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 > 第009章 編號404【01】追尋舊物,再遇故人


    向天發誓,江齊屹說“堵墨傾”的時候,只是圖一時口快,沒想真的付諸行動。

    畢竟,能讓他小叔罩著的,絕對是個角兒。

    當他的腦袋被按在水龍頭下,接受水柱的洗禮時,他深刻地意識到——以后連“一時口快”都不能有了。

    拳頭代表一切。

    ——在這個家長和老師的心都長偏了的邪惡社會。

    “我——”

    江齊屹張了張口。

    然而,下一刻按著他腦袋的手往下一沉,他的臉砸在盥洗池內壁,嘴巴一張就被堵住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操。

    素來威風的江齊屹,如今兩次在一女生跟前沒還手余地,氣得他心肝脾肺腎全在疼。

    這個時間有點操蛋,放學后學生和老師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廊教室空蕩蕩的,有人能來洗手間的幾率微乎其微。

    正當江齊屹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的時候——

    “噠。噠。噠。”

    他聽到了腳步聲。

    然而,兩秒后他心里升起的那一抹希望,又化為灰燼。因為,聲音是從女洗手間傳來的,想必是個看著這一幕就繞著走的女生。

    此刻。

    被江齊屹斷定為膽小鬼的女生·溫迎雪,見到這一幕時確實怔了下,可下一瞬,就平靜地走過來。

    她無視被按在水龍頭下的腦袋,而是看向墨傾。

    墨傾一手抄兜,站姿閑散,另一只手按著那腦袋,把人壓在水下沖洗,自己怕被水濺到,盡量拉開了距離。

    注意到有人來,墨傾斜眼看去,跟來人對視一眼。

    “能讓一下嗎?我想洗個手。”溫迎雪走過去,神情是溫柔的,問話時溫聲細語的,態度里透著幾分禮貌。

    偏生在此情此景之下,她以“洗手”為第一,渾然不顧別人死活。

    狀況詭異得很。

    墨傾揚眉:“等等。”

    溫迎雪問:“等多久?”

    墨傾瞇縫了下眼。

    等了三秒,溫迎雪唇角微微一翹,跟墨傾點頭:“打擾了。”

    話音落,溫迎雪驀地伸出手,秀氣纖細的手指抓住江齊屹的短發,手下用力,近乎粗暴地將江齊屹的腦袋從墨傾手里奪過來。

    墨傾有些意外,手一松。

    下一刻,伴隨著“咔擦”一聲響,只見溫迎雪拽著江齊屹的腦袋,往前猛地一掄,把江齊屹的臉掄到鏡子上,力道之狠,導致鏡面碎裂。

    “……”

    江齊屹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了,肩膀一抽一抽的,臉砸在鏡面完全無法動彈。

    他為何不能原地去世。

    “滿意了嗎?”做完這一切,溫迎雪眼都沒眨一下,冷靜地看向墨傾,柔和的語氣里透著冷漠,“滿意的話,麻煩讓一讓。”

    看了一眼江齊屹,又看了眼溫迎雪,墨傾聳了下肩,讓開一步。

    她說:“請。”

    “謝謝。”

    溫迎雪走近,將水龍頭擰小一點,仔細洗了個手,然后關了水。

    緊接著,她又掏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將手指擦拭干凈,把手帕扔在垃圾簍里,才不緊不慢地離開。

    墨傾看著溫迎雪的背影離開。

    爾后,她伸手抓住江齊屹的肩膀,把人拽出來,看了眼江齊屹血肉模糊的臉,頓時沒了“欺負”的興致。

    “去趟醫院吧。”

    墨傾拍拍江齊屹的肩膀,眼里摻雜著幾分同情。

    江齊屹:“……”

    大爺的,你怎么不早讓開?

    他鼻梁都斷了!

    “她誰啊?”江齊屹頭發濕漉漉的,滿臉血跡,像只被遺棄的小狗,脆弱不堪。他眼淚汪汪,每說一個字,都要掉一滴淚。

    “溫迎雪。”

    “……”

    艸。

    說好的醫者仁心、附中之光呢?!

    你們這些轉學生還能不能好了?!

    *

    因為教訓江齊屹,耽擱了一點時間,墨傾離開學校看到墨家的車時,墨隨安已經在車上等了有半小時了。

    墨傾一上車,就對上墨隨安的晚娘臉。

    “僅此一次。”墨隨安冷邦邦地說,“以后放學后十分鐘沒到,不會再等你。”

    墨傾連個眼神都沒甩他。

    墨隨安冷眼瞥她:“聽說你跟江齊屹打起來,鬧得小舅去學校了?”

    墨傾說:“沒打。”

    墨隨安蹙眉,心想她這會兒還想著狡辯。

    然而,墨傾慢悠悠補充:“是我單方面揍他。”

    墨隨安表情僵了一瞬,警告道:“這里不是大草原,由不得你胡來。你真要在外出了事,墨家和江家,是不會護著你的。”

    “我給了你會依附你們家的錯覺?”墨傾側過頭,話語強硬又直接。

    “……”

    墨隨安一窒。

    車內氛圍凝固,司機似乎感知到了,將車窗打開,外面的喧囂和晚風一股腦拍進來,沖散了這窒息的氣氛。

    緩了下,墨隨安說:“張叔,開一下廣播。”

    “是。”

    司機開了廣播。

    里面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這是一套針灸針,由特殊材質打造,至今沒檢測出是哪種物質。其做功細致,巧奪天工,世上僅此一套。”

    “據傳,百年前它的主人,曾在戰爭期間用它拯救了萬千生命……資料記載,跟它相配的還有一套同材質的手術刀……現在它現身于我國東石市,將于本月月底于柯林斯酒店被公開拍賣……”

    新聞介紹的是一套針灸針,對其背景做詳細的介紹,吹得神乎其神,偏又充滿了神秘色彩。

    墨傾聽著覺得不對勁。

    廣播跳到下一則新聞后,墨傾略一皺眉,摸出手機搜索“柯林斯酒店”“針灸針”的關鍵詞,然后見到一張關于針灸針的照片。

    墨傾微瞇眼,勾了下唇。

    ——好家伙,送上門了。

    *

    第二天,墨傾雖然準時離開學校,但沒有跟墨隨安一同回去,而是前往了地鐵站。

    從地鐵站走出來時,最后一抹余暉在西方消弭殆盡,街道的燈光呈長河鋪開,像極了漫天星辰。晚風拂過,捎帶了涼意。

    墨傾循著記憶找到一家醫館。

    回春閣。

    熟悉的匾額懸掛著,經歷風雨洗禮顯得破敗不堪,掉漆、破損、陳舊,過去如同顏色,從鮮活變得灰暗。

    它還在。

    墨傾略有意外。

    她沒想找回過去。

    若不是在廣播里聽到針灸針被拍賣的事,她不會想到回春閣。

    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循著回春閣舊址來看看,沒想回春閣竟然還在。

    有淡淡的藥材味飄出,里面亮著昏黃暗沉的燈,光線將老舊家具拉扯得影影綽綽,覆上一層年代的味道。

    走至門口,墨傾沒進門,視線往里探。

    前臺后站著一位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穿著第一附中的校服。身形清瘦卻挺拔,額前碎發灑落,掩去冷淡的眉眼,膚色呈現不正常的蒼白。渾身透著一股厭世懶倦的氣息。

    一個長著絡腮胡的中年人站在對面。

    “知道規矩?”少年嗓音平靜,聲音沒起伏。

    “知道。”

    中年人唯唯諾諾。

    于是,少年將一個布包著的物品放到臺面,手指抵著,推過去。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將布掀開,拿起物品測試了下,又用布將其包裹起來。然后,他從兜里掏出一疊錢,推到少年面前。

    少年收了錢。

    中年人將物品揣進兜里,轉身往門口走。

    他見到墨傾時,怔了下,回避跟墨傾的對視。

    墨傾抬步往里走,路過中年人時,似是無意地跟他碰了下。爾后,她微微駐足,回首看去,只見到中年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此時,少年抬眼看過來,注意到墨傾穿的附中校服,神情里添了些厭惡和煩躁。

    他輕慢道:“剛送走兩個,又來一個。現在都流行排著隊追到家里表白么?”

    “私自制槍,”墨傾忽略他的話,將一樣物品放到桌面,眼睛瞇起,“解釋一下。”

    她擺在桌面上的,赫然是方才中年人拿走的物品。

    那是用硬紙板制作的槍,像個小孩的玩具。可是,只有真的用起來,才知道其殺傷力。

    “……”少年微怔,黑眸里閃過抹驚訝,旋即添了點警惕。他神色鎮定,輕描淡寫地說,“我這里是醫館,想調查去找警察。”

    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

    墨傾問:“你長輩呢?”

    “你誰啊?”

    “墨傾。”

    “不認識。”少年睇了墨傾一眼,口吻譏諷,“你走吧。這種標新立異的追求方式,對我不管用。”

    曲指在桌面敲了敲,墨傾慢條斯理地說:“你再想想。”

    “呵。”

    少年冷笑一聲。

    不再管她,少年目光在自制槍上停留一瞬,轉身去取藥。

    但是,在抓了把藥材后,他腦海里閃過一道光,手一抖,藥材撒了滿地。他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你叫什么?”

    墨傾瞧著這張跟某人神似三分的臉,一字一頓:“你姑祖奶奶,墨傾。”

    “……”

    ------題外話------

    閔昶:=0=瞧瞧我見證了什么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