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淵點了點頭：“協助者自然是有的，而且這個人……你恐怕猜不到。”
云蘇不禁有些好奇：“是誰啊？”
君長淵深深地看著她：“是你的外祖母，云王妃。”
“居然是她……？”
云蘇這下是真的吃驚了。
她聽說過很多關于云老王爺的功績，也知道這位老爺子很厲害，但相比之下，云王妃的存在感就弱了很多。
唯一提到她的只有一點，就是老王爺對王妃的癡情。
據說，兩個人相識于微末，在云老王爺還沒有成名之前，王妃就已經嫁給他為妻，一直任勞任怨地跟在他身邊，陪著云老王爺吃過很多苦，甚至連行軍打仗的時候，王妃都經常隨行。
也正因如此，云王妃的身子才漸漸不好了，生下女兒云妙郡主之后，更是常年臥病不起。
云老王爺非但不嫌棄，反而覺得自己愧對妻子，對她和女兒忠心不二。
云王妃病勢之時，云妙郡主才只有幾歲，云老王爺也正當壯年，卻沒有再續弦，身邊更是連一個侍妾都沒有，又當爹又當娘的撫養云妙郡主長大，為了保證女兒的前途，不惜厚著臉皮向先帝討要了郡主的封號。
在三妻四妾的古代，像云老王爺這樣身居高位，卻獨守妻子一人，甚至在妻子去世后終身不再娶，連納妾延續香火都不愿意的男人，本身就是鳳毛麟角，天下罕見。
哪怕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云老王爺癡情的名聲依然廣為流傳，天盛不知有多少女子羨慕云王妃，將他們視為神仙眷侶，至今仍是津津樂道。
云蘇所知道的關于外祖母的事，也大多都來源于此。
但除此之外，關于云王妃個人的事情，流傳得卻很少。
古代女子大多都是妻憑夫貴。
如論她們自己如何，都不如嫁一個優秀的夫君更有用，甚至是外人談論起來，也往往只會關注她們夫君的態度，很少注意到她們本身。
云王妃同樣也是如此。
云蘇微微蹙眉：“我只聽說外祖母和外祖父感情很好，是少見的一夫一妻，但對于別的事……我還真沒聽說過。”
她看著君長淵，又道：“聽你的意思，我外祖母難道也是個厲害角色？她是怎么輔佐老爺子打贏南域的？”
“云王妃是如何輔佐的，這個本王倒不清楚，但她確實是一位奇女子。”
君長淵聲音微頓了一下，緩緩說道：
“奇就奇在，她身世來歷成迷，又有一手極佳的醫術，似乎與醫谷有關，而且，云王妃極其擅長驅使毒物，所到之處，萬毒不侵，在對南域的戰役中，為云家軍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沒人知道云王妃當年具體做了什么，君長淵如今說的這些，也是在戰爭結束后才流傳出來的。
云蘇聽得心里一跳，忍不住看著他。
“……擅長驅使毒物？萬毒不侵？”
他確定說的是云王妃嗎？
怎么聽起來……
跟她的體質，一模一樣？
云蘇能夠驅使毒物的事情，一直是她和君長淵之間的秘密，兩個人沒有正式討論過，卻都默契地對此保密，沒有泄露給旁人。
現在還有沈空青在旁邊。
君長淵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但他想表達的意思，云蘇很快就領悟到了。
“是啊。”
他低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真是不可思議。”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云蘇驅使毒群，神乎其技，驚詫之余還以為她是江湖中的異人。
后來得知她出身云王府。
君長淵立刻就想到了曾經聽說過的傳言，派人一查之下，果然查到了當年云家軍出征南域一事，其中便有提到云王妃的協助功勞。
只是，或許是因為云老王爺不愿意暴露發妻的特殊之處，在軍情折子上做了許多遮掩，連當時參戰的云家軍都不知內情。
君長淵暗中探查了許久，也只得到了一些語焉不詳的消息，勉強可以推測，但畢竟過去了幾十年之久，早就找不到任何證據了。
但，云王妃體質特殊、能夠驅使毒物這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也正因如此。
君長淵之前才一直以為，云蘇的特殊是來源于她所繼承的血脈——不是云老王爺的血脈，而是當年那位云王妃的血脈。
血脈傳承之事本就玄妙，毫無規律。
云蘇的母親——云妙郡主，她是云王妃的親生女兒，卻從未展現出特殊之事，反而是作為外孫女的云蘇，隔代繼承了云王妃的本事。
這聽起來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實際上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君長淵也沒有對此再起疑。
但他萬萬沒想到，云蘇的身世竟然有隱情，她可能不是云王府的血脈。
那么……她這種獨特的、能驅使毒物的能力，是從哪來的？
不僅和當年的云王妃如出一撤，就連她們兩代人的身世，都顯得來歷不詳。
云王妃初次被世人所知時，已經嫁給了云老王爺為妻，云老王爺也從未和人提起她的來歷，只說王妃和他自己一樣，出身平民，兩人相識于微末，結發為夫妻。
至于云王妃的祖籍何地，父母是誰，自幼在哪里長大……
這些事情，云老王爺一個字都沒有跟外人提過、
即使后來他封了異姓王，云王妃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難免有人質疑她的家世，但因為云老王爺愛妻的名聲，沒人敢跑到他面前說什么。
就這樣，直到云王妃去世幾十年，她的身世背景依然是個謎。
而現在，同樣的謎題似乎又出現了。
君長淵瞇起眼睛，心下沉思。
云蘇的真實身世是什么？如果她不是云王府的血脈，為什么會擁有和當年云王妃一模一樣的能力？
難道，這對隔代的“祖孫”之間，還隱藏著某種共通之處？
但這又有一個說不通的問題。
云王妃去世的時間非常早，當時云妙郡主都才幾歲大，按照時間來推測，云蘇剛出生時，云王妃至少已經去世近三十年了。
這么長的隔代時間，她和云蘇之間到底有什么共通之處，能在跨越了三十年的時光后，再次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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