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這么長時間，我早就不知道自己車停哪兒了。
所以去北山的時候我們也沒打車，不過四個人速度都挺快，跟四個鬼似的在雪地里邁著小碎步，也幸好大冬天的晚上沒啥人，要不然都得給嚇著。
等進了公園，走到最高那座山的亭子上，果然沒看見兩位老爺子的人影。
我就問青青：“這倆人不會真嫖娼去了吧？”
青青就說：“那誰知道了，哎呀老柳家人都這樣，甭管老的還是小的都有點不正經，你習慣習慣就好了。”
聽見她這話，柳長生有點不樂意了：“怎么著，你不是柳家人，還是你爸不是柳家人啊？”
“哎呀爸我沒說你，主要這倆老爺子也太不靠譜了，都說了有事兒有事兒的，他們半道上還往胡同里拐。”
青青走到亭子里的小椅子邊上坐下：“對了爸，我爺這次怎么沒來呢？”
“你爺說他最近要閉關修煉，沒啥大事兒別打擾他。”
柳長生瞄著青青：“我知道你想問我見家長不算大事兒嗎，不用問，你爺爺說了，等你辦婚禮那天她肯定出關就是了。”
青青‘嗯’了一聲：“那還差不多，我還等著他給我紅包呢。”
反正在我看來，眼下青青正處在那種結婚之前的興奮狀態，因為激動，整個人情緒都有點亢奮，所以柳長生也沒想說她。
不過一直跟在我們身后的佟若卿就有點安靜了。
她扶著山邊的護欄，抬頭去看上方的星空，從來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
我走到她身邊：“若卿，你最近一段時間修煉的怎么樣了。”
她一邊看星星一邊回答我：“還好吧，爺爺說我底子不錯，反正過年之前錢大哥他們來柳家送禮，我跟它們過了兩招，他們沒打過我。”
“那挺厲害啊，錢氏兄弟當了百八十年鬼差，你才修煉了幾天就能打過他們了。”
也屬于是沒話找話吧，我強行找了個話題：“你爺爺最近這段時間可能有點忙，所以這陣子你得跟我混了，估計等今年端午之后吧，他才能閑下來。”
“嗯，都一樣，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她低下頭，轉過身看著我問：“對了顧言，聽說你在昆侖的時候把我爸抓起來了是嗎？”
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話題，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猶豫片刻后我告訴她：“是有這么個事兒，不過我沒打算動他，尋思著等這邊的事兒結束后就把他你爺爺你媽，讓你們家人自己處理吧。”
佟若卿點頭：“那就行，他畢竟是我爸，我也不想他有什么事。”
我又問她：“看你情緒好像有點低落，就是因為這個？”
“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件事，還有一小部分原因……”
說到這的時候佟若卿頓了頓，壓低聲音：“可能也是因為你跟青姐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心里有點不舒服吧。
不過你別誤會，我沒有不想你們在一起的意思，畢竟當初就說過，青姐才是你應該明媒正娶的人，我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了。”
其實就算在安慰佟若卿的時候，我心里也多少有些復雜。
一句話，段天跟燭龍既然能提前把六百年前的事算計到，那佟若卿呢？
多安排幾步棋，讓佟若卿一步步走進我的生活，這應該沒什么難度吧？
但就算真是這樣，這件事的責任也不在佟若卿，她是無辜的，只是被人用來當棋子了，所以我不應該對她有什么偏見。
抱著這種復雜的心態，我告訴佟若卿：“最近這段時間我要忙活跟青青的事兒，所以難免會冷落你，不過還好，這次跟咱們一起去歐洲的人比較多，等到了之后還能散散心、逛逛街啥的，就沒那么無聊了。”
佟若卿沖我笑了笑：“我知道啊，放心吧，我沒你想的那么脆弱。”
也就在我倆說話這會兒功夫，周圍溫度漸漸下降，氣溫越來越低，從西北方向刮來的風也越來越冷了。
等到地上的積雪都被凍硬了之后，兩個鬼影就從涼亭正前方飄了過來。
那一男一女很好分辨，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齊纓和管正。
我盯著它倆，直到不緊不慢的飄到我面前：“怎么就你倆，那些鬼差呢？”
“還在冥府啊，你不會以為我要把他們帶來陽間吧？那得鬧出多大動靜。”
管正落地后朝四周掃了一圈：“這座山夠大，等一會兒我在這兒打開通道，讓他們從冥府出來就完事兒了。”
我點頭，然后就看見齊纓徑直落在佟若卿身邊。
讓我意外的是佟若卿上來就喊了聲：“齊纓阿姨。”
“哎，小若卿都長這么大了。”
齊纓特寵溺的把佟若卿攬在懷里：“穿這么點冷不冷啊？雨墨也真是的，你都這么大了她也不說把你接到冥殿去。”
“她說過，是我自己不想回去，冥殿太無聊了。”
我感覺佟若卿跟齊纓的關系甚至比跟段雨墨都要好點，在撫摸佟若卿頭發的時候，齊纓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寵溺。
這時候青青父女倆也走了過來：“管大哥來了，那就開始吧。”
“嗯，開始，我現在打開通道，顧言你也把山河畫卷祭出來吧。”
管正邊說邊用手掐著指決，我也從袖子里把山河社稷圖掏了出來。
但就在我倆剛要發功的時候，一道綠光突然在北方不遠處劃過。
“是兩位老祖宗的劍氣！”
青青驚呼一聲：“他們可能遇上麻煩了，爸，你快去看看。”
“真行，哪個不開眼的敢在咱們面前找不自在。”
管正也停下了結印的動作：“也不差這一會兒了，走走走，顧言，柳大先生，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也不等眾人同意，他一甩下擺直接起身往劍光亮起的地方飛。
“那什么，青青還有若卿，你倆就別去了，齊纓冥使，麻煩你留下來護著點她倆，我怕萬一有人想調虎離山啥的，她倆夠嗆能應付。”
我回頭沖齊纓說了一句，看她點頭，之后我也跟柳長生朝柳家兩位老祖宗的方位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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