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謝啟發問,宋夫子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謝啟事情的前因后果。
二十一年前宋夫子同樣也在青蓮書院中學習,同年參加了云州城的府試,考取了案首。
但是參加知府大人舉辦的晚會時,卻是讓宋夫子身敗名裂了。
原因是這場晚會中有人提議來文斗,大家都參與一番助助興。
當時這晚宴上開滿了大片大片的菊花,所以這人就提議在場的秀才們以菊為題。
面對秀才的話,知府也沒反對。于是便伺候家丁擺上了筆墨紙硯在眾位秀才的面前。
恰好這段時間宋夫子在研究梅蘭竹菊這花中四君子的詩,所以就直接將自己最滿意的一首詩詞寫了上去。
不料作為裁判的知府大人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詩詞呈現在自己面前時,不由得勃然大怒。
當時的宋夫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有些疑惑。
但突然有名秀才就跪在了知府大人的面前,求知府大人為他做主。
這秀才是本次府試考得第二名的呂樂正。
一番哭訴下,話里話外都直指宋夫子抄襲他的詩詞。
宋夫子自然是不可能任由別人栽贓陷害的。
更何況他和呂樂正除了在課室里坐得近以外,也沒什么交集。
聽到呂樂正此話,宋夫子立馬辯解了起來。
說自己有詩詞原稿在書房里面,望縣令大人查證。
當時的宋夫子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詩詞原稿被弟子方鶴給偷了出去,泄露給了他人。
這話自然是正中呂秀才的下懷,呂秀才也說自己房間也有詩稿,請知府大人查證。
平日里除了當時還是秀才的文知府,宋夫子就沒什么相熟的好友了。
除了文知府為宋夫子作證外,其他秀才都替呂秀才作起了證。
因為頭一天呂秀才才請他們吃過飯,還將這首詩以及其他詩詞在他們的面前誦了一遍。
看著爭執不下的雙方,知府大人有些頭疼,他還是傾向于宋夫子的。
他不相信宋夫子會做出這種事,于是給了宋夫子一個機會,便讓人去宋夫子和呂秀才的書房查證了。
但知府大人派去的人并沒有查找出宋夫子所說的詩稿,反而是找到了宋夫子筆跡字樣屬于呂秀才的詩稿。
大家都認識宋夫子的字跡,因為他那本字帖可是在青州府內流行過一段時間。
只不過大家都模仿不出來宋夫子的字跡,所以大家都覺得是宋夫子偷了呂秀才的詩稿。
看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字跡,宋夫子還有什么不明白呢,立馬就將目光轉向了自己悉心教導的弟子方鶴。
但方鶴只是避開了宋夫子的目光,只是朝著知府大人磕頭,不斷的替宋夫子向呂秀才道歉。
在赤裸裸的證據面前,方鶴的磕頭和道歉聲似乎是要坐實宋夫子的罪名一般。
最后知府大人對宋夫子失望了,將他的名字從青州府中革除了。
最后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并沒有剝奪宋夫子的功名。
不過有沒有功名已經不重要了,這事一出宋夫子的仕途也是徹底斷了。
宋夫子的家族覺得宋夫子給他們蒙羞了,對宋夫子也是諸多排擠,嫌棄。
為了不讓爹為難,心灰意冷的宋夫子直接消失在了青州府,不見了蹤影。
只不過還沒一年的時間,宋夫子的家就消失在了一場大火之中。
從此以后,宋夫子就再也沒有回過青州府了。
說完了這話良久,宋夫子還是沒有回過神,他實在想不通方鶴為什么會背叛自己。
方鶴是他在冰天雪地之中撿的,要不是宋夫子將方鶴帶回家的話。
這世上只怕是沒有方鶴了。
聽完了宋夫子的故事,謝啟終于明白為什么宋夫子身上總是有一種滄桑之意了。
只一瞬,謝啟就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為宋夫子洗清身上的臟水,讓宋夫子沉冤得雪。
只是這都過了二十一年來,查證起來只怕是困難重重了。
從宋夫子的一番話中,謝啟得知了三個關鍵人物,第一個是提議文會作詩的那名黃秀才。
很明顯黃秀才這提議就是沖著宋夫子來的。
而第二個就是誣陷宋夫子竊取他詩詞的呂秀才了。
第三個則是他那叛出師門的師兄方鶴了。
想到此處,謝啟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
“文知府,那提議作詩的黃秀才和呂秀才如今是什么位置呢?”
呂秀才的成就文知府是知道的,但是猛然聽謝啟提到這個黃秀才,文知府卻是有些發懵。
他眉頭輕皺使勁想了想,最后才有些無奈的說道:
“呂秀才成就一般般,現如今只是個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而這個黃秀才我卻好像沒什么印象了,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沒去參加科舉。”
謝啟是宋夫子看著長大的,聽著謝啟這話宋夫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他有些心情復雜的看著謝啟,搖了搖頭說道:
“好了,啟兒。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經看開了,此生的目標就是看著你長大成人。只是你要小心這方鶴。”
謝啟知道宋夫子并沒有看開,只是擔心自己遭到方鶴和呂秀才的報復。
他目光堅定的朝宋夫子作輯道:
“先生您不必憂心我,作為您的弟子我不能看著您背著這污名。您放心,我會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查證的。”
見謝啟的眼神,宋夫子就知道小弟子是認真的,良久之后才點了點頭說道:
“啟兒,你邁入官場。當一個好官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萬事以自身的安危為重!”
宋夫子的這一番告誡謝啟是聽進去了的,連忙向宋夫子承諾。
承諾過后,謝啟就開始向文知府打聽起了這黃秀才,他有預感這黃秀才知道的內幕一定不少。
見謝啟十分上心的模樣,文知府十分欣慰老友有這么一個孝順的弟子。
于是就把這些年替宋夫子搜集到的鳳毛麟角的證據向謝啟說了一下。
待了解得差不多之后,謝啟十分有眼色的告退了。
他就不耽誤文知府和先生敘舊了。
謝啟已經看出了宋夫子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要不是怕自己遭了方鶴和呂秀才的暗算,先生只怕是什么都不會和謝啟說。
待謝啟走后,久別重逢的二人開始聊起了這些年發生的事。
一下午的功夫,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突然房間里響起了文知府的哎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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