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陸陽倒不擔心:“我們的車停在那個位置,就是一個無比明顯的標識。警察來了看到車,會沿著這一帶搜索,那些暴徒不敢冒險逗留。”
他推測的沒錯,這幫暴徒本想速戰速決,可是失算了。
陸陽的反抗在他們的預料之外,他們沒想到哪怕自己身上帶著槍,三個人都沒能搞定他。
搜尋一番無果后,他們發泄似的打砸了大眾車,然后快速地逃離了現場。
夏天的深夜,四周如染濃墨,在郊外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陸陽職業習慣一般,仔細地聽著周邊的動靜,足足有一個小時。
確定這個不起眼的小木棚周圍沒有什么危險因素,他站了起來。
他對著麥洛冰叮囑道:“好了,你就安靜地待在這。我行走方便,出去找電話報警,你等我回來!”
“哎,你等等!”麥洛冰看著陸陽要往外走,驚慌得像個無助的小孩,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角。
荒郊野嶺外黑壓壓的樹叢微微搖晃著,連映射在地上的影子都是怪物的模樣。
她望著那些黑影心中一陣發怵:“陸陽,你別走!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我,我害怕!”
陸陽無奈道:“大小姐,你腳受傷了,走不遠。躲在這里反而安全。”
“這荒郊野嶺的,我怕......你剛才也說躲在石碑后就沒事,我這不是摔了個大跟頭......”麥洛冰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慌亂。
“你自己摔了一跤,還能怪到我頭上啊!”陸陽哭笑不得。
“對!就是怪你!”麥洛冰嘟起嘴。
看著四周黑壓壓一片的樹叢,伴隨著風吹樹葉沙沙的婆娑聲和不知名動物時不時的怪叫聲,她委屈得差點哭出來。
眼前這個一心想去報警求援的男人當然不知道,剛才掉下山坡的一剎那,麥洛冰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陸陽”。
這種下意識的信任和依賴,讓麥洛冰忘卻了遭遇暴徒的害怕。
此時,警察能不能來她一點也不關心,她只想和陸陽待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時,她才會覺得心安。
看著麥洛冰一副要哭出聲可憐巴巴的樣子,陸陽心軟了,于是又回到床邊坐下。
“行吧!我不走!這里陪著你總行了吧!”
麥洛冰頓時破涕為笑,情難自制地往前一撲,整個人撲進了陸陽的懷里。
陸陽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像個雕刻出來的石像。
夏天的夜晚溫度不低,但荒郊野嶺里一陣陣泛冷的山風吹過依然讓人覺得有寒意。
“陸陽,”懷里的麥洛冰把頭埋得很深,“你抱抱我......”
她的含羞細語仿佛是夜里的一首詩,不需要很多的字,卻可以表達出少女無盡的心思。
片刻后,陸陽妥協了,坦然地用溫暖的懷抱包容著她有些發冷發抖的身體。
連麥洛冰一個大姑娘都沒有矯情地回避這份感情,自己再扭扭捏捏就太不識趣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許久,連時間都仿佛停止了流逝,停留在了這一刻。
“陸陽......”懷里的她輕喚一聲。
“嗯......”
“你陪我說說話唄。”她低聲央求道。
陸陽終于壯著膽子,伸手輕撫著她的頭發:“要說什么?我覺得,你應該休息了。”
她乖巧得像只兔子:“睡不著......說什么都行......”
“那,我有件事想問你......”陸陽想問又有些猶豫。
“什么事?”
“上次你不愿意說的事情......關于你的母親......”
麥洛冰的身體隨之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依然略有抗拒:“你來之前,不是已經有我們所有人的資料了?”
“但我想聽你說。我說過,我想更懂你一些。”
陸陽的語氣輕柔和緩,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磁性。
“你真的想了解我嗎?我的故事,很長。”麥洛冰低下頭,語氣溫柔了許多。
陸陽俯下身:“沒事,我們現在哪兒都去不了,我有的是時間來聽這個故事。”
木棚外蟲鳴啾唧,木棚內男女呢喃。
兩個人雖然身處狹小的木床上,但不再像以前一樣避嫌地盡量分隔開彼此的身體,狹小的床也變得寬大了許多。
麥洛冰和她母親身上發生的一切,陸陽知道的只有結果。
在段來隊長給他的資料冊里,不過寥寥數語。
她母親麥明冬從九禹國帶著那么小的女兒趕到赤土大陸與賀天軍匯合;
一家三口在赤土大陸面對并經歷了種種危險,為了抗擊病毒堅守數年;
麥明冬在感染神秘流感病毒之后與病毒抗爭,到最后因為病毒不治身故......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向來無法用文字去做記錄,這其中的故事必定曲折而驚險。
更不要說,經歷了這一切磨難一般的事情,對當時還那么年幼的麥洛冰來說,一定是一段艱難并且漫長的時光。
陸陽知道,那些最深沉的﹑不為人知的細節﹑那段童年慘白色的回憶,都藏在麥洛冰的心里。
麥洛冰從來未曾忘記,只不過悄悄地將它們塵封了起來,并且不愿意任何人去觸碰翻閱它。
陸陽想成為第一個。
麥洛冰躲在他的懷里,有了外面這層堅實的依靠,有了人可以聽她傾訴,她記憶中的痛楚仿佛被上了麻藥,說出口時不再那么撕心裂肺。
麥明冬帶著女兒麥洛冰剛抵達赤土大陸時,就遭遇了神秘流感病毒的感染。
當時,神秘流感沒有特效藥可以進行治療。
赤土大陸被感染的普通百姓,一旦后期病情加重發展成危癥,幾乎都是回天乏術。
因為沒有針對的藥物可以有效治療,兩個人高燒不退,生命垂危。
后來是當地一個村莊的祭司老婆婆送來神秘草藥,才把兩個人從死神的手中搶了回來。
萬牧和賀天軍受到啟示,從神秘草藥中找出了可以治療流感病毒的神草缽缽草。
既然缽缽草有特效,那就想辦法把它引進到九禹國。
但在輸送缽缽草的時候,又發生了新的波折。
因為缽缽草是赤土大陸特有的青草,無法在世界其他地區生存生長,研究人員帶回九禹國的少量草種嘗試后全部種植失敗。
這時留給賀天軍和萬牧等一眾研究人員的方案只有兩個:
一是在赤土大陸研究缽缽草的有效成分,最終研發出疫苗;
二是直接大量收購缽缽草,通過貿易的方式輸送回九禹國。
疫苗的研發時間不短,制成成品后運輸更是需要經過赤土大陸各個部門的嚴格審批。
九禹國當時國內疫病爆發,傳播嚴重,已經無法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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