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推開他,低叫:“別鬧了,開你的車吧。”綠燈都亮了。夏季天氣炎熱,好些開車的人都會有怒路癥,他再杵在這,保不準要被罵。
他坐了回去,一邊踩油門一邊說:“今晚就去我那吧,反正你的洗漱用品都是現存的。”
我無聲同意了。茫然地看著他開車的側面,濃眉大眼,挺鼻厚唇,下巴處還有些微的胡茬。我向來喜歡干凈的男人,可不知為何,這么一個不怎么修邊幅的男人,看起來卻有種狂野的帥。
我甩甩頭,把這種奇異的感覺拋之腦后。
直至到了他在市中區的家,被韓宇程領著去浴室洗澡的我,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不是分了手嗎?怎么又在一起了呢?
韓宇程給我放了洗澡水,幫我準備好了一應洗澡用品和換洗衣物,只是我雙手都沾不得水,于是就問他有沒有塑料袋。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卻說:“還用那個做什么?我幫你洗。”
“休想。”我后退兩步。
他嘆了口氣:“恬恬,你應該知道,我們以后還要結婚,過一輩子的。”
我結結巴巴地說:“誰,誰要是你結婚過一輩子的,我想都沒想過。”一想到與他進入婚姻殿堂,就全身不對勁,說不出的別扭,感覺怪怪的。
他輕笑,把我拉入懷中:“難不成你還想再嫁給別人?”
自從再次與他見面后,還從來沒有這么正面被他抱在懷中過,如此親昵的場面,更加使我不知所措。尤其夏天大家衣料都較少,更是感受到他身子起了驚人的反應,腦海里也情不自禁地有了想入非非的畫面,更是羞得滿面通紅。
“你放開我啦,大流氓。”我推他,不料弄痛了我受傷的手掌,輕呼一聲,又說,“乘人之危的家伙。”
他稍稍放開了我,但很快又把我摟得更緊,額頭抵著我的額頭,雙手還在我身上亂摸,低喃:“恬恬,我現在就想對你流氓,怎么辦?”
我又羞又氣,忍不住踩他的腳,低叫:“你敢。”
大概是我中氣不足又色厲內荏的緣故,他低低淺笑,吻了我的雙唇。
我腦袋轟地炸開了。
最終我只好投放:“再猴急也要先洗了澡吧,一身臭烘烘的,你不膩嗎?”
他總算放開我,呼吸不平:“好,我們先洗澡。我們一起洗。”
事后我才想起來會不會懷孕,韓宇程說:“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結婚吧,恬恬?”
“你可得想清楚哦。”我推他。他那么高那么重,壓得我不大舒服。
他忽然想身,光著身子下了床,翻箱倒柜的。
“干嘛呢你?”
他拿了一個紅色的錦絨盒子過來,交到我手上,“打開看看。”
我打開盒子,里頭躺著枚戒指,我從來沒有買過鉆石類的戒指,一來這個貴重,萬一戴出去被人搶了可不好,二來鉆石賊貴,就算我現在有錢,也舍不得買來戴。所以對鉆石也沒什么研究,只覺得款式還不錯,挺漂亮的。
“你這是求婚嗎?”我問他。
“四年多前去廣東出差就買下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送出去。本來有一回打算正式向你求婚的,誰知出差回來,前腳回到家,后腳就有一個自稱你男朋友的男人就來找我,說是幫你搬東西。”他語氣幽怨死了。
呃……好像確實是我的錯……
我說:“原來是這樣呀,你又不早說。”我哪知道他會那么早就暗戀我,早曉得的話,肯定會大笑三聲以表得意。
“……哎,早就想給你表白,只是一直鼓不起勇氣,只能憋在心里憋得難受。”韓宇程悶悶地說,粗魯地拿過戒指,戴在我手上,又取下來,“幾年前的老款式了,罷了,我重新再給你買個吧。”
我奪過戒指,重新戴在身上,然后在他面前揚了揚:“我就偏要戴,每次戴上它,就會讓我想起,某人可是親口說的,早就在暗戀我,只是一直沒膽子表白。哈哈!”
“你就嘚瑟吧。唉,你這小妖精,害我痛苦了這么多年,現在總算得到你,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撲向我,對我上下其手。
“啊,你還來呀,你能行嗎?”
“那就試試吧。”他露出個邪惡的笑容。
……
次日清晨,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韓宇程接過電話后,說了幾句就掛了,然后又翻過身來,摟著我。
我推了推他:“你不是答應了馬上去公司嗎?”
“我想再抱你一會兒。”
“抱了一整晚,還沒抱夠呀?”
“不夠。”他摟我摟得更緊了。
我心頭甜蜜一笑,原來被人愛的滋味是如此的奇特美妙。
我也回摟著他,說:“聽你那秘書語氣挺著急的。去吧,公事要緊。”
盡管昨晚沒有睡好,現在都還有些疲倦,但從小養成的良好習慣,還是逼著我起了身。昨天換下的衣服丟進洗衣楊機里洗了,自動烘干功能的洗衣機還是滿方便的,就是皺皺巴巴,還得拿熨燙機熨一下。只是到處找熨燙機也沒找到,問韓宇程,他比我還茫然:“我要那東西干嘛?”
“那你平時的衣服怎么處理的?”剛才看過他的衣櫥,大都是西裝襯衣,這類服飾更是離不得熨燙機。
他說:“我的衣物都是由鐘點工送去干洗店,干洗店洗好熨好再給我送來,鐘點工再給我分門別類掛到我的衣櫥里。”
原來如此,有錢人就是會享受。
我悶悶地把皺皺巴巴的衣服折好重物壓住。實在沒得換的,也只好將就了。幸好我這只是休閑類的衣服,也不會去重要場合,對衣服要求還不是太高,也只能將就了。
他已經穿戴妥當,又是道貌岸然衣著光鮮的偽君子一個。
“我先走了,你慢慢收拾,晚上我早些回來。小區大門出去就有一家早餐店,你可以去那里吃早餐。這附近還有一間大型商場,吃穿住行用都有,你去買幾套衣物暫時應付著。等空了我再陪你去買衣服。”他遞給我一張卡,并說了密碼。
我把卡推給他:“不用了,我有錢。”
他臉色一變:“到現在還不肯花我的錢,還要與我分得那么清楚嗎?”
呵,有個不花男人錢的女朋友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事,這家伙倒是反過來了。我腹誹地接過,說:“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這才露出笑容:“這才乖。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揉了我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總算走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手又不方便,只好收拾了自己下樓吃早飯。
這是間高檔小區,有錢人還是挺多的,打量了小區中庭,挺寬闊的,中心城區地價金貴,還能擁有這么寬闊的中庭面積,顯然房價不會太便宜。
在小區旁吃著早餐,就接到韓宇程的電話,說老王馬上就過來接我,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待在家中,還是把我接去他公司由他看著比較放心些。
我啼笑皆非:“怎么,還怕我跑了呀?”
他低低一笑:“嗯,你本已有前科,不得不防。”
我“切”了聲,嘴上說著責怪的話,心里卻是得意的,能有人這么重視自己,這感覺挺美妙的。
“你就在小區門口等老王,他應該快到了。”韓宇程說,“你手不方便,我怕你待在家中不安全,還是放到我眼皮子底下安心些。”
不得不說,男人表現出來的溫柔貼心和對我的呵護重視,對我來說是相當受用的。不管他這是不是糖衣炮彈,我發現我是沒法子拒絕的,直接就淪陷了。
老王沒有讓我久等,我上了他的車子,一直沉默寡言的老王卻打開了他的話匣子,說:“我跟在董事長身邊,還是第一次見到董事長這么在乎一個女孩子。”
我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笑了笑。
到了韓宇程的公司,他給我打電話,讓我直接去25樓找他,從地下停車場直接坐員梯到25樓就可以了。
只是我太高看我的認路水平了,在地下停車場下了車后,找了半天,卻沒找到電梯,而老王早已把車子開走了,這下子就輪到我抓瞎。現在已過了上班時間,偌大的停車場,半個人影都沒有,想找個人問都沒法。
最后我只能一路看指示牌,走呀走呀,估計走了十來分鐘,才找到電梯,進入電梯后,卻發現,沒有25樓的按鈕。不過我也沒太多疑惑,沒有25樓干脆就坐到24樓吧。再走樓梯也是可以的。
只是,來到24樓,陌生的環境,穿梭在格子間的忙碌的一身精英戰甲的白領們,與休閑服的我明顯格格不入。
很快就有人發現我,并停下來問我:“你找誰?”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請問25樓的樓梯在哪?”
對方上下打量我說:“你上25樓做什么?”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總不好對他說,你是你們董事長的女朋友吧?我才沒那么騷包呢,女朋友又不是老婆。
“我找人。”
“有預約嗎?25樓的是公司機要重地,都有保安鎮守的。沒有預約保安是不會放人的。”
“安迪,你在跟誰說話呀?”一個同樣穿著一身戰甲的女白領踩著高跟鞋噔噔地走了過來,與我印象中高挑靚麗精干的白骨精形象不同,這位女白領,怎么說呢,又圓又胖,化著濃妝,肥胖的身子撐在制服里,毫無白領印象。反倒有些像蠻橫又無理的包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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