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松友好而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樓兒,想啥呢,我們也會跟著你的。”
“什么?你們不開武館啦?”小顧樓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這是爹留下的武館,你們不打算開了?要隨著我們去蘭州府?”
留下……
這兩個詞扎痛了喬連連的眼,她猛地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顧鵲趕緊搗了一下蠢弟弟顧樓。
“干嘛。”小顧樓不明所以。
“別亂說話,碧松叔叔那是不放心咱們娘幾個,特意護送咱們呢。”顧鵲沒好氣,“至于你的練武,不能停下來,好好練啊。”
“啊……”小顧樓發出了一聲慘叫。
太悲傷了,難得出一趟遠門,還要被監督著練武,真是不想面對。
喬連連長吐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抬起頭摸了摸胖兒子的頭,又看向碧松,“武館你們繼續開著吧,這也算是他留下的唯一東西了,關了總覺得不太好。”
碧松一怔,和絳椿對視了一眼。
爺可不是這么說的。
爺說,要隨時隨地保護在夫人身邊,要將夫人哄騙去京城……
可現在夫人都不愿意帶著他們去府城,要怎么哄騙夫人,要怎么吹耳邊風。
碧松急得快哭了。
還是絳椿冷靜,低聲道,“夫人可還記得之前爺為什么受傷?”
喬連連一滯。
誰能想到,顧紹受傷臥床后的那段日子,竟成了兩個人最后溫馨的時光。
倘若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也許她就應該裝傻多喂他幾天的飯菜。
喬連連的眼里又蒙上了一層霧,她怕周遭人看出來,連忙使勁的眨了兩下,把霧水眨成了清涼的濕意。
“夫人,那郡守雖說已經落馬,但難保沒有殘余勢力,如果他真的恨毒了咱們,再暗暗地對你們下手可怎么辦?”絳椿緩緩道,“你一個人,帶著五個孩子,便是再有兩個丫鬟,也毫無還手之力啊。”
最重要的是,孩子太多了,她護得了一個,護不了兩個。
倘若哪個孩子因為她的粗心大意出現傷亡,喬連連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想到那個場景,她打了個冷戰。
“夫人,武館還是會在的,只要我們有朝一日回來,還會有開的機會。”絳椿意味深長。
有朝一日,這個詞用的很好。
可惜喬連連沒聽出來,她匆忙抹去腦海中不好的畫面,沉吟道,“關就關了,學生的學費暫時退了,你們隨我一起去蘭州府吧。”
碧松和絳椿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時間,全家人都陷入了忙碌之中,武館的學費要退,家里的東西要拾掇,還有幾個孩子的東西要帶著,喬連連是忙的腳不沾地。
終于到了離去的這天,碧松又雇了輛馬車,加上家里的這一輛,攏共兩輛馬車,載著十個人,一堆箱籠,浩浩蕩蕩的準備出發。
劉嬸子等人都站在門口,為喬連連娘幾個送行。
就在這當口,遠處忽然踉踉蹌蹌跑來了一個人,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倒在了馬車跟前。
“連連……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