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骨生花 > 第127章
    凌云殿。

    “笙哥哥……”

    花楹疑惑的輕喚著緊緊的抱著她的夜笙。

    夜長風離開,夜笙就這樣沉默的來到凌云殿,不發一言只是緊緊的抱著花楹。

    力氣之大,讓花楹以為夜笙要將她揉碎了埋進身體里。

    抱著她的夜笙身上的氣息是那么的哀傷和復雜,花楹默默的承受著,以為夜笙是不舍夜長風的離去。

    花楹哪里知道,夜長風離去之前對夜笙的一番話,將會對兩人平靜的生活掀起怎樣的波瀾。

    “楹兒……”我該如何面對你?

    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千言萬語。

    夜長風的一番話,夜笙幾日都無法完全接受。

    他不想和藍靈兒結婚,他對藍靈兒只是一般的朋友之情,根本沒有一絲雜念。

    在他心中,他唯一想娶的人就是花楹。

    但他無法拒絕,夜長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他不能不知好歹,他也清楚,夜長風所說的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他將要面對的是他都無法想象的強大的敵人。

    他想要保護花楹,就無法將她至于風口浪尖!

    他若反悔,那藍靈兒就只能嫁給拓跋驍龍,那結果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親情,道義,仇恨,友情,愛情,所有的一切都在腦中不斷的翻滾。

    “笙哥哥,不要難過,楹兒會一直陪著你的!”

    充滿柔情的甜美嗓音在耳邊響起,震徹心扉,夜笙的手猛然收緊,身子卻在不住的顫抖。

    感受到從花楹身上傳來的熱度,夜笙的身子才慢慢溫暖過來,眼神漸漸堅定。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報!

    懷中的人,是他摯愛,他不會放手!

    而其他的,只要他努力,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下定決心的夜笙渾身氣勢陡然一變,如蒙塵的寶劍終于要綻放獨特的光輝。

    可現實卻遠比想的來的復雜。

    “楹兒,答應笙哥哥一件事情好不好?”

    夜笙放開花楹,緊抓著花楹的臂膀,雙目緊緊的盯著花楹的妙目,沉聲問道,幽深的眸色中帶著他都沒有察覺的恐慌。

    花楹有些疑惑,總覺得今日的夜笙有些奇怪,“笙哥哥,什么事情要楹兒答應啊?你不說楹兒怎么知道能不能答應你啊?”

    “不,你先說答應不答應?”

    夜笙態度堅決,語氣更是含著復雜的情愫,花楹心頭疑惑更甚,但夜笙身上那隱約的孤注一擲的蒼涼讓她心頭一跳。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時的夜笙看來很需要她一個肯定的答復。

    雙目滿含柔情的望著夜笙,花楹眼中滿是堅決,清脆的嗓音中更是帶著濃濃的信任。

    “我答應你,笙哥哥!到底是什么事情現在能說了吧?”

    回答她的卻是夜笙炙熱的唇,用力的啃噬在花楹柔嫩的紅唇之上,不同于以往的溫柔蜜意,此刻的夜笙更像是要用炙熱的吻,用這樣親密的相觸來告訴他,他愛的人就在他的懷中,不會離開。

    到夜笙離開,花楹也不知道夜笙想讓她答應的到底是什么?

    許久以后,花楹再次回想起此時的事情,心中不禁猜想,若是她沒有順從的答應,若是她追根究底,若是夜笙將一切都明白說清,那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后來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可無論花楹如何想,得到的只有幽幽一嘆,從來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結果!

    ……

    國師府。

    今日的花楹一身簡單的裝束,頭發高高的挽起,清爽又利落。此時,正聚精會神的盯著煉丹爐中的藥液。

    藥物的精華在煉丹爐中翻滾,花楹邊注意著火候,邊打著繁雜的手決。

    一身白衣的國師樓重清冷的望著花楹的動作,眼中有著一抹不易擦覺的欣賞。將最后一味藥材投入爐中,控制著火焰將藥材融化,用手決牽引這藥液與之前的藥液融合在一起,藥液在火焰下翻滾著,炙熱的火焰印在花楹戴著面紗的臉上,花楹的額上溢滿汗水,卻依舊專心的打著更

    為繁雜的手決,眼中只有那一團跳躍的液體。

    液體慢慢的融合在火焰的作用下慢慢的凝聚成團,隨著花楹一個輕喝:“凝!”

    繁雜的手決之下,受真氣牽引藥液凝聚成圓潤的藥丸,在火焰中翻滾。

    越到最后,花楹越是精力集中,小心的控制著爐中的溫度,手決更是不斷,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出,花楹的臉色有些發白,可望著爐中越來越圓潤的藥丸,眼神卻是越來越亮。

    “起!”

    真氣牽著爐蓋飛起,練好的藥丸飛越而出。

    花楹手決打著,藥丸乖乖的飛向花楹,落在早就準備好的玉瓶之中。

    一切做完,花楹才用手帕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總算煉完了!

    花楹搖晃著玉瓶中青灰色圓潤的藥丸,雙眼期盼的看向一旁的樓重,問道:“國師,你看看這一次鶯兒煉制的如何?”

    玉瓶中的就是那達到藥師時所需煉制的萬蟻食髓丹。

      花楹所學的醫藥一般來言分為八個階段,級別從低到高為:低級,中級,高級,大師級,宗師級,大宗師級,仙級和神級,對應稱呼為:藥奴,藥徒,藥師,大藥師,藥宗,藥王,藥仙和藥神。

    其中最后兩級整個大陸上能達到的實屬鳳毛麟角,而最后的藥神,更是千百年來都沒有人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花楹想要解了臉上所中的誅顏,就必須能夠煉制雕容,而雕容,只有達到九階藥王時才能做到。

    此時的花楹,還只是個連境界都沒有穩定的藥師。

    樓重看了看瓶中的藥丸,沒有多做評價,只是淡淡道:“試一試便知!”

    花楹點頭,從專門喂養的試藥的動物中選了一只嬌嬌獸,將瓶中的藥喂下,細細的觀察嬌嬌獸的變化。

    萬蟻食髓丹,顧名思義,中此藥者每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便如千千萬萬只螞蟻在啃食骨髓,讓中藥者痛不欲生。

    只見那嬌嬌獸忽然開始抽搐,劇烈的疼痛讓嬌嬌獸狂暴,不斷的撲騰著,四肢更是瘋狂的在身上抓撓,半響之后,渾身抽搐著,七竅溢出鮮血,徹底的沒有了生息。

    “不應該啊?”花楹深思著,中了萬蟻食髓丹并不會喪命,而是每月一次不停歇的折磨。而嬌嬌獸卻在服用她所制的萬蟻食髓丹后死了。

    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花楹不斷的回想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來來回回,她是按照樓重所教的來做的,沒有不對的地方啊,那為何萬蟻食髓丹的效果卻不對呢?自那日之后,夜笙陷入了瘋狂的忙碌之中,夜笙一邊致力玄冥城政務,與各城之間貿易往來,增強財力,同時在各城部署暗棋,另一方面要訓練軍隊,增強實力。陷入無止境的忙碌之中的夜笙刻意的將他

    與藍靈兒婚約之事拋之腦后。

    而在夜笙忙碌的同時花楹也沒有閑著,她臉上的誅顏還有解,雕容沒有練成,花楹又怎會放松。

    在問過夜笙之后,花楹就常常去向樓重請教。樓重對于花楹的身份本就很感興趣,對于花楹的問題,樓重都會認真仔細的作答,一來二往,花楹再見識到樓重那強大的醫藥知識和那高強的煉藥手法之后,更是常來常往,時間一九,花楹奉國師為良師

    益友,對樓重也漸漸的失去了警惕之心。

    這日也是如此,花楹再樓重的指導下煉制萬蟻食髓丹,卻發現她煉制的藥丸藥效有些不對。

    樓重靜靜地看著花楹思考,這些日子的相處,樓重越來越覺得花楹的身份可疑,但他卻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只差一點,他就能證明心中所想。

    “不同的物種所能承受的藥性是不同的。”樓重淡淡的點了一句,花楹瞬間反應過來。

    萬蟻食髓丹這種劇烈的毒藥,一旦發作,意志力低的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沒有神智體質也不強的嬌嬌獸。

    “國師……”

    花楹長叫一聲,正好對上樓重清冷卻帶著一絲揶揄的眼神。

    他分明就知道,卻坐視不管,任由花楹選了一個不合適的試藥動物。

    “這些我在第一次就跟你說過!”

    花楹啞了,錯開樓重的眼神。這些樓重確實說過,只是她有些擔心自己是否做對了,才選了最易撲捉的嬌嬌獸作為實驗的對象。

    “楹兒受教了。我這就再做一份。”花楹說著,就要往藥房而去,卻被樓重出聲攔住。

    “三小姐,用膳的時候到了,先用過膳再去制藥。”更何況以她的真氣修為,也只能煉制這一次。若想再次煉制,還需要重新打坐,吸收天地靈氣。

    “咕咕”隨著樓重的話落,花楹的肚子配合的叫了起來,一上午全神貫注的煉制毒藥,所耗費的精力頗多,此時一提及,花楹才覺得自己快餓死了。

    “那就叨擾國師了!”花楹紅著臉道謝。

    樓重沒有回話,只是帶著花楹向著飯廳而去。

    多日來,花楹早就習慣了樓重無事不開口,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的性子。

    樓重就是一個異常清冷的人,第一次見面的人,會注意他稍顯妖媚的長相,之后慢慢的相處中,那抹妖媚褪去,滿滿的都是清冷。

    國師府的下人早已布置好飯菜,樓重和花楹相繼坐下。

    奉行食不語的兩人安安靜靜的用過午飯,接過侍女地上的清茶,樓重輕抿一口,忽然開口問道:“三小姐,你對你的父母還有印象嗎?”

    沒有料到樓重突然發問,花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輕聲道:“沒有!”

    她現在是夜家的三小姐,以她的年紀,對夜家的父母當然沒有任何的印象。而她花楹,記憶中只有娘親,那個溫柔慈和,漂亮多才的娘親,她守了她的骨骸六年,最后卻化為了一朵冰藍曼陀羅。

    “是嗎?”幽深的瞳仁中看不出神色,清冷的聲音輕聲道,卻是含著萬千思緒。

    花楹點點頭,“我根本沒有幼年時的記憶,聽笙哥哥說,他們來到玄冥時笙哥哥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對于父母,根本沒有太多的記憶。”

    對于花楹的話,樓重不可置否,高深莫測的抿著手中的清茶,忽然,動作一怔,對著花楹道:“你先前往藥房煉藥!”

    說著,放下手中的茶杯,向著后方而去。

    花楹望著樓重穿過月亮門走向花園之中,眼中劃過了然,剛剛有人飛進了花園中,落地雖輕,但以花楹的耳朵哪里聽不到,但她沒想到,樓重也聽到了,看來樓重的武功比表面上展露的要深厚的多。不過,這些都是樓重的私事,花楹當然不會多管,放下茶杯,起身向著藥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