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骨生花 > 第143章
    拓跋驍龍此刻心中暴漲的都是殺意,他出生尊貴,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重傷。

    夜笙此時就是強弩之末,就算他傷勢慘重,也定要斬殺此人!

    兵卒之中,花楹靠在樓重身上,強忍著不斷傳來的痛意,看著拓跋驍龍提劍向著夜笙而去,心頭一急,體內真氣悄然而動,一縷細絲悄無聲息的向著夜笙而去。

    “孤定要殺了你!”

    拓跋驍龍眼中滿是殺意,那步光劍上殺氣逼人。

    夜笙想要提劍抵擋,可手中的龍淵此刻重如千斤,渾身刺痛的他根本抵不住拓跋驍龍輕輕一擊。

    夜笙唇角勾起一抹慘淡,沒想到,他竟然落入此等下場,可恨,眼前之人是他的仇人,他還沒有報了血海深仇,他……

    夜笙轉首,目光直直的落在兵卒之中的花楹身上,花楹慘白的臉色落入他的眼簾,想要笑笑,安慰他自己無事,可竟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他信誓旦旦的對花楹保證一定不會有事,可他又一次的食言了。

    正想著,忽然夜笙只覺腳底一痛,一股真氣順著痛意渡入他的體內,那一絲真氣如同靈丹妙藥般不斷的滋潤著他干涸的經絡。

    夜笙心頭一甜,當然知道這是花楹在暗中渡過真氣與他,剛剛那慘淡的念頭瞬間飛灰湮滅,他還有花楹,他不能輸,更不能死!

    信念一定,夜笙只覺的體內忽然升起一股強大的力量,四肢中有用不完的力氣。

    提劍攻來的拓跋驍龍只覺眼前這個軟弱無力,一擊必死的廢物陡然間變成了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那厚重的氣勢讓他心頭一跳。

    厲喝一聲:“去死吧!”說中的步光劍刺向夜笙的胸膛。

    龍淵劍翻轉,帶著極大的威勢擋住步光劍的攻擊,夾著厚重的威力沖擊向拓跋驍龍的胸膛。

    那威力對平時的拓跋驍龍而言,不過揮揮手袖即可化解,可此時,對于全身真氣皆無的拓跋驍龍而言,那威力能要了他的命。

    步光劍匆忙抵擋,可終究沒有完全抵擋得住,巨大的力道震蕩在胸腔,拓跋驍龍口中吐出鮮血,暈了過去。

    夜笙單手用劍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臉上勾起一抹幅度。

    拓跋驍龍的倒下意味著這場戰役的結束,藍幽玄冥無數的兵卒激動的高喊著:“夜城主贏了!”

    “贏了,我們贏了!”

    “贏了!”

    夜笙轉頭,望向兵卒之中的花楹,頓時臉色大變,瞳孔緊縮。

    只見在沸騰的兵卒之中,花楹臉色慘白的躺在樓重的懷中,樓重臉色難看至極,顧不上場中的夜笙,抱起花楹急急地向著城中而去。

    夜笙心頭更急,他剛剛根本不知何時花楹收起沉水龍雀,可觀樓重臉色,花楹定是出了問題。

    想要上前,可腳下卻步子沉重,接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雙方主將在戰場上先后暈倒,各方的兵卒只能趕緊將各自的主將帶回營中,不過玄冥藍幽這方是滿帶喜色,而金龍聯軍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中帳中,樓重給夜笙診過脈之后,留下一個只是力竭的話語就轉身離開,在他眼中,花楹的傷勢比之夜笙要重要的多。

    雖不知為何,但自從夜笙與拓跋驍龍打斗一開始,樓重就能感受到花楹那詭異的狀況,夜笙受傷,花楹的臉色也隨之變化,原本以為花楹是因為擔心夜笙才會如此,但樓重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花楹暈倒之后,樓重細細的診斷,花楹的脈象還是和以往一樣奇特,可詭異的是,竟也有內附受傷之象,接著樓重診過夜笙的脈象,心中的猜疑和眼中的驚訝難掩,這兩人竟是相同的脈象。

    是什么原因導致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呈現出完全一致的脈象呢?

    樓重思來想去,回憶無數典籍,都沒有發現有與此類似的情況。

    望著床上臉色發白的花楹,樓重終于明白為何種到夜笙體內的情蠱完全沒有起到原本的作用,這兩人,無形之中,生生交織,根本不是一個簡單的情蠱能夠割斷的。

    恐怕夜長風的謀算要落空了!

    樓重站在帳前,遠處不斷傳來的歡呼聲沒有進入耳中,幽深的目光望著天上不斷閃爍的星辰,周身寒意飄蕩。

    戰場上,若不是花楹忽然暈倒,他定會取了那拓跋驍龍的狗命!

    瘦削的身上似壓著無數的血海深仇,讓樓重整個人在夜色之下看起來更加的陰冷萬分。

    “楹兒,楹兒……”

    隔壁帳中忽然傳來夜笙恐慌的大喊聲,隨著就是穆陽無奈的勸阻聲和夜笙 聲和夜笙虛弱的怒吼聲。

    樓重身形一怔,隔著帳簾望望床上昏迷的花楹,眉頭一簇,起身走向夜笙的營帳。

    “放開我,我要去看楹兒,楹兒怎么了?”夜笙虛弱的推搡著穆陽的攙扶,眼中滿是惶恐和擔憂。

    他清晰的記得在他昏迷之前,花楹暈倒在樓重的懷里,那就算帶著面紗頭盔也能看的出來的分外慘白的臉色,夜笙怎能不著急!

    穆陽無奈的攙扶著夜笙,夜笙全身真氣用盡,因為過度擠壓真氣,經脈都有些受損,本應該臥床好好修養,怎么能起床走動呢。

    “城主,小姐無事,國師守著小姐呢,小姐與您一樣,不過力竭,等睡醒了就無事了!”

    “不行,我定要親眼看到,不看到楹兒我心里不安!”夜笙絲毫聽不到穆陽說的話,他只想要看到花楹。

    一陣微微的涼風吹入,穆陽抬首,發現一身白衣的國師帶著清冷的氣息步入帳中,看著他冷聲道:“穆陽,你去守著小姐!”

    “國師,楹兒她怎么樣啦?”夜笙急忙問道。

    穆陽只能無奈的看看兩人,起身向著隔壁營帳而去。樓重沒有開口,只是一把將虛弱無力的夜笙按到在床上,接著從一旁拉過一把椅子,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之上,這才冷冷的望著夜笙,清冷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寒意:“城主,樓某有事詢問,你最好告訴

    樓某實話,你究竟有沒有對三小姐做過什么?”

    夜笙瞳孔一縮,臉色一沉,周身冷氣陡然加重,雙目陰沉的盯著樓重,冷聲道:“國師此言何意?”

    夜笙的這番表現讓樓重周身氣勢陡然升起,難得臉上帶上明顯的怒意,完全沒有往日對夜笙的恭敬,冷斥道:“這么說是有了,夜笙你究竟對三小姐做了什么?”

    對上樓重滿是銳利光澤的雙目,夜笙冷聲回道:“夜笙不知道國師何出此言,不過,夜笙與家妹之事,不是國師可以插手的吧?”

    “夜笙,你……”樓重恨極,確實,若只是夜笙和夜鶯的事情,就算兩人都死了樓重也不會多看兩眼,但夜鶯,很有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他又怎能不管。

    “夜笙,你不會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對三小姐有多大的影響吧?不僅僅是莫名出現的殺意,更重要的是,你身上痛,三小姐身上同樣的地方也會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啊,你個混蛋!”

    氣急之下,一向清冷無情的樓重都爆了粗口,若不是夜笙現在是病人,樓重的拳頭早已揮在夜笙的臉上。

    “什么?”夜笙臉上驚詫,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樓重的衣襟,冷聲道:“你說什么,楹兒怎么了,再說一遍!”

    樓重一把揮開夜笙的手,陰冷的目光撇過滿臉驚詫的夜笙,嘲諷道:“你自己做的你不知道,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夜笙此刻完全沒有在意樓重的嘲諷,滿心滿腦都是樓重剛剛說的話語,不顧身上的虛弱,死死的抓著樓重,低沉的話語中帶著一抹示弱和惶恐:“國師,樓重,你把話說清楚,楹兒到底怎么了?什么叫我痛

    她也痛,你說清楚!”

    樓重狐疑的瞅了一眼不顧身體緊緊抓著他的手,有些遲疑,冷聲道:“你真的不知道?”

    “你快說,楹兒到底怎么了?”

    夜笙急聲道,語中帶著一絲哽咽,他的身體在隱隱作痛,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的心痛。細細的端詳夜笙,樓重這才明白這夜笙是真的不知道他所說的事情,面色有些尷尬,樓重將夜笙重新安置在床上,這才開口道:“城主,剛剛是樓某無禮了。樓某所說,是樓某自己猜測所得,但大半應該是事實,城主難道沒有發現,你受傷,三小姐同樣的地方就會出現痛意,今日三小姐忽然暈倒,想來一部分是因為為城主傳輸真氣,另一部分是因為小姐能夠感受到城主身上的痛意,兩項相加,這才會暈了

    過去。而且樓某發現,小姐的脈象和城主的一模一樣,是以,樓某這才猜測,城主你是否對小姐做過什么事情,不然如何解釋這般詭異的現象。”

    “我痛,她痛,楹兒暈倒是因為能感受到我的痛意……”樓重所說的話不斷的沖擊著夜笙的大腦,讓他腦中不斷的轟鳴,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緊密的牽絆。

    今日那全身的刺痛以他鋼鐵般的強大的自制力都只能勉力承受,那對花楹而言,會是多大的苦痛,可她不僅忍住了,還動用本命劍為他傳送真氣,若不然,今日他定會死在拓跋驍龍的劍下。

    這只是今日,那往日呢?往日花楹又默默地承受了多少苦痛?

    怪不得她定要隨他而來,若是留她一人在宮中,身上莫名的痛,她又會如何的著急擔憂!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夜笙目光一斂,想到那種可能,他心頭升起一股對自己的恨意,是他,是他讓花楹無故承受這么多的苦痛,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