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挺正經、挺嚴肅個氣氛，被申公這么一鬧全給打破了。
尹無心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啥，段天也低頭盯著茶杯，假裝沒聽見。
黑貍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申公，但也沒有吭聲的意思。
他們沒反應，我得吱聲啊：“咋地申公序，你最近讓人給電信詐騙了？陽間會所、洗浴那么多小姐，你是沒錢嫖咋地，非得惦記這幫女鬼干啥？”
“你哪來這么多逼事兒，老子嫖女人嫖夠了，想換換口味不行么？”
他‘啪’的往地上吐了口大黏痰，然后走過來拽出來張椅子坐下：“有話說有屁放，最近業務忙，趕緊完事兒，老子還得回去談生意。”
都給整樂了：“看你這意思好像真把自己當廠長了。”
“少廢話，趕緊嘮正事兒。”
他是真不客氣，抄起我面前那杯茶就喝，還順手把煙從我兜里掏了出來。
黑貍臉上一直掛著笑，它輕輕敲了敲桌子：“再給申公先生上壺茶……唔，我這次是奉了主人的命令，來和諸位商議下一階段該如何行動。”
沒人說話，都在等黑貍繼續往下說。
只有我插了句：“燭龍前輩怎么說我就怎么做，沒必要商議了吧。”
“還是有必要做個計劃，畢竟端午將至，我們承受不起一點閃失。”
說完這句話之后黑貍暫時沒吭聲。
一直等到兩個女鬼捧著托盤進來，將幾樣點心放下，又把眾人面前茶杯續滿之后離開了，它才進入正題：“眼下鬼族已經被剿滅，這是好事，可以讓我們將全部精力放在對付天心島上。
從剛剛顧言離開到現在，主人和幾位閻君一直在第七殿為這件事爭論，它們在和是否要與天心島全面開戰這件事上產生了分歧。
主人認為冥府應該主動出擊，但有幾位閻君認為天心島畢竟在海外，又不清楚這些魔修的勢力、規模，貿然行動必然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損失。”
之后黑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顧言，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
我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我沒什么看法，畢竟對于冥府的情況我不算太了解，還是先聽聽段天前輩的意思吧。”
“也好。”
黑貍微微點頭：“段閻君，您認為呢？”
“那幾位太平日子過久了，不受點刺激，它們是不會輕易松口的。”
段天輕笑著，很平淡的說出一通有點駭人聽聞的話：“反正冥府勢力要被削弱，不如干脆從我第七殿開始，讓齊纓和管正帶第七殿的人手跟顧言一起前往歐洲，主動挑釁天心島，逼他們動手。
若能取勝，自然皆大歡喜，就算不能取勝，我第七殿人手損失慘重，其它九殿也沒了袖手旁觀的理由，這樣如何？”
“閻君大義。”
段天話音落下，黑貍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一禮：“主人正有此意，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既然閻君主動表態，黑貍也就放心了。”
我懷疑這倆人是故意給我演戲呢。
剛起身，黑貍就又把目光移到我身上：“那就要麻煩顧先生陪第七殿諸位到歐洲走一趟了，畢竟你與東西歐教廷關系不錯，對天心島也算有些了解，有你配合，必定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我還能說啥，只能偷摸瞄了眼尹無心。
他倒假裝沒看見，把頭撇到一邊兒，看他這樣我就對黑貍說：“行，我剛剛說過你們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不過有個問題，我現在名義上還是冥府通緝犯，通緝犯跟鬼差混在一起不太像話吧？”
段天把話接了過去：“無妨，眼下心魔已經被控制住，第七殿沒人會找你的麻煩，況且你還是燭龍親自任命的冥府監察使，其他冥殿不敢說什么。”
我點頭：“行，既然段前輩都說沒問題，那這活兒我接了。”
“那就多謝顧先生了。”
黑貍又沖我行了個禮，它就這樣，我也懶得跟它說別這么客氣了。
擺平了四個人中的兩個，黑貍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抽煙的申公。
申公多精明啊，沒等黑貍說話呢他就嗤笑一聲：“不用廢話了，燭龍把我喊來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我陪顧言一起去歐洲么？沒門兒，老子不去。”
但他的反應似乎在黑貍意料之中。
我看黑貍臉上依然掛著笑：“主人料到先生一定會拒絕，所以臨行前特意叮囑，讓我代替它問先生一個問題。”
申公把煙頭扔到地上：“那你就快點問，問完我好走。”
“主人問先生，想不想去九幽之下看看。”
這一句話直接讓申公的身體僵住了。
他緩緩轉過身子，問黑貍：“它知道？”
黑貍很平靜的回答：“主人一直都知道，但它并沒有打算阻止先生。”
倆人的對話一下就把我的興趣給提起來了。
申公這逼有事兒瞞我，九幽之下一定還有什么我不了解的東西。
于是我觀察著申公的表情，看他那張臉從起初的陰沉，漸漸的帶上幾分殺意，隨后又透出些許糾結和猶豫。
糾結良久，之后申公突然用手在我后背上拍了一下：“行，我陪他去。”
他這巴掌下手賊重，‘啪’的一聲把我半邊身子都拍麻了。
我有點急眼的意思：“你干雞毛，謀殺啊？”
結果我一轉頭，就看見申公臉上那陰森的表情：“閉嘴，一句話都別說，再廢話老子現在就掐死你。”
從來沒見過申公對我這種態度，我還真有點被他整害怕了。
看申公應下，黑貍就沒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結，而是把目光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尹無心身上。
尹無心主動給自己找了差事：“劉翠云回來了，我等下吩咐它把手下的眼線在陽間鋪開，一旦天心島有任何動作，我會立刻讓它匯報給燭龍大人。”
“如此甚好。”
黑貍帶著點贊許的意思，沖尹無心微微點頭，隨后起身：“既然如此，往后的事情就拜托諸位了，三界不會忘記各位做出的貢獻，待到事情結束后天道自有安排，各位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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