實造物主用陰影的鎖鏈將它和自己的雙手綁縛在一起,不愿再次拋棄這份責任逃避現實。

  于是模湖的靈們逐漸從書中跑了出來,他們是遲暮的老人,是年輕的少年,是幼稚的孩童,是健壯的成年人,他們用手推著她,將她推上一級又一級的臺階,自己則留在登天之前。

  “仁慈的主啊,全能的神!”

  死去的靈魂唱到:

  “請不要忘記我們,您逝去的子民和同胞。”

  活著的記憶低語:

  “請不要拋棄我們,將我們的靈魂帶在身邊。”

  真實造物主同樣以圣典中的話語對答:

  “神的帳幕將在人間。我要與人同住,他們要作我的子民。我與你們同在,做人的神。”

  與一直以來的瘋狂時刻相比,這一刻的真實造物主比任何時候都像是神靈。

  她已經跨越了瘋狂的間隙,踏過了殺戮和鮮血,背負了罪惡和懲戒,足以再度睥睨一切生靈,登上天空的頂點。她才是儀式的主體,墮落負罪的神,所有的夙愿都在此塵埃落定。

  走上最后一級臺階時,整個世界靜默下來,魂靈們都為此噤聲。

  她走向那熊熊燃燒的祭壇火焰,走向火焰中沉默的黑色十字,世界逐漸失去光亮,唯有一顆啟明星在頭頂的天空閃耀。

  真實造物主回頭,注視著自己一路走來的骨與血與淚。

  她推開魂靈們的手,面朝它們張開雙臂,向后倒去,落入祭壇的火焰中。

  她的身體轉瞬間化作火焰的燃料,陰影糾纏著烈火攀上倒立的十字,鎖鏈和模湖的人影緩慢成型。

  啪!

  書本落在地上,火焰烤干了血液,它自發打開,嘩啦啦地翻到最后一頁,黑色的文字在其上浮現:

  「主神,全能者啊,您的獻身義哉,圣哉!

  」

  魂靈們翹首以待,在巨大的漆黑倒十字之上,龐大的光輪如同黑色的太陽一般燃燒著,邊緣綻放出金光,光芒所到之處,無窮無盡陰影照耀世間的一切。

  魂靈們歡欣鼓舞,齊聲高唱救贖的頌歌:

  “一切歸于全知全能者!”

  “圣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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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風暴教皇互毆的梅迪奇:我超。

  和梅迪奇互毆的迦德二世:我超。

  *顯然,此乃超強二合一的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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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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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